郁雾身上的衣服应该是大禅师准备的,材质很好,哪怕在昏黄的病房灯光下,也泛着珍珠般的盈润光泽。

猜叔就看他轻轻的握着沈建东的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嘴巴里无声的喊着爸爸。

不是装样子扮可怜,是真哭了。

小脸皱巴巴的,小鼻子一耸一耸的抽着鼻尖的鼻水。

不在隐忍,是看到家人后的,放纵的,大哭。

他哭的人眼眶湿润,哭的看他的人心生怜悯。

他的泪水,从脸颊颗颗滑落。滴在了白色的病床上,洇湿成小小的灰色斑点。

那么不起眼,有那么扎眼。

有一颗眼泪,不听话,砸在沈建东的手背上,却像一场暴雨,淋的所有人狼狈不堪。

是啊,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亲人,也费劲千辛万苦,找到了自己的家人。

猜叔看着这一切,牙都要咬碎了,还保持着面无表情。

细狗小声说:“我就说卿卿的眼睛是水井,随随便便就冒水。”

但拓不敢看猜叔难看的表情,只好转移话题:“阿星噶?”

这话,捅了马蜂窝。

猜叔瞪了他一眼,狠狠地说:“你没眼睛吗?”

挨骂的但拓一扭头,就看见旁边的陪床上,睡得正香的沈星。

脸也白净了,衣服也换过了,显然是被人好好照顾过。

他们都知道,是谁在照顾这只憨狗。

他在不敢多说话,只小心翼翼的看着猜叔。

猜叔看着郁雾虽然哭的很放纵,却小心翼翼的,拿纸巾轻柔的把掉在沈建东手背上的眼泪擦掉……

他再也看不下去了,落荒而逃。

临走前不忘嘱咐但拓:“但拓,你留下照顾他们。如果他问起来,就都告诉他。全部,没保留。”

但拓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全部,没保留。”

细狗一步三回头的看着病房,依依不舍跟猜叔走了。

但拓悄悄推门进去,也拿着纸巾走到郁雾身边,蹲下身要给他擦眼泪。

郁雾看见是他来了,像是找到了依靠,环住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肩上,泪止不住的流。

他差一点就失去了爸爸跟沈星了,他太害怕了。

但拓把他抱在怀里,鼻尖都是檀香味,感受到肩膀处湿了一片,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他的眼眶也有些湿润,只能小声劝:“卿卿咋个哭成这个样子。莫哭咯!哭坏了眼睛还得吃颂大夫开的苦药。

别吵醒沈先生和阿星了,我们出去说吧。”

郁雾回头看了看还在睡梦中的爸爸和沈星,乖巧的被他揽着肩膀牵着手,走出了门。

这一幕恰巧被迷迷瞪瞪的沈星看到,不过他太疲惫了,扭头又睡着了。

郁雾没找到纸笔,抽噎着在但拓手掌心里写:哥……

但拓痒得合起手掌,连忙跑去护士站要来纸笔。

郁雾抽泣的问到:哥呢?

但拓看他流眼泪心疼的伸手,用他粗糙的宽大手掌给他擦眼泪。

他觉得卿卿的脸就像柔软的丝绸,细腻顺滑,柔软舒服。

两下就能擦干净,但他没忍住,就多擦几下。

郁雾被他手上的茧子刮得有些疼,连忙摇着头、侧着脸,拼命躲开他伸出的手。

但拓好奇的还拿手掌,跟郁雾的脸蛋比大小,卿卿的脸好小哦。

他笑着看到他蹙眉躲闪的样子说:“猜叔那边还有事情,要明天过来。”

郁雾看着他手上的茧子,偏着头问:为什么,今天不来?

但拓不知道怎么去解释,猜叔来了又走的行为,只好转移话题:“啊……我给你讲,我们这次真是太惊险刺激了。乐不乐意听我讲嘛?”

郁雾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转移话题,但拓子哥不太能说谎,可能猜叔真的有事吧:乐意。

但拓拉着他坐到病房外的椅子上,手搭在他肩上,开始小声讲述:“自从猜叔接到大禅师的电话后,我们兵分两路。

猜叔去了麻牛镇。

我马不停蹄的赶去了飞地的林场。

发现沈星在林场做伐木工的管理人员。

还是他告诉我,毛攀脖子上的佛牌,很眼熟。

我摘了佛牌拿给猜叔,你猜怎么着?”

郁雾被他的话吸引走全部注意力,认真的听着,疑惑的看着他。

但拓改搭为揽,给他解答疑惑:“毛攀的佛牌,跟吴海山闺女的一模一样。”

郁雾这时候才想起来有这件事,有点震惊但不多:那佛祖的佛牌,好像都大差不差吧?

