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哥,你过来。”

眼前陌生的场景朦胧不成型,宋策以为自己又陷入了哪个幻像,转身回眸看向身后,喻归泽正向他招手。

宋策若有所感想后退,但身体却熟练地靠近他,虽不明显,但他察觉到向来以冷厉漠然示人的喻归泽眼底显现的些许轻松神色。

他嘴角似有一些抚慰的笑意,指着手里卷轴给宋策看。

“照这个体态,结合心诀,轮换气息,再唤出灵丹辅助修炼,势必事半功倍。”

“啊?”宋策迅速扫了眼他手里奇怪的卷轴,卷轴上画面朴素完全还原了人体的本质。

他觉得这时候应该说点什么,注意到喻归泽似乎刚沐浴过,他长发沾着水汽,黏在透白的衣上,肌肉线理透过衣衫,能清楚地看见内里颜色。

喻归泽长尾卷绕,绯色鳞片耀眼闪烁几下,一双修长的腿从他宽大的衣袍下显现,衣摆边缘轻轻扫过他染着欲色的脚踝。

衣衫顺滑地跌落,宋策低头一看脚下踩着阵法的纹路,警惕往后一退,喻归泽伸手一揽勾住他的脖颈,气息拂过耳郭,粗热的气息落在皮肤上,低头一瞥到处都是绯色深欲。

这幻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宋策抬手挡在两人胸前,他听见自己说:“这功法于你无益,你——”

“你躺在中间,我自己来。”他像是没听到宋策说话,自顾自靠近,阴影压过来,强势又不讲理。

“系统?系统!”

“系统,是不是你?”

宋策开始怀疑是主世界发布了什么任务,系统擅作主张搞得鬼!

喻归泽轻推着他往复杂法纹的中心走,宋策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孱弱地要碎,无力地任由喻归泽扶着他的背按在地上,合欢花纹路在中心处泛滥着秾丽艳色,他的眼被喻归泽略作遮掩的手腕吸引。

血色渗透纱布,他问:“你放血了?”

他语气算不上好,带着一些愠怒,挡在两人之间的胳膊愈发用力,不是很想继续这种事,细微的腥味混着他身上的清香,宋策眼底愈沉凝结愈滴。

“我们谈一下,你先松开!”宋策知道不是喻归泽的对手,但能拖延一阵是一阵。

眼前一暗,喻归泽瞳色染红,手掌强硬地按着他的脖颈拉进,拇指亲密地摸过他的脸颊,用力又紧促:“宋策,你以为我在和你商量?”

离得近了些,宋策看着他眼白的血丝逐渐扩张,他一把扯开手腕的绷带任由血液流下,猩红的液体沿着地上的纹路逐步填充花纹颜色。

宋策呼吸都停了,眼前除了红就是白,花白粘连一片,薄汗珠连顺着皮下青筋的纹路滑下,眼前人分外霸道,薄唇鲜红像是染了花色如蚌微张,露出一抹红。

喻归泽一直这么霸道不讲理。

宋策身体似乎僵住完全不能动,手掌落下一瞬间被喻归泽膝盖的灼热烫到一缩,喻归泽不由分说强硬地吻上来,温软贴近的一刻,他垂眸吹下一息:“闭眼。”

黑暗遮挡光明,宋策看到他眼底斑驳惨厉的痛色。

痛意袭来,他眼前一白,耳边的酒杯就势被他扫到地上,迸溅的水渍溅到眼角,许长岁的脸扬着大大的笑倒着出现在他眼前。

“嘿嘿,前辈,我来看你啦!”

“咳咳咳……”

宋策闭了闭眼,起身的刹那还是被呛到,酒水呛的他喉间发痒,接连咳嗽了几声才将烈酒咳出。

宿醉的疼痛突如其来,宋策皱眉看向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一颗脑袋,有些无奈的的转过身继续睡。

果然是无聊的梦,喻归泽只有被夺舍了才会这么疯。

许长岁转过身子继续盯着宋策:“今日魔族朝圣节哦,听说很热闹,要不要出去玩?”

“不——”宋策伸手挡住眼前窗外照进来的炙热烈阳,刚想拒绝许长岁一把拽着他的胳膊。

光影轮转,宋策只觉得眼前一昏,天旋地转。

一瞬间火光照耀天际,眼前赤红火舞,热闹的长街灯火通明,宋策揉揉太阳穴,随后丢下一颗灵石,拿走路边摆着的果汁,喝了几口。

熟悉的果味带着点酸,宋策昏沉的意识终于好了几分,许长岁欢脱的很,像个花蝴蝶在人群中穿梭,时不时远远招呼几声落单的他,宋策扶额,另一只手呈往外推的姿势示意她先走。

他眼睛瞥向四周想趁机赶快走,省的吵得他烦。

“你又想去哪儿?”

