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拭雪让我们过去。”

李令望撇了撇嘴,神情老大不乐意:“怎么又要唤我们去。”

“应当是询问我们考虑的如何了。”

姜寓九站在李令望房门口,看着他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眉心微皱,问道:“你昨夜没休息好?”

“是呀师姐,”李令望转身回房,懒散地坐在凳子上,先规规矩矩地给姜寓九倒了杯茶,然后竟然拎起茶壶,仰头对上壶嘴倒了一口,“不知怎的,在这儿歇息歇的不踏实,打坐打的心烦意乱,从天机宫得来的那什么灵纹解我也没研究明白。”

姜寓九抬脚迈进李令望的房间,见他直接用嘴接茶壶里的茶水,嫌弃道:“以后你房里的茶我不喝了。”

李令望用袖子胡乱一抹嘴,十分无辜:“师姐,我没碰到壶嘴。”

“但你的口水溅上去了。”姜寓九施施然坐下,损了一句。

“……怎么会呢。”

“那我下次不这样了。”李令望瞥了一眼姜寓九,想了想,臊眉耷眼道。

姜寓九见他不甚精神的脸,没有多说别的,只是问道:“你在这里不舒服?”

“是有一点。”

话音方落,一道细微的泠泠声响若有似无地从屋外传来,随后便是青色袍角自门框边飘出,姜寓九抬起头看向门口,恰巧撞进怀光的视线里,怀光依旧是一派闲庭信步的样子,就这么和姜寓九对视着迈进李令望屋内。

“姐姐,你们在说什么?”怀光走到姜寓九身边坐下,不紧不慢问道。

他看上去没有一点儿不舒服,压根不像昨晚进入须弥珠在生魂树上留下妖力的人。

昨夜自须弥珠出来后,怀光又在姜寓九房内坐了一会儿,两人交谈了一番关于生魂树的事情,随后怀光便十分知礼地回自己房内去了。

“小望待在这里不太舒服。”

怀光轻飘飘扫了一眼李令望的脸色,转而问姜寓九:“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姜寓九勾了勾唇角:“没有。”

怀光似是放下心来,垂下眼眸看着桌上的茶壶,慢悠悠道:“李公子是哪里不舒服?”

李令望瞧着怀光那副模样就有些胸闷气短,想刺上两句,但心中又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他眼珠子一转道:“没有特别不舒服的地方,劳妖帝挂心,喝茶。”说罢,便拎起茶壶罕见地为怀光倒了一杯。

倒完他期待地看着茶杯,想让怀光立刻喝下。

怀光似笑非笑看着面前的茶水,忽而眼睫低垂,对姜寓九轻声道:“姐姐,我看李公子体质虚弱,平日里大多是你照看他颇多,是不是有些辛苦?”

李令望:?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不喝茶就不喝,做什么说他坏话!

“李公子不要误会了,”怀光嗓音柔和,眼风却不扫一下李令望,只看着姜寓九解释,“我是觉得留在姐姐身边的人,实力还是强些为妙,不然,遇到事情总是需要姐姐出手,她该多累。”

他顿了顿,表情有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我一个外人是不是说的太多了,李公子如果感觉到冒犯……还请不要放在心里。”

这些话很难不让人放在心里啊!

“……”李令望一向伶牙俐齿,此刻却有些哑口无言,他不得不承认怀光说的话有点道理,也说到了他的心里。

李令望看着有些不学无术,心里却很想变得更强更厉害,好去保护姜寓九和则灵。

可是几次历练下来,遇到危急情况永远是姜寓九挡在他身前……

姜寓九看着李令望原本虚弱苍白的脸此时涨得通红,双目不知是因为羞愤还是难过,闪了些水光,整个人一副话说不出,气撒不了,怨无处放的样子。

她狠狠蹙眉,抬手在李令望额间一点:“行了,冷静点。”

李令望只觉一道清冽之气直入体内,驱散了些许郁热,他长舒一口气,缓过劲来,整个人更加蔫巴了。

怀光不动声色地睨了一眼李令望,眸光沉沉,带着些许冷意,随后敛下眉眼,淡淡开口:“是不是我说得太过了……”

姜寓九见李令望平静下来,偏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怀光,半晌后,轻叹一声妥协:“你不必将自己摆在外人的位置上,我也从未拿你当外人。”

更何况怀光帮助她,帮助太微宗颇多。

但她静了一瞬,还是为李令望说了一句:“小望其实很是勤勉,作为符修天资上佳,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这话一半是对怀光说的,另一半是对李令望说的。

其余的话她没有多说,一则是多说就显得矫情,虽不知怀光为何忽而拐去这个话题,可他的出发点在于心疼姜寓九,若她说太多,听上去未免有些不识好歹。

二则是没有必要强行让怀光理解李令望,同样,她也从未强行让李令望理解怀光。

融洽极好,冷淡也尚可,世间相处之道并非只有那一个标准,只要中间的人不要厚此薄彼,两面三刀,其余的,不如就顺其自然,听从两位当事人各自的意愿。

怀光听了姜寓九的前一句话,嘴角上扬,至于她后一句话,他也不甚在意,只柔声道:“好。”

