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过度劳累
“就画我写字的模样，能行不？”
“你看我这个姿势怎么样，够不够有气势？”
“我是抬头看你，还是低头看字？”
“……咳，现在盲写的人少，还是看字吧。”
宋泠稀里糊涂地拿起笔，稀里糊涂地临摹了一张半人像，又稀里糊涂地抱着一幅大字离开。
看了看怀里的字晕晕乎乎。
嗯，她病好像严重了。
找馆长请几天假，依着她身体素质，打底没三天好不了。
三楼是爬不上去了，直接回三伯家，字画一丢，就趴在床上晕过去。
宋南征中午回来看到这一幕，魂都快吓飞了，背起人直奔医务室。
医生检查完，“低烧，劳累过度。”
什么玩意？
“你们做家长的也不能太过分，现在也不是饥、荒、年，好好的孩子给累出毛病，传出去对学校的名声也有影响，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学校给的待遇多差一样。”
宋南征傻眼了，他家好好的孩儿劳累过度？
被训也没反驳，气势汹汹地就找去图书馆，等见到冯康仲，脸上反倒是挂上笑。
“我来给泠儿请假，她劳累过度，医生专门叮嘱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她不是请过假。”
什么都不知道的冯康仲观察到宋南征眼底的火气，忽然想起他刚刚说的话。
劳累过度。
冯康仲：“……”
得，这不是来请假的，是来算账的。
“可能有什么误会，我喊人来问问。”
三楼董婕不爱动，下来的是周瑞云，她正好清楚前因后果。
原本被通知宋泠突然请好几天假还生气呢，觉得小丫头飘起来，以前那勤奋的样子全是装的，结果现在领导问她怎么把人使唤得劳累过度？
不是，“馆长，我们工作都是平均分配，大家都一样，不存在故意使唤人，再说宋泠一大早不就被你喊去，去了就没再回来，我还正担心她，一大早来的时候那小脸煞白煞白的，抱着药瓶子吃了好几片，馆长你不提她请假，我都准备来问你要人。”
宋南征犀利的目光看过来。
冯康仲浑身一僵，沉着脸说，“我根本没找过宋泠。”
“不可能，馆长你助理昨天下午就来问，今天我一早过来，又被拉着问一遍。”
“我……”
“行了。”
宋南征没时间掰扯，“馆长批假就好，泠儿一个人在医务室吊水我不放心，先过去了。”
他管是不是冯康仲喊的人，反正害泠儿劳累过度的罪名是扣在图书馆上了。
冯康仲也清楚，挥手让周瑞云离开，喊来助理一问，听见自家老爷子的名，还有什么不懂的。
他郁闷地回到家，发现家里坐了一客厅的人。
老爷子稳稳地坐在正中央，正炫耀茶几上唯一展开的画。
“看看，纯写实风，完美复刻我本人九成的气质。”
“瞧瞧，这架势，这姿态。”
“瞅瞅，连我的字都复刻了七成，我都有点动心思。”
旁边人没好气地说：“就知道你没憋好屁。”
都是见多识广的人，第一眼见画还不错，但也没能被夸到这个地步。
感情是借着画来炫耀人。
有人就故意装不懂，冲对面坐着的周楚生问，“小周这方面是大家，让小周说说，人要是真不错，让小周指点两句，没准未来不久国家还能多个大画家。”
“不行不行，我先看上的！”
“人家小同志本身就画的，半路再练字晚了。”
“一点也不晚！你们看，这是我找借口让她写的，这笔锋、这线条、这布局，简直是天生的书法苗子，我都想好了，就练草书！”
这一看，几个人倒是觉得老爷子没看走眼，确实是好苗子。
只是，“写个字都要找借口，人家小同志能愿意半道改行？”
有看热闹的开周楚生玩笑，“小周觉得这小同志适合什么？”
周楚生第一眼就认出画是宋泠画的。
她的画总是带着极其强烈的个人色彩，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生机。
明明画中执笔的老爷子已经年过古稀，作画人也没有半分修饰人物身上残留的岁月痕迹，可就是能让人从画里看到希望……不对，应该说是未来。
是眼神。
周楚生观摩数次后，察觉到了关键。
他不由得回想起唯一一次和这位宋泠同志见面，刚刚抓住关键的激动瞬间消退。
宋泠不适合继续画画。
她不可能一辈子只画黑白。
这会被问到脸上，毫不犹豫地就做出选择。
“书法吧，她这方面更有天赋。”
得到支持的老爷子惊喜万分，他还以为周楚生会和他抢人。
小周这人能处！
老爷子高兴地仰天大笑。
冯康仲就是这会进家门的，看着过度兴奋的老父亲，泼了盆凉水给他降降温。
“爸，宋泠劳累过度导致病发，请假回家养病去了。”
“什么！早上不是还好好的。”
“我还想问，你打着我名义把人喊去，让人家干了什么，宋老师刚刚来找我兴师问罪。”
老爷子还真没关注到。
忽然低头看了看画，眼神乱飞。
不……不至于吧……就一幅画时间。
冯康仲也没强制让老父亲回答，只是单方面限制了他活动范围。
老爷子心虚，“小丫头没事吧，我下午去看看她。”
“不合适，您腿脚也不方便。”
真去看了，到时候受数落的肯定是宋泠。
冯康仲一走，老伙计们就开始劝人。
“现在年轻人身子骨太差，老冯，你还是放弃吧。”
这体质，单单悬腕这一关就过不去，磨墨更是需要耐力。
老爷子叹口气，“再说吧。”
……
明面上被限制，怕被冯康仲抓包，冯老爷子老老实实地没去医务室探望宋泠。
却在得知宋泠已经归家后，借口受老伙计邀请，拿着问来的宋泠家地址，一个人摸到宝山胡同。
天知道宋泠打开门看见冯老爷子的瞬间，有多慌！
“老爷爷，您一个人来的？”
她伸头朝外看，左右两边再找不到一个身影。
冯老爷子不高兴，“不欢迎我？”
“欢迎欢迎。”宋泠拉开大门，让出位置偷偷问，“您来跟馆长说过吗？”
冯老爷子心虚半秒，“当然！说到底是我害你病发，他心里也过意不去，自然不会拦着我来看你。”
“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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