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一处无人茅草屋内。
苏漫推开门,颇为满意地来回打量了下四周,将手上的包袱丢在一旁。
“今晚就住这吧。”
说着,她回头瞧着远远跟在她身后的青年,双臂环胸地怒道:“苏铁锤!你能不能走快点!慢吞吞地在后面干什么呢?”
“来了。”
季珩背着手,对着暗处的暗卫打了个手势,笑着走到苏漫身边:“你再忍耐几日,很快我就能带你回我的府上了。”
“回你府上?”
苏漫凑上前,狐疑地上下打量季珩:“说起来,我还没问过你是什么身份呢。我瞧你模样气质不凡,瞧着像是个世家公子,但身上又有那么多暗伤,像是被人虐待过似的。”
记得当初她从河里捡到这人时,他身上的衣袍划了大大小小的口子,破破烂烂的,却也能看出衣料的不凡。
应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
但他曾身重剧毒,双腿尽废,体内大大小小隐疾无数,怎么看也不是那些高门大户里被护着长大的文弱公子。
若非是被她捡到,这人就算侥幸解了毒,根基也早已损伤大半,没几年工夫好活。
真不知他是做什么的,能把自己搞成这样。
“我吗?”
季珩笑了笑,伸手将床上的灰尘拍了拍,直接坐了上去:“我曾是家中幼子,受尽荣宠又天资聪颖,也养成了个无法无天的性子,觉着这世间无人敌得过我。”
“直到后面父亲病重,我被家里送到了个偏远蛮荒之地,几次死里逃生,又被那些所谓的亲人磋磨,便渐渐磨平了性子,后面也任着自己受伤了。总归我受伤成了残废,他们也能安心些,少来打搅我。”
“这怎么行!”
苏漫猛地一敲床榻,紧蹙着眉心:“那些人竟是这般欺软凌弱,在你爹护着你时候对你百般奉承,后面你爹病重就开始堂而皇之地对你下手,你怎么能任由他们如此!”
再怎么说也是她悉心救了四年的人,怎么能被人这般欺辱?
若是后面她回了神医谷,这人又被家人暗害,可怎么是好?这苏铁锤脾气好,瞧着就是个软柿子,等他一会去,保不准还要被人怎么磋磨。
“你那家人这般对你……你为何还要回去任他们拿捏?”
苏漫扯着衣袖,思索良久,忽地眼睛一亮:“不若你随我回神医谷?我是神医谷少主,带个病人回去住着也没人敢说什么。”
“多谢少主美意。”
季珩弯着眸,伸手摸上她的头,笑意温和:“我蛰伏多年,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心比天高却手无寸铁的少年了。现在的我,能护住我自己,也能护住……”
“我心悦之人。”
当年父皇将他送到边关,举目无亲,也没有给他什么底牌。
一个在衡京养尊处优十余年的金贵皇子,到了层层势力盘踞的边关,他不知明里暗里遭了多少罪,没有势力、没有地位、没有宠爱,他从天上堕进了泥里,周围尽是落井下石之人。
甚至到后面,他们还想要了他的命。
他们说,父皇将皇族最神秘厉害的势力给了他。
他当时只以为是笑话。
若是父皇真的给了他那么厉害的势力,他又何至于日日受欺辱,连半分皇子的尊严都没有?
曾经他信任无比的“亲人”全都对他刀剑相向,季珩只能拼了命地让自己快速成长起来,任由杀戮和仇恨将自己笼罩,最后将那些欺辱过、伤害过他的人全都踩在脚下。
可笑的是,当他成长起来,终于不必再忍受屈辱时,父皇给他留的底牌才现身在他身侧。
他们任由他被人欺辱践踏,变成一个只知杀戮的疯子,却在他厌倦边关打算自尽时,突然出现在他身边,说是可以帮他回到衡京,实现先皇的遗志。
可笑。
真是太可笑了。
他前半生那般痛苦,竟全是他最敬爱的父皇给的。
他说,他太过骄矜、太过自负,虽是天资聪颖却难当大器,所以把他送到边关磨灭性子。
他的好父皇明知他会经历什么。
十年间无数次死里逃生,无数次命悬一线,都是让他成为合格继承人的历练。
可曾有人问过……
他究竟是否想要那个位置。
就在那时,他心底坚守的一些东西断了。
当时他想,反正他孑然一身,活在世上毫无乐趣。
既然他们想要他这么做,那他便那么做,总归他最喜欢将高高在上之人踩在泥里的感觉。
他活了这二十余年,前面骄纵恣意,后面坠入泥底,始终浑浑噩噩,恍若行尸走肉。
直到——
苏漫的出现。
那些磋磨他的人,早已被他挫骨扬灰,连坟头草都能有三尺高了。
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为了惹得她三分怜惜罢了。
他的心上人,可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季珩的手摸着苏漫的头,两人四目相对。
茅草屋四面漏风,月光从土墙破开的裂缝中溢出来,照在两人身上。
季珩的手渐渐滑下,捧住她的脸。
他盯着苏漫的唇瓣,缓缓俯下身去,两人逐渐靠近,呼吸交缠。
苏漫吞了口口水,看着面前眉眼温和的人,心跳加速。
她、她先前怎么没发现,这苏铁锤长得这么好看?
屋外的风声,清脆的鸟鸣,全都被她震颤的心跳声掩埋过去。
苏漫红着脸,伸手将季珩推开:“什么……什么心悦之人!你别乱说!!”
她匆匆起来将包袱打开,从里面扯了两张薄被出来,一张丢给季珩,自己则是拿着另一张缩在墙角:
“快点睡!保不准什么时候那些追杀你的人又要来了,到时候要是连半刻都没睡,亏死了!”
季珩有些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有些愣,头上顶着苏漫方才丢过来的薄被。
良久,他轻笑一声,伸手把头上的薄被拿下来。
苏漫这段日子跟着季珩四处跑,累得不行,一沾上床就睡着了。
轻浅平稳的呼吸声响起,季珩将薄被丢在一边,躺在苏漫身边,小心翼翼地将她圈在怀里。
他的吻落在朝思暮想的柔嫩唇瓣上,辗转反侧。
“唔——”
苏漫在睡梦中无意识地伸手推拒,被季珩拉住手压在胸前,吻得愈发深入。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暧昧的呼吸声才渐渐停歇。
季珩将脑袋埋在她的颈侧,轻轻蹭着,克制又疯狂的声音响在黑暗里:
“苏漫,我会把世间最好的东西献到你面前。”
“留在我身边,可好?”
苏漫双眸紧闭,呼吸清浅,唇瓣微微肿着,却没有分毫醒来的迹象。
季珩笑得肆意,浅浅的吻落在她的脖颈上,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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