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妄便一五一十地将自己近阶段下山的经历告诉了师傅。
包括和小伙伴们一起调查梁家闹鬼的事情、园山公路车祸、以及城北小树林的事情。
“哦?”玉蘅子一愣,“这么说……在我离开之后,萧家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是的,听沈聆说,萧小姐对梁周一往情深,但对方并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他辜负了萧小姐的感情,甚至将萧家的财产占为己有,包括阴阳玉。”吴妄话锋一顿,“梁家发家的本钱,便是萧家的财产。”
玉蘅子听着山下发生的变故,只是不住地长叹。
他记得,自己当年寄宿在萧家,这家人十分友好,家主没有任何架子,待人亲切,是清流人家、书香门第。
没想到,萧小姐一时错误的选择,反而酿成大祸,还引来阴神搞得家宅不宁,甚至因此死了许多无辜的人。
“罪孽……”
“师傅,不止如此,我们之前在城西殡仪馆找到的尸坑,以及在新隆公寓发现的养小鬼事情……这些都和阴神有关系,梁老太爷虽然已经去世的,但是梁家之中,一定有人继承了他的意志,继续供奉阴神……”
“会不会是你方才所说的梁业的手笔?”
“不至于。”吴妄摇了摇头,“其实我也接触过梁业,从我们和他接触的情况来看,这个人野心很大,但是手段也很高明,他天生便是做生意的材料,他完全不需要阴神的帮助就能实现商业版图的扩大……而且,林凌背后调查过梁氏集团,发现这几年梁氏集团所做的都是正规生意,不像梁老太爷,是做赌场、捞偏财发家的,林凌说,梁业投资的每一笔生意,都很正确,所以梁氏集团的规模得以扩张,这一切,应该不是阴神的帮助。”
吴妄停顿了一下,补充说道。
“而且这一次,也是他主动将阳玉给我,让我帮忙找到阴玉,如果他本身就是供奉阴神的人,实在不至于多此一举,把克制阴玉的阳玉交给我,反而对阴神不利。”
玉蘅子捻着花白的胡子,点了点头:“可,按你所说,梁业应该是个是非分明的人,既然如此,他难道就没有发现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作祟吗?”
“估计没发现,我想,对方也一定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否则也不会在陵川市接连犯下命案而查无此人……甚至我怀疑,对方很可能是梁业至亲的人,所以梁业才从来没有怀疑到他头上。”吴妄沉声道,“能做到这一点的,会是谁呢……”
梁家人……
梁业的亲人……
心思缜密……
他心思一动,恍惚间,记忆深处的少年自迷雾中浮现!
那人眉目清朗如新月映雪,唇角总噙着三分若有似无的笑意,单薄的眉眼间却藏着与年纪不符的沉静,明明是温润如玉的长相,偏生那双桃花眼里流转的光,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狡黠。
“难道……是梁林?!”
在这个名字浮上心头的时候,吴妄自己也愣了一下。
不可否认的是,在看到梁林的第一眼时,他便感觉这个男孩有着与年龄不符的老成,他那双眼睛似乎总是浸着寒意,看着人的时候,像是能看到人灵魂最深处的无助。
“……梁林?”
“嗯,师傅,梁林是梁业的二儿子,也是沈聆的同桌,我之前听沈聆说过,在此之前,她是没有同桌的,但是父母车祸之后,突然有个转学生转到班上,成为了她的同桌,是个小白脸,皮囊还不错,所以格外受到女孩子欢迎。”吴妄的语气带着几分阴阳怪气。
“哦?”玉蘅子一挑眉,看着徒弟的表情带着几分玩味。
不过,吴妄却没有发现师傅的表情变化,他自顾自地推敲。
“之前沈聆还说过自己在幻境里曾经看到过梁林,她也觉得梁林不太对劲……这么想来,如果梁家有人继续供奉阴神,很可能就是梁林!我听说,自从梁业的大儿子病逝之后,他就是梁业最宠爱的儿子,早年间一直待在国外,近几年才回国的,这个人很神秘,就连警察林凌都没办法查到太多关于他的资料……”
吴妄喃喃。
“不对,得叫沈聆注意提防那个梁林,他一定不是个好东西,在沈聆继任阴厨之后接近她,一定是有目的的……难道是冲着灵元草来的?”
方才复述案情时,少年数次不自觉提及“沈聆”,语气里藏不住的关切比山间晨雾更浓。
风穿过窗棂掀起道袍衣角,老人忽然轻笑出声,笑声惊飞檐下栖息的寒鸦。
“嗯?师傅笑什么?”吴妄疑惑地抬起头,眼神里带着清澈的愚蠢。
“妄儿……”玉蘅子忽然伸手按住徒弟的肩膀,“那个叫沈聆的女孩子……你对她,可只是寻常朋友情谊?”
吴妄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掌心的阴阳玉烫得惊人,恍惚间又想起沈聆低头时泛红的耳垂,想起她追查线索时专注的眉眼,还有那夜幻境里若有似无的温度。
喉结艰难滚动两下,他别开脸想否认,却被师傅洞悉一切的目光钉在原地。
玉蘅子枯槁的手掌抚过蒲团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一声叹息在空旷的三清殿里荡出回音:“五十年前,为师也曾困在情网中不得解脱……”
他拄着桃木杖缓缓起身,布满老年斑的手颤抖着推开雕花窗棂。
暮色顺着窗格流淌进来,将老人佝偻的身影拉得很长,他望向山外层层叠叠的云海,目光穿透时光,仿佛又看见年少时那个鲜衣怒马的自己。
“那时我为追求世间道义,游历四方,行至西乡村,遇见了她。”玉衡子的声音裹着岁月沉淀的沙哑,“她笑起来如春桃初绽,眉眼间藏着江南烟雨的温柔;静立如寒梅孤芳,周身萦绕着拒人千里的清绝。最难忘是她低头时眼波流转,那一刻,天地万物都成了无声的背景。”
玉蘅子的声音沙哑着,在说起过去的事情时,带着回忆的温度。
吴妄跪在蒲团上,望着师傅鬓角霜雪般的白发,第一次发现那个永远从容镇定的师长,此刻竟像是被往事压弯了脊梁。
殿外风声掠过檐角铜铃,叮叮当当的声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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