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被打翻的墨汁般在天际层层叠叠晕染开来,将最后一缕霞光吞噬殆尽,模糊的天际线渐渐隐没在深邃的夜色中。夜沉似水,华灯初上。永不沉寂的喧嚣与繁华映射在城市上空,浓墨重彩中望不见月亮的踪迹。
会所内灯光靡丽,震耳欲聋的摇滚声激起一阵又一阵的亢奋,男男女女沉浸在无边夜色中不可自拔。拨片扫过琴弦的瞬间,台上的人忽然单膝砸向舞台,将气氛推上了新的高潮。
舒以宁走上台,在嘈杂鼎沸的热闹中看着单膝在地的吉他手兼主唱,红唇吐出两个无声的字眼:“走么?”
主唱肖寂歪头冲她挑了挑眉,手指猛地拨了几下琴弦,挑衅一笑。
这便是拒绝的意思了。
舒以宁并不生气,风情万种地撩了下长卷发,径直从台上下来。
许夏天紧跟上来,跟着她出了会厅,一路走到通往大堂的曲折廊道。
“你不是有新目标了吗?怎么还跑来撩肖寂?是弟弟不够香?”
作为从小学五年级开始就陪舒以宁趴在墙头看初三学长打篮球的好基友,这么多年来,许夏天见证了舒以宁撩遍的半个H市的手段。
根据许夏天的记忆,舒以宁大小姐从无失手,直到遇上肖寂。
同样的,许夏天也知道,肖寂拒绝舒以宁的时候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我会等到你只为我停留的那一天。”
那个时候,她问过舒以宁:“那你会为他停留吗?”
舒以宁只觉得可笑。
开什么玩笑?
世界如此多姿多彩,她舒以宁怎么可能吊死在一棵树上?
但不认同归不认同,她对肖寂这男人还是存了两分心思的。
毕竟人么,对自己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总是会报有一种特别的情感。
无论男女,皆不例外。
舒以宁漫不经心道:“唔,弟弟香是香,这不还没追上嘛。”
不过追上弟弟只是时间问题。
她这两年谈了不少弟弟,多难搞的都拿下了,手头这个……
估计不超过一个月就能栽她手里。
舒以宁浅浅勾唇,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在明如白昼的灯光下愈加夺目。
她对自己有这个信心。
许夏天跟着她:“这就走了?”
舒以宁“嗯”了一声,“走了,要回趟美术馆找灵感。你呢,要是没事儿就和我一起去?”
许夏天是鲜少知道舒以宁在做策展工作的人之一,问道:“又有新项目?西岸的?”
舒以宁微微点了下头:“馆长想做个色彩影像展,以现代大都会的艺术与文化为主题。”
许夏天喊住她:“我刚才在外边遇到邢南了,他说今天商聿行也在。以宁,我们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
舒以宁脚步一顿,眼眸微微抬起:“商聿行?”
五分钟后,R&F会所三楼包厢。
许夏天先笑着开口:“行哥,南哥。”
“南哥。”舒以宁跟邢南打完招呼后,看向卡座中央的男人:“行哥。”
商聿行略一颔首。
他手中转着岩石杯,袖口露出白皙有质的腕骨,瞧上去颇为赏心悦目。
舒以宁只看了一眼就迅速收回眼。
她虽然总是看起来不着调,但却懂得分寸,分得清什么人可以碰,什么人不能沾。像这位,可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人物。她可没忘记自个儿当年色胆包天,是怎么被他给整治的。
邢南热情招呼她俩坐,让底下人上了软饮,笑道:“以宁,好一阵子没见了,又变漂亮了啊。”
舒以宁喝了口气泡水,落落大方地笑着回道:“南哥这儿可是我的伤心地,要不是夏夏想来看漫展,我都不会路过。”
今年H市国际漫展就在对面的白马湖举办。舒以宁与许夏天一直逛到晚上,在酒店二楼的西班牙餐厅吃了晚饭后,就顺便过来R&F玩玩。
邢南打量许夏天,开玩笑道:“难怪夏夏今天穿得这么可爱,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哪个未成年砸我场子来了。”
接着他又调侃舒以宁:“伤心地可不至于,我看肖寂啊,迟早是你掌中之物。”说完,他左手随意地搭在沙发上,随口问商聿行:“哎阿行,你说是不?”
