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遇拿着玻璃杯在床沿坐下,舀起一勺子醒酒汤举在半空放凉,语气稀松平常,“不麻烦。”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封冀腿上用了点力气向上靠了靠,人坐直了些,方便祈遇喂汤。
腿挺有劲儿,手就没劲儿。
这酒精是从头往下开始麻痹身体的吗,这会儿刚麻到手?
这是祈遇猜的。
他后面自己也尝试去练酒量,但每次喝完没多长时间就昏迷了,细节之类的根本就没记住。
当祈遇发现自己不仅酒量练不上去,喝完酒第二天还会影响工作后,已经很长时间没再碰过酒了。
如果可以,祈遇还是希望自己能将酒量练好,不说喝遍全场,至少不至于让老板每次都孤军奋战。
这都是他等待汤凉这段时间七拐八绕的内心活动,等胡思乱想一圈后,勺里的汤也差不多温热了,祈遇垂下眸子,小心又动作敏捷地喂到封冀嘴边。
苹果与果冻橙煮出来的水酸味很重,煮开后加入的那一勺蜂蜜中和了酸味,成品喝起来酸甜适中,倒也不难喝。
封冀张开嘴,咽下了这勺汤水。
两人之间离得很近,他不敢肆无忌惮地去看祈遇的脸,目光向下却能正好看见那只轻捏着勺子,白的晃眼的手。
还不等他看多久,下一秒,那只手又举着一勺醒酒汤杵了过来。
祈遇在公司工作效率便很高,给老板喂汤也是他的工作内容之一,一勺接一勺,很快一杯便见了底。封冀中途想跟他说说话都没机会,刚张嘴,下一勺就杵他嘴里了。
杵的他有点牙疼。
一整碗醒酒汤喝完,封冀都没找着机会和祈遇唠句磕。
祈遇喂完汤就离开房间去洗杯子了,封冀仰躺在床上等他,等着等着便觉得膀胱有点告急。
晚上喝了那么多酒,这会儿又一大杯醒酒汤下肚,说不胀是假的。
尿意来的好汹涌。
祈遇回来时,封冀正扶着床头伸腿找拖鞋。
祈遇怕他摔了,连忙走过来扶他。
“封总,去哪儿?”
封冀望向厕所。
收到指令,祈遇的身体再次贴了上来,他搂紧了封冀的胳膊,扶着人来到了卫生间门口。
封冀等了半晌祈遇都没离开。
男人偏头望了过去,便见祈遇盯着他刚刚拿杯子都没力气的手,若有所思。
封冀:“……”
封冀:“祈遇。”
祈遇看向他。
封冀:“可以松开我了。”
祈遇沉默了一瞬,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迟疑着开口,“封总,你手有力气吗,需要我帮您扶…”
封冀额角青筋一跳,不等他将后面几个字说出口,便立刻开口打断他,“有力气!刚喝了醒酒汤,现在有力气了。”
这话一出,祈遇像是松了口气,松开搂着封冀胳膊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好的封总。门不要锁,有需要就叫我。”
随后,便一路目送封冀关门进了厕所。
封冀站在卫生间镜子跟前,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忍不住深吸口气。
以他对祈遇的了解,要是他坚持说自己没力气,祈遇虽然会为难一阵子,但恐怕依然会跟进来帮他把着。
虽然封冀确实很想让祈遇摸摸自己,但就算要摸,也不应该是在这种关系下。
祈遇在门口等了没多久,封冀便开门出来了,他将人重新扶回床上,又替封冀盖上了被子,这才直起身。
“封总,你喝了酒,澡等明天上午酒醒了再洗吧。我先回家了,有事打电话,我马上过来。”
床头灯暖色的光晕照在他巴掌大的脸上,秀挺的鼻梁阻挡了光的蔓延,在右侧脸颊打上一道深重的阴影。
青年俯下身,食指曲起,关节轻靠在开关上用了些力气按下,房间在下一瞬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封冀再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听见祈遇转身离开时拖鞋触碰地板有节奏的哒哒声。
主卧门被轻轻带上,锁点落回锁眼发出一声轻响后,彻底隔绝了大厅的光线。
黑暗中,封冀凝视着房门的方向,直到听见大门彻底关闭的声音,才缓缓掀开被子下了床,从衣柜深处取出一条雪白的衬衫来。
祈遇是个有分寸感的好下属,从不乱碰他的衣柜,所以从未发现过。
他将衬衫带回了床上,手一用力,衬衫的布料便在鼻尖前平展开来。