一只手用力按在他的肩头,宋策有所感触地回头果然看到熟悉的几人。

九婴眼底荡漾着戏谑的笑容,他毫无征兆地从苍月背后走出,宋策转身欲走。

“公子,躲在别处让我好找,你不去魔宫,我特意让许姑娘请你出来”,九婴展开扇面拦在宋策面前,狐狸眼眸光流转故作伤怀,“才见面就要走吗,真让我伤心。”

“公子,你既不愿搅和这浑水,我可以随时带你离开!”莫远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一脸凝重地看着宋策。

“倒也不必,我只是想安静一会。”

三人呈现三角将他环包围,宋策瞬间被气笑了,端着残余的果汁一饮而尽,长吸一口气,随手扔了杯子。

“公子来一杯吗?”

宋策被叫住,他一回身看到递到眼前的烈酒,眉心一挑。

将酒水摆在店门口揽客,酒香勾人,刚想接过。

“我来……”

一只骨节分明手擦过宋策胳膊夺走了那杯子,顺带着丢下灵石。

“公子昨夜宿醉,今日不宜再饮酒。”

莫远行拿过酒二话不说,一饮而尽。

“魔界酒美不伤身,你家公子既爱喝,多饮几杯又何妨?”

玄金丝线绣着暗纹的袍子首先进入眼底,朴素的下袍深色滚边里藏着稀有材质炼制的装饰,往上看他腰间别着一个龙纹佩环,走动时轻轻摇晃透露出不可言的贵气。

苍月视线从他脚底云纹靴向上打量,看清他面容的一瞬间心间猛跳,脱口而出:“顾渊?”

屠沉渊自在悠然地接过小贩递来的酒,向宋策和苍月举杯示意:“好久不见。”

今天是魔族朝圣的日子,举族同庆,况且这个时候魔宫中应当还接待着三界其他人,宋策视线轻扫看了眼他左手拇指带着的玉戒扳指,嘴角微勾。

“你不在魔宫,在这里做什么?”

屠沉渊将他们带到一处酒楼,几人就坐后,那些菜品好似都是提前准备好的,接连从后厨送上来,他坐在窗边毫无礼态,踩着椅子晃着另一只脚。

屠沉渊瞳色稍深,嘴边掠过一丝笑意看向始终沉默的宋策,苍月有几分心性但还是被这种场面震惊到好久说不出话来。

残花落叶,酒楼院中树遮天蔽日,纷繁的花张扬地开着,粗壮古树的零星枝叶随风舞动,残花随风吹进屋内,繁花簌簌,宋策指尖在桌角轻轻划过,捻起一片花瓣吹落。

屠沉渊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看向宋策眼底融化的冰,无端松了一口气,他拂去肩上落花,垂下眼眸眼角轻颤,随手抓起一把窗台花瓣纷纷扬扬洒下,残花随风而起。

宋策支起脑袋:“屠沉渊,你很闲?”

“之前你说魔宫厨子不错,不是想尝尝?”屠沉渊眼睛看向远出那座高耸的建筑,魔宫的方向。

清闲的日子不多了,难得见面随意一次又无关紧要。

许长岁记得前辈是说过这事,但一向话痨的她安静如鸡,她被关在魔宫几日都没见过这位,现在是怎么回事?

叙旧?现在?

她小心地看一眼宋策,再看一眼苍月,显然苍月也还陷在恍惚中。

苍月记得顾渊已经死了,但三百年后顾渊就是屠沉渊,他怎么会当上魔界之主?

不过她想到宋策都没死,喻归泽还一手创办了天恒阁,又觉得没什么值得震惊的。

陆续有人从外面进来,细微的香味顺着寥寥焚香充盈包间,布菜的侍从细心地为他们摆盘。

一抹不属于焚香的味道缭绕,宋策侧过身,抬手挡下侍从动作,他看见侍从皮下青筋鼓动。

这陌生的味道过于奇异,又有些熟悉,味道不浓,但对炼药人来说刚刚好。

宋策将筷子反端抵在侍从的手背:“退下。”

他抬眼看着侍从的眼,那侍从面容白净,眼睛有神而目明。

对上宋策的眼光,他反而弯起眼笑着问:“公子可是觉得奴做的不好?”