商聿行抿了一口威士忌,显然懒得搭理。
又聊了两句,舒以宁起身告辞:“行哥,南哥,我们一会儿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跟商聿行同处一个空间,她总觉得拘谨,不够自在。
“行。”邢南朝她晃了晃酒杯,冰块随之发出细微的清脆碰壁声,“改天一道喝酒。”
舒以宁弯眸:“没问题,南哥叫,我们一定随叫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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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树下午有两节专业课,一点钟上课。十二点三十五分,他抱着《概率论与数理统计》的课本,和三个同寝室的同学走出寝室楼,往B区教学楼走。
绕过学校枝繁叶茂的百年银杏树,旁边就是一排地面停车位。在一众日系美系合资车中,一辆帕派雅橙的帕梅拉停在其间,富有雕塑感的侧面线条流动性十足。
格外显眼,如它的主人一般。
男孩子们一眼就认出了这辆车,沈嘉树也不例外。他想当做没看见,加快脚步埋头往前走。
室友们追上来,其中有人笑得一脸促狭,挤眉弄眼道:“你的漂亮姐姐又来了啊。”
果不其然,一进教室就看见一群男生女生围在中间第二排靠过道的位子周围。概率论是大课,整个专业三个班一起上。时间还早,本该空荡荡的教室却因为她的到来,而显得格外热闹。
同学们见他来了,一阵起哄。
沈嘉树只觉得他们喧闹,冷着一张脸从最南边的过道往后走,走到最后一排找了个座位坐下了。
他把书扔在连着的长桌上,看都不往前头看一眼。
众人瞧出他的不快,玩笑声很快就消停了下来。毕竟,大伙儿都是有素质的大学生,再没有眼色,也能在同伴的无声提醒下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
舒以宁让奶茶店送了两百杯杨枝甘露过来,人手一杯还有得富余。她自第二排施施然起身,拿了杯未开封的奶茶,慢悠悠朝后头走来。
将杨枝甘露放在他面前的课本上,“我来陪你上课。”
沈嘉树敛着清冷的眸子。
他看见未开封的奶茶黄红相间,果肉隔着塑料杯壁起伏飘荡。
“你怎么又来了。”他的声音很轻很淡,乍一听上去更像是自言自语。
舒以宁靠在后排桌子上,回答得很直白,笑眯眯道:“我想你了啊。”
沈嘉树半侧过头,冷冷抬眸,目光坚定地看着她:“我跟你说过,大学里我不会考虑谈恋爱。更不会,考虑跟你。”
沈嘉树面无表情地掏出耳机塞上,隔绝外界纷扰。
过了一会儿,舒以宁在拥趸殷勤的指引下,不急不缓地从长座位的另一端绕到他身侧,款款落座。
沈嘉树闭目小憩,只当不知道。
打铃前十分钟,这堂课的老师到了。他与沈嘉树算是熟识,在讲台上连电脑的时候从学生那里八卦到了这事,因此做完课前准备就专程走到后面来开他玩笑:“嘉树,听说今天你女朋友在?不得了啊,铁树开花了。”
他礼貌看向舒以宁,笑着打招呼:“你好啊。”
前排女生转过来笑着介绍:“舒姐姐,这是我们陈老师。”
舒以宁不自觉坐端正了些,微笑道:“陈老师好。”
她话音刚落,就见沈嘉树摘了耳机,唇角微勾:“比不过你,单身快三十年了还没开花。”
都是年轻人,陈老师被怼了也不生气,笑眯眯说:“我要是能遇到这么好看的小姐姐,别说开花了,我孔雀开屏都不成问题。”
周围一群学生顿时哄堂大笑。
很快就上课了。
这位陈老师的PPT也和其他老师不大一样,不是千篇一律、一份用上好几年的纯素材,而是隔几页就能见到一些时下流行的热梗和搞笑表情包。舒以宁觉着有趣,就朝身侧另一边的沈嘉树室友问了下这位陈老师的事。
“陈老师很优秀,好像是三年前就入职我们学校了,一来学院就给了副教授待遇。他和嘉树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小初高都是师兄弟,好像……嘉树的妈妈还曾经做过陈老师的班主任来着。”
“我们学校内网论坛里,还有不少女生嗑他俩CP,嘉树时攻时受,也不算吃亏哈哈哈哈……”
沈嘉树:“别把你下巴笑脱臼了。”
舒以宁左手托腮,转回头笑吟吟欣赏他少年气息十足的脸,“你是受也不要紧,可以我做Alpha,你做Omega。”
前排几个女生噗一下笑出了声。
男大学生们在这方面的知识面没有那么广,兴致勃勃地问女生们这都是什么。一个女孩转过来简单解释了一下,肉眼可见的,舒以宁看见沈嘉树的表情僵硬了一下。
显然,大受震惊。
她觉得他这副前后割裂的模样十分可爱,不由弯了弯唇角。
下了课,血气方刚的男生们要去风雨篮球场打球。沈嘉树把课本扔给室友,与班里另外俩男生勾肩搭背走出阶梯教室。
舒以宁跟去了风雨篮球场,一起的还有隔壁班一男生的女朋友,也和他们一块儿打球。
女孩问她:“我听我男朋友说,他们寝室私底下猜你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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