封冀将脸深深埋了进去,沉醉地嗅着。
只是这件衬衫离开原主人太久,上头的气味到如今已经微不可闻了。
封冀攥紧了衬衫,又将脸埋的更深了些。
…
……
离开封冀家后,祈遇进入电梯,直接坐着去了12楼。
御龙湾小区环境舒适安静,最重要的是离公司近,是封冀在京市最常住的房产。
祈遇是去年住进这里的,和封冀就住上下楼,房子不是自己买的,是封冀当做年终奖励送给他的。
御龙湾房价高的吓人,按祈遇的年薪算,他不吃不喝也得再攒个七八年才能买得起。
封冀送房子时对他说的是,他们俩如果住在一起,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祈遇都更方便随叫随到,下个楼的功夫罢了。
这个理由说服了祈遇,他没什么心理负担地收下了。
毕竟按事实来讲,封冀的钱多的花不完,如果没有银行流水通知,买这套房的钱从卡里扣掉封冀都不一定能发现。
房子的面积很大,祈遇一个人住相当奢侈。多出来的几个房间被他改造成了家庭影院和客卧,假如朋友来家里过夜也有地方睡觉。
一般前一天参加完饭局,第二天上午封冀都不会去公司,他不去也不让祈遇去,所以祈遇明早可以比平时起的晚些。
他打了个哈欠,走向阳台,从烘干机中拿出了昨晚忘拿的衣服。
这是一套新的冰丝短袖睡衣,前天刚买回来。
祈遇对自己的衣物一直都很爱护,旧睡衣从大学穿到现在,只是他大学时一分钱掰两半花,买的睡衣布料材质一般,这么多年过去已经被洗的褪色了,是该寿终正寝了。
旧睡衣被他叠好了塞进了透明塑料袋里,顺手放在了门口。
睡衣虽说是旧的,但除了褪色外其他一切都好。因为小时候的习惯使然,尽管现在生活质量上来了,可他依然保留着旧物能利用利用,能回收回收的心态,便没想着直接丢掉。他记得梅心街口设有旧衣回收箱,下班路过时正好能投递进去。
带着新睡衣进了浴室,祈遇一洗完澡便躺上了床,一条条回复完工作消息后,疲惫地闭上眼睛。
赴一场饭局比连续加两天班还累,一个个心眼子比马蜂窝多,他一晚上见招拆招菜都没吃几口,这会儿累的只想好好睡一觉。
房间点了安神助眠的熏香,清淡古朴的雪檀香幽幽飘散在角各处角落。
闻着香,祈遇闭上眼没过多久便睡了过去。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祈遇的酒量突飞猛进,进化的千杯不醉。
再与封冀赴酒局,边舌灿莲花精准打击,边将一桌人喝的人仰马翻,合作公司哭着和封氏签了合同,封冀一开心,大手一挥送了他辆车。
祈遇抱着花站在迈巴赫s680面前与车合影,销售举起手机,一边说着“恭喜祈先生喜提爱车”,一边将镜头对准了他——
“叮叮叮叮叮叮——!!!!”
闹钟催魂似的呱呱呱响个不停,祈遇捏着鼻梁坐起来,按掉闹钟后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
差点就提到车了…
又在床上挣扎了片刻,祈遇掀开被子下了床。
其实他还没太睡饱,但打工人最难拥有的就是充足的睡眠时间。
工作量最大的那段时间,为了能让自己精神,苦的冒泡的冰美式喝到后头都像在喝白水,实在还困,就把风油精抹在眼睛下面,熏的流泪,流完泪就精神了。
一把冷水糊上脸,再大的困倦也消了。将濡湿的洗脸巾丢进垃圾桶,祈遇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床头柜找自己的眼镜。
他小时候实在是太穷了,父母去世的早,只给他留了一间不到30平的老破小,祈遇一天要么就吃一顿,要么靠在亲戚邻居接济的饭菜过活。
虽然社区给他申领了补助,但补助金不多,祈遇上不起补习班,补助费大多都用来买练习题回家做,一做便做到大半夜,也不敢点大灯,怕钱不够交电费,就这么在昏暗的灯光下刷了一套又一套题。
时间一长,眼睛就坏了。
他的度数在三四百度左右,成年后便基本定型了,幸运的是没有散光,度数涨的也慢。
但这个度数摘掉眼镜,几十米外男女不分,百米开外人畜不分,眼镜对祈遇来说是生活里必不可少的工具。
有时候摘掉眼镜,祈遇甚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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