说着他还侧脸探视屠沉渊的意思。

“退吧。”屠沉渊踏下椅子从窗台下来,眼底有些莫名地情绪与宋策对视一眼。

蓦然酒水迸溅,水光掩映掠过一双杀意四现的眼睛。

宋策往后一退撞上墙,屠沉渊立即封锁出路,架起一道环面屏蔽法阵。

受困之人毫无惧意,手中迅速掐诀势图破阵,可他一介低阶魔怎会是纯血魔尊的对手。

“等等!”

侍从跌倒昏死过去,屠沉渊伸手探他鼻息,他面上黑沉。

没有活体的气息。

宋策掀起这只魔的眼皮,看到他眼下与正常无异,但是颜色却偏淡,瞳色又比正常要偏大一些,他说:“他已经死了很久了。”

“是诡蛊。”

施蛊之人将蛊虫下在活体身上,逐步蚕食活体气息,最终彻底控制□□,就算被控制之人最后真的死了,只要施蛊人术法不停,就能一直保持死者与身前一般无二。

仿佛有思想有意志。

这不人不鬼的东西出现在魔族主城,魔族早已混乱。

“诡蛊极难炼制……”

宋策突然看屠沉渊眼睛:“你没杀屠天兆。”

屠沉渊不语,当年他将皇叔废了之后,顾念一点情谊只将主要几个叛贼关在牢狱中镇压,就在前些日子牢中突遭袭击,几个重刑犯被劫走。

宋策扫了眼满桌的菜,屠沉渊的脸色也极其难看,屠天兆手段狠辣,如果他联合外人为了搅乱情势,只会给现在的魔族带来更大的危机。

这只魔是他从宫里带出来的,如果他在魔宫中就如此,那他身边岂不是早已如蜂窝毫无保留。

众人意识到兹事体大,直接回到魔宫商议。

宴席上宾客众多,大多在前殿商议要紧之事,夙息雪主持大局,暂时没出意外。

“你们魔主就是这么待客的?”

“说是宴请三界,现在这宴席都开了几时了,怎么还没见到屠沉渊?”

“放肆,主君名讳也是你能提的?”

“诸位急什么?急着投胎吗?”低沉的声音穿透大厅,所有人看向缓步落入上座的屠沉渊。

大多人聚集在大殿,但眼下众人之间气氛剑拔弩张,驻守一边的重黎烬脸色如火烧,眼底灼着对这些人的不满,他拔剑挡在屠沉渊一侧,对所有人虎视眈眈,妖界几个话事人一言不发坐在角落对人界和魔界的争执不做表示。

有几个还抱着看热闹的形态吃吃喝喝。

屠沉渊一来就看见这幅模样,他视线轻轻飘过座下众人,看向那傲然独坐的人身上,喻归泽一席皓白衣裳坐在人族中,座位并不显眼,但在所有人中还是一如即往惹人注目。

喻归泽举杯手肘搁在桌面,垂眸喝着,目下无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对这些争执视若无睹。

屠沉渊冷笑,眼角瞥过仔细藏匿在众人中间的宋策。

见他若无其事地穿梭在所有人中间,夙息雪察觉到什么,顺着屠沉渊不同寻常的眼神看去。

宋策感觉到一些注视,抬起手中杯遮掩,对夙息雪敬意。

人妖两族对坐,宋策既不是妖族一派也不是人族一派,他眼睛盯着那抹耀眼的白色,坐到一处十分不显眼的地方,喻归泽的斜后方。

这些人的商讨的事情暂时还不是什么机密,要紧的事情恐怕早在前些日子已经商讨过,现在举办这种宴会除了联谊情感,要么就是还有别有所图。

“你们太急了,方才酒楼中菜品我都没尝到……”许长岁言语中有些抱怨,只能说是倒霉了,布菜的魔被蛊虫污染了,害得她都没尝上一口。

大厅中说话声嘈杂不绝,许长岁猫着腰窜到宋策身边,她手里还拿着从集市上买来的一些小玩意,宋策捡了几个扔到嘴里。

“道尊在前面!”

