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杀者。

乌镶月听过这个名号,身边有汤姆这么个大喇叭加八卦王在,他就是足不出户,也不会不知道组织里大人物的构成。

加卡托兰七星里,最为神秘的一位,就是暗杀者。

传说中,这位大人来无影去无踪,逛戒备森严的帝国皇宫和逛大街一样,且杀人手法登峰造极,能做到目标人物连痛感都没有察觉,便人头落地。而在杀了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几乎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让那些想报仇的人找都没法找,只能发布一个又一个重金悬赏令,以期有人能在重金诱惑下杀死这人。

乌镶月还记得,说到这里时汤姆满脸的艳羡与期待,也不知道是想见一见对方,还是想拿到那份巨额悬赏金。

而如今,那个神秘得不得了的暗杀者,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黑发少年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握着刀的手心泛汗,滑得他不由得加重了力道。他目光停留在寇五的脖颈上,却不知道按照对方传说中的武力值,这样的示弱是不是一种另类的陷阱。

“无相大人,我是说,之前的无相大人,要你来做什么?”

总不能够来杀自己吧?

这话一出,寇五一抬头,忽然又开始盯着他。

这种视线带来的压力,让乌镶月额头冒汗,都想要收回刚出口的问题了,对方才答道。

“杀人。”

乌镶月一惊,刀子探出袖口,“杀什么人?”

对方目光平静,直直望着他,不说话。

“我、我?”

寇五点了点头。

乌镶月一时天旋地转,无相大人真的来叫暗杀者来杀他了?可是、可是这不对!无相大人已经死了,怎么会找人来杀他,一定是他理解错了!

“你要杀我吗?”他几乎战战兢兢问了出来。

寇五又顿住了,这一场对话中,他顿住的次数多得都有些奇怪了。

“您要我,杀了您吗?”

“我才没这么说!”乌镶月这才明白过来对方指的是什么意思,“我说杀谁,就杀谁?”

“嗯。”

宛如一柄递到眼前的刀子,对方极其坦然地一点头,看过来的眼神似乎真的在等他说要去杀了某个人。对任何一个渴望拥有权力、主宰他人命运的人来说,这样的诱惑都太大了。

组织里最强的暗杀者,居然摆出一副任凭驱使的态度。

乌镶月也难免心动了下。可身上残留的疼痛,还在提醒他刚刚这人做了什么。这可是个能悄无声息靠近他,一瞬间就把他杀死的危险人物!这人现在会说这些话,似乎是以为他是无相,可是他根本不是啊。

而且……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无相的?”

“今天。”

今天?今天他什么时候开始扮演无相的来着……“从我出城门开始?”如果一直看了那么久,确实有可能暴露身份。

“不,是刚刚。”

“什么!”乌镶月腾的站了起来,那时候已经换下黑袍,他根本不可能有露馅的地方,难道被套话了?可套话的前提是怀疑啊,“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他有什么地方露了破绽?!

寇五沉默了。他看向眼前的黑发少年,目光缓缓扫过他的头发、眼睛、鼻子、嘴唇……一直到脚尖,细密得让人寒毛直竖的打量中,他说。

“你和之前的无相大人不一样。”

没等乌镶月提心吊胆,对方慢吞吞吐出了后半句。

“但现在的无相大人,是你。”

乌镶月一怔,这话听起来非常奇怪,他抿了抿唇,试探道,“不一样的无相大人,依旧是无相大人吗?”

得到对方又一个点头,他心口一跳,这简直是在说——

“无相大人难不成……是会换代的吗?”

这是加卡托兰内流传的一个说法。

无相大人文韬武略、智勇双全,优秀到了超越凡人的程度,却终日以黑袍遮面,极少出现在人前。于是有人提出猜想,与其说无相大人是一个人,不如让他们相信,其实无相大人是一个组织。组织里有人神机妙算,有人七窍玲珑,有人以一敌百……许多强者轮流扮演,才有了一个近乎无所不能的无相大人。

“换……?”寇五眼眸微微瞪大,又安静下来,好一会才慢慢点了点头,“嗯。”

“真的?有、有很多无相大人吗?”乌镶月捏紧了手指。这绝不是一个好消息,那么多无相大人的话,他一个假扮的,这几天还这么张扬,岂不是明着说来杀我吗!