但拓:“猜叔说他这个佛牌的款式、造型、用料,都像吴威大师的手笔。吴威就是我们这边的雕刻大师,他出品的东西很少,但都是精品。我拿着佛牌的照片去问过,在二十五年前打造的,是一双。”

郁雾捂着嘴,一脸吃到瓜了:所以,吴海山的闺女吴念,其实是毛攀的妹妹?

但拓点了点头:“猜叔也是这么想的。没想到沈星出去一趟,能发现这些线索。”

郁雾眼睛亮晶晶的,扒着他的胳膊问:吴海山抚养了弃儿,换来了海山矿场的管理权。我就说欧洲物价那么高,吴老板只帮着人管理矿场,也供不起啊。然后呢?

但拓揉了揉小奶狗的狗头,看着他的眼睛说:“后边嘛,我已经确定了林场里的具体情况,我们就组织营救。”

郁雾迷惑了,他以为只有爸爸和沈星被扣在伐木场做苦力,只好问:除了爸爸和阿星还有谁需要咱们救?毛攀?毛攀不是有陈会长嘛?

但拓:“还有兰波和西图昂、梭民吞。”

艾梭的人,怎么也在这裹乱?

想来是师弟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逼他出头?那也不应该啊,若是这样,利用完他,他悄无声息的死在这,死无对证。师弟没必要回寺院,大张旗鼓的告知其他师弟,他在三边坡,在他的地盘上啊。

郁雾好奇的写:他们仨,不应该在麻牛镇嘛?为什么也在伐木场?

但拓看他的表情,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大禅师没说嘛?就是毛攀偷马帮道送木头。他嘛,仗着人多,掳走他们三,结果回到伐木场,发现被叛军打了进去。他们都被扣在里面,做伐木工。”

那也不对啊,毛攀偷路,玛拉年肯定知道这事。

那就是恰珀没说,若师弟知道这些,肯定第一时间告知。

逮到狗了!恰珀你个好小子!

郁雾思绪乱飘,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但拓:“陈会长身边的州傧,之前是伐木场的管理人,他跟吴海山说毛攀死了。结果,毛攀在伐木场活的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郁雾:毛攀是陈会长的外甥?亲的?

但拓点了点头:“是嘞。不然,沈星也没法发现毛攀的佛牌的事。”

这么看来,亲不亲很难说啊,除了八卦,毛攀肯定还有值得挖掘的地方。

但拓看着他沉思,自顾自的说:“我们把佛牌交给吴海山,作为保守秘密的交换条件,他就把毛攀活着的事告诉了毛攀的母亲,陈会长的二姐,陈洁。

后来,吴海山引荐猜叔私下找了陈会长。

猜叔跟陈会长提议,向政府军借兵夺回飞地里的伐木场。

我跟州傧带着三十个兵打了进去。”

郁雾听到但拓亲自打去的伐木场的时候,吓愣了。

大兄弟,不是,那是打仗,不是拍电影……你就那么冲进去了?

我敬你,三边坡第一莽子!

他感激他奋不顾身的去救他的家人,但也害怕他受伤,趴在他胸口,扒着他衣领,要看着他有没有受伤。

但拓被他摸着只觉得痒痒,连忙按着他的手:“卿卿你这是闹哪样?我没得受伤。”

郁雾被按着手,仔细看着他确实不像受伤的样子,只好在他肩窝里蹭了蹭,以示感激之情。

但拓被他蹭的心都化了,把他摁在怀里,摸了摸他的头,低头在他耳边温柔的说:“你像只小奶狗,蹭的我好痒。其实,最辛苦嘞,是猜叔。细狗说陈会长一点面子都不给,就那么把猜叔晾在大门外面,晾了好半天。”

郁雾并没有直面回复这个话题,歪头靠在但拓怀里写到:兰波他们还好吗?

但拓头叠在郁雾头上,小声说:“西图昂不太好,一直没醒。他也住这里,你要去看看他吗?”

短暂的温情。

郁雾任他靠着:等我爸爸醒了。

但拓悄悄的把手环在郁雾腰上:“卿卿,你在大禅师那还好吗?猜叔每天都想去禅林把你接回来……”

郁雾现在注意力都在爸爸身上,并没有注意腰上环着的手,开玩笑的写:不好!

但拓急得搂紧他的细腰,紧张的说:“跟哥说说,哥替你去报仇。”

拓子哥他到底在激动什么?

为什么掐我,大兄弟,手劲太大了!有点喘不上气了。

暧昧的氛围被搅散。

两个一根筋,就不该谈恋爱。

郁雾连忙拍着他腰上的臂膀,皱眉给他写:我开玩笑的,其实大禅师是想要我画山海经的第三卷。

但拓用手悄悄的丈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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