宋策和喻归泽有过节,外界都说道尊脾气不好,为人及其不好相处,他还以为宋策这几日躲在别处就是为了别遇上他呢,现在她觉得自己还是去找九婴前辈比较合适。

喻归泽身边立着一姑娘,他徒弟林离躬身的同时眼神也向后方看过来,一边对喻归泽说着什么。

喻归泽逆着光侧过脸,杯沿贴在他嘴边他似有所思,侧脸只一眼他重新转过,没有再看过来。

许长岁喋喋不休说个不停。

“这些也是一样的。”宋策塞了一个点心堵住她的嘴。

点心进嘴的几秒,她眼睛一亮,直接将注意力放在桌上五花八门的菜上,但宋策没想到她一边吃还能一边说。

“前辈,我觉得我以前好像在哪见过道尊”,许长岁眼神移向宋策的侧脸,眯着眼或有所感,“而且我觉得道尊身上有一股气——”

“前辈,你懂吗,就是一股很特别的气”,她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什么秘密似的捂嘴耳语,“和我爹很像!”

宋脸上有一瞬空白,面露无语地瞟一眼许长岁,扶额遮掩一些奇怪眼色。

夜深了,魔界弦月高悬,光亮如洁白丝绸,一众人接连往殿外走,宋策直接起身从所有人身后走出大殿,让许长岁一个人慢慢唠叨。

“宿主,她说的也没什么错,喻归泽的父亲和许长岁他爹还有点缘分的。”

周牧也不是一开始就是修炼奇才的,早年他其实只是一个四灵根能勉强修炼的散修,偶遇喻归泽父亲叶城,得到叶城的传承,运气比较好没有直接暴体而亡,无意中淬炼了灵根,直接从四灵根变成双灵根,修为境界大涨。

之后像是得到天道眷顾一样,入了风雪门从外门弟子到内门首席大弟子,迎娶那时风雪门的掌门之女许遂意,之后就一路畅通坐上掌门之位。

“他命也是挺好的。”

宋策嘴角冷意肃然:“命好?借了谁的因,就要担谁的果。”

宋策看向大殿人影错落:“他竭力修复不周山残留上古阵法,内里灵府早已枯竭,活不长了。”

这事情还是系统更新时,在喻归泽父亲生平中记载的事项,在联系周牧生平不难猜出他当初是借了喻父的因果。

周牧蹉跎数年走上修仙大道,沧桑半世,如今最担心的是许长岁。

流萤轻盈,微弱闪烁的荧光在荼蘼艳丽的山茶花中穿梭飞舞,一只飞蛾扑扇着翅翼追着萤火戏耍。

月光下萤火四散,宋策挑起遮挡的枝叶,斜倚在花树下闭目养神,恍然察觉到眉心一点痒意,睁开眼就看见了灰褐色的小东西。

嘴角露出几分温和的笑意:“她呢?”

灰蛾落在他指尖,宋策拨弄了一下他的须子:“你怎么没把她一起带回来?”

另一只应该还在喻归泽那里,原本成对一双难得分开。

蛾子上下飞舞,落在他的眉心,翅膀遮住一点光明,翅翼边缘细微擦过他眼睑又陡然飞出视线,宋策转身看去。

飞蛾十分有灵性地拂过他的耳际,针尖精准地错过,死死钉入地下,宋策无所谓地微勾嘴角,看着喻归泽愤慨的模样,总忍不住发笑,每次两人总要这样你死我活。

喻归泽手中幻化一道匕首,寒光乍现,刀锋侧着划过他的脸颊。

宋策念出法诀,几个尸体狰狞着僵硬的四肢从地里爬出,喻归泽眼底划过一丝厌恶,伸手一召,他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和他一般无二的人。

宋策一惊,侧身躲开直面而来的刀锋,刀气穿过,直接撕开宋策身后的尸体。

宋策目光沉郁滴水,眼底不悦溢于言表:“你故意的是吧。”

他反手剪住喻归泽的胳膊,翻身躲避喻归泽朝他腰腹攻击的动作。

两人思虑从来不在一条线上,宋策修炼修习不走正道,他去坟地炼蛊,控制蛊虫操纵尸体,刚开始只能从普通尸体入手,百日才选出一只能控制修道者的诡虫。

而喻归泽恨不得抓住每一个有用的时间修炼提升修为,满脑子都是报仇,查找当年屠杀他全族的凶手。

宋策想明白了,原来他这些日子不作妖,就是等他炼化蛊虫的最后一刻来找茬,这具和他一模一样的傀儡就是喻归泽这些日子专门制作来对付他的东西。

他日日用精血灌养,就差一步被他给毁了,宋策气的一时郁结在心,气喘上下不止,他恨不得掐死他。

宋策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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