姜寓九又看向李令望,见他似在发呆,不由暗叹一声,静了一瞬,她坚定道:“小望,我从未觉得你是累赘亦或嫌弃你弱。”

说完,她静静看着李令望。

李令望刚在心中立下毒誓定要提高修为,日后好好保护姜寓九和则灵,就听到这句话,只觉鼻子里酸气直涌,他拼了命压下那股子酸气,狠狠眨了一下眼,抬头笑道:“我知道的,师姐。”

姜寓九若有所思点点头,思忖还是得找一日和李令望单独谈一下为好,又想起梅拭雪还在等着她们,便不作耽搁,起身示意道:“两位公子,走罢。梅长老还在苦等着呢。”

怀光轻笑着起身,漫不经心道:“是她有所求,苦等片刻又何妨。”

“师姐,我们要借出生魂树吗?”李令望缓过心情,跟在姜寓九身侧走出房间。

“借。”

·

“借?”梅拭雪稍稍坐正,素手掩着唇,瞧着有几分惊讶,“从前就听闻,太微宗一向善德,慷慨助人,今日看来,果真如此。”

不善不德能被你们这些伪君子盯上吗?姜寓九在心中冷哼一声。

梅拭雪站起身,就要去牵姜寓九的手,姜寓九觉察,不着痕迹地往一旁挪了一步,拱手作揖:“时间不等人,不如梅长老带我们去见令郎一眼罢,我们也好再商议其他更为详细的方案。”

梅拭雪眼底划过一丝冷光,自然地收回手,柔笑道:“好,几位小友随我来罢。”

她一人走在前面,领着姜寓九三人穿过一小片梅林,行至观雪堂东侧的一处静谧院落,这院落周遭充盈着纯净灵气,院门口还站着两位严肃沉着的弟子,见梅拭雪来,皆恭敬地弯腰作揖。

“堂主。”

梅拭雪转身对姜寓九道:“这就是我儿的院子了。”

姜寓九跟在梅拭雪身后,穿过结界,进入房间,就见一瘦骨嶙峋的年轻男子死气沉沉地躺在榻上。

虽可以看出他的五官与梅拭雪有四五分相似,皆有一双极为动人的双目,可这位男子的眼眸更显空洞无力,脸颊瘦削凹陷,苍白的面上透着些许灰败。

“这就是我儿,梅思行。”梅拭雪坐在榻边,怜惜地抚上男子的脸。

梅思行费力地看了一眼姜寓九几人,对梅拭雪道:“母亲?”

“没事,或许有医治你的法子了。”

梅思行眸光一闪,猛地发力抓住梅拭雪的手:“不要再……”

梅拭雪轻轻柔柔捂住梅思行苍白的唇:“傻孩子,世上哪儿有母亲可以轻易放弃自己孩儿的?”

姜寓九蹙眉看着眼前一幕,而后不动声色地与怀光对视了一眼。

此时梅拭雪站起身,趁姜寓九没有反应过来,牵住她的手,道:“乖孩子,瞧见了罢,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

姜寓九用力抽出自己的手,面上带笑,安抚道:“梅长老,我明白。父母爱子之心,有时候是无穷无尽的。”

梅拭雪笑着点点头,眉尾那颗小痣都带上了些许柔情,似是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出其他异样。

姜寓九静了一瞬,抬起手腕露出须弥珠,指尖一捻,就见半空中浮现出一棵长势极佳,树冠如盖,散发出莹莹神光的树的虚影。

霎时间,整个房间皆被神光覆盖,梅拭雪不由睁大了双眼,定定看着虚空中的生魂树,轻叹道:果然名不虚传。

随后她眼眸一转,视线落在姜寓九腕间的须弥珠上,面上带了一丝意味深长:“太微宗不仅有生魂树,竟也有此等宝物滋养生魂树,真让人佩服。”

姜寓九抬手轻轻一挥,生魂树的虚影便如薄烟般飘散,她放下手腕,转头大方地对上梅拭雪的视线:“梅堂主谦虚,只怕道隐派亦有许多奇世珍宝罢。”

梅拭雪只笑,并不言语。

半炷香后,众人又回到了观雪堂,商议着何日将梅思行放入生魂树中。

“梅长老,昨夜我又一次尝试联络师叔与师妹,皆无音讯,”姜寓九手捧茶盏,轻抿了一口,开口提醒,“我想,她们应当不会有什么事吧?”

梅拭雪面上波澜不惊,回道:“怎么可能会有事,小友是多虑了。”

“两日后,两日后令郎可入生魂树得其滋养,您看如何?”姜寓九不接话茬,只是提议道。

“那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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