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谎言

张远芳跟着起身，来到徐湘祈身后。

“只怪这姑娘命不好，若是晚来张家一日，能坚持到你们出现，兴许还有的救。”

徐湘祈倏然将藏在袖中的**横在张远芳脖颈，泛着寒光的利刃压着男人凸起的血管，跳动的频率却没有丝毫变化。

“你对她做了什么？”

张远芳苦笑一声：

“姑娘不必如此，今夜无论两位想要知道什么，在下都会知无不言。”

“我只有一个请求——”

张远芳垂眸，看向桌上奄奄一息的烛火，带来光明，也带来死亡。

“请两位，一定要杀掉张远芳。”

徐湘祈神色变换，手臂缓缓垂下，将**收了起来。

姜珣检查过地上女子的脉搏，站起身，面露疑惑。

粗看之下，这位姑娘除了暂时失去意识，脉象平稳和顺，并没有异常。

他的医术算不上精湛，只能诊出一些寻常病症，因此也无法断言，这位姑娘健康无虞。

一切疑惑，还需要张远芳解答。

两人不约而同沉默下来，却见张远芳突然在屋中翻箱倒柜起来。他似乎很愉悦，一点也不像是即将赴死的人。

找遍角角落落，终于被他翻出一罐茶叶来。

张远芳有些生疏地洗盏煮茶，一举一动间，仿佛某些尘封的记忆被唤醒，他的动作愈发熟练起来。

姜珣的目光始终淡淡落在他身上，时刻提防张远芳有所异动。

但他，好像真的只是想喝一杯茶。

甚至煮好茶后，张远芳还客气地给身边两位各自斟了一杯。

茶香悠悠飘散，沿着窗棂的缝隙逸出窗外，却怎么也绕不出院外茂盛的柳林。焦炭和草木灰的浓烟笼罩着整个张府上空，这一方清浅的茶香反倒格格不入。

张远芳放下茶盏，沉吟片刻，突然语塞。

从何说起呢。

“想必你们来之前，已经听说过张家的灵物传说吧？”

徐湘祈微微颔首，在张远芳对面落座。

“据张奚余所说，张家先辈便是因为供奉了灵物，才换来张家繁荣至此。”

张远芳嗤笑一声：

“是啊，只要是张家人，都是听着这个谎言长大的。”

“谎言？”

“是啊——”

自欺欺人的谎言。

毕竟没有谁，会甘心子孙后代铭记自己污浊不堪的历史。

张氏发家，源自一场交易。

而交易的对象，是活人。

张家祖先过够了靠老天吃饭的日子，闻听有这人牙子的生意，便铤而走险，第一回做了场见不得光的买卖。

有一就有二，买卖活人的巨大利润让张家祖宗深陷其中，并很快借此发家。

但他很快发现，普通人卖不出什么好价格，就算长得好看些，也被日日劳作耗光了灵气，一样值不了多少银子。

终于，张家走了另一条路。

张远芳瞥向地上昏迷不醒的姑娘：

“这位，是镇上盐商家里暂住的表亲，前些日子才来贵和镇不久，姑娘长得扎眼，一来就被人瞧上了。”

“媒婆上过几次门，每次都是连人也没见到，便被请了出来。”

“人家就出了价，找我们做事。”

大约是麻木了，张远芳聊起这些，心中早已毫无波澜。

“被看上的姑娘，有些过了明路，作为贵妾抬进府里，再交给买家。棘手些的，好比这位姑娘，便想法子掳来。”

徐湘祈有些不忍地看了看地上的人，突然想起张远芳方才曾说过的话。

“为什么你说她命不久矣？”

张远芳喉间溢出苦涩：

“因为她已经中了毒。”

这些年来，张家做这种脏生意，自然不会一帆风顺。曾经，张家就在一位卖出去的货身上，栽过一回跟头。

被卖掉的姑娘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哄得买家对她动了心，后来甚至将她迎为正妻。

而姑娘得势后第一件事，便是来张家报仇。

那一回，张家资产损失大半，嫡亲的孙辈也折进去两人，若非当时那位“张远芳”果断弃车保帅，张家险些覆灭在那场祸事之中。

自那之后，“张远芳”便定下一条新令：

出手的货，离开张家前必须服毒。

“这**是前任‘张远芳’机缘得来，无药可解。”张远芳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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