“不。”寇五认真道,“只有你。”

“什么?”

“只有你是,无相大人。”生怕他误会似的,寇五补充道,“现在。”

“我……”乌镶月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短短几分钟的对话,他的心跳忽快忽慢,跟在悬崖边跳舞一样,后背都汗湿了一层,可问来问去,好像什么重要的信息都没有得到。

从这方面来说,寇五也不负其暗杀者的名号,说了这么一会,除了似乎死认他为无相大人,别的信息都含含糊糊。

乌镶月重重呼出一口气。他累了一天,一直是精神紧绷的状态,好不容易回到房间松弛一会,还遇见了个莫名其妙的暗杀者,偏偏又问不出来有用的。

确定了不会被杀,强行压下的倦怠一下子传递到全身,他朝着寇五无力地挥挥手,“我知道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按寇五的意思,他是按照之前的命令,来找无相接新任务的。可他又不是真的无相,也没什么任务可以给,不如直接让对方回去,做自己本来的工作。

寇五静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乌镶月以为他没听懂,“我说,你可以回去做自己的事了,我有事会叫你的。”

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暗杀者依旧没动。直到乌镶月开始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怀疑他身份了的时候,对方开口了。

“我的事……是什么?”

“你除了被叫来杀人以外,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啊。”

“……”这回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乌镶月正想再次开口驱赶,就惊悚地发现,面前看不清样貌的男人唯一露出的眼睛居然有一丝迷茫。虽然很浅薄,但对于对话全程都没怎么表现出情绪波动的人,这已经足够明显了。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他脑海升起。

“你该不会……除了听从命令去杀人,别的什么都不做吧?”

“您需要我做什么?”

话里话外,都在表明除了听从无相大人的命令,这人真的什么都不做。

乌镶月倒吸一口凉气。

这种标准得像是从故事里走出来的暗卫一样的家伙,是怎么被无相大人找到的?明明相处过的其他七星都是正常的啊,也没有人会把无相大人的命令当做生活的全部。而且听这语气,他今晚要是不给个什么任务出来,对方是不会走了。

“你……”去搜集一下无相大人的传言,话还没出口,他忽然想起来有件他刻意忽略的事,“你去监视下逄星洲,如果他说了什么有关无相的话题,一定要尽数禀告给我。”

今天情况紧急,他被迫暴露身份,还搞不清逄星洲是个什么看法。

虽说那位勇者莫名其妙坚持他是受害者,但万一对方把他真实身份说出去,让别人知道现在的无相大人不过是一个区区小喽啰,恐怕接下来他会迎来的是数不尽的刺杀,首当其冲估计就是内部的七星。他们怎么可能容忍一个小角色狐假虎威,还不把他抽筋扒皮了。

想到这里,乌镶月打了个寒颤。

好在寇五完全没有询问为什么要这么做,微一点头,下个眨眼就消失在了原地。

乌镶月提刀观察了好一阵子,确定没有再感受到对方幽幽的气息,才猛地一个泄气,倒在了床上。

“总算能休息一阵子了……”

这头黑发少年倒头就睡,另一边,帝国军内却一片惨淡。

打了败仗自然不会有好的氛围,但整个军营驻扎地里,还是有一处格外不同。

勇者营帐内,灯火通明。

此刻仍在行军打仗,各方面资源有限,所以除非重要事项,否则不会动用如此多的照明器具。因此平时只有彻夜谋划布局的主帅营帐会奢侈到用上这么多灯火。

这次却不一样。

在亮到近乎灼热的火光中,逄星洲坐在营帐中心的椅子上,微微垂下眼眸。在他四周,地图、书籍、卷轴、被子、衣物、甲胄……所有东西尽数歪倒在地上,连袜子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你到底把证据藏到哪里去了!”

正对逄星洲怒目而视的男人,是庞吏的副将之一。庞吏从战场上捡回一条命,却还起不了床,军中的大小事务便统统落到了这位亲近的副将手中。本来还有另一位一起分权,可惜那位也受伤不轻,到头来只剩这一个来处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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