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向熙抬手摘下婚戒搁在戒指盒里,“方助去哪儿了?”
群群答,“在1号餐厅吃饭呢,您吃饭了没?”
容向熙当然没吃饭,陆公馆的茶汤浸泡得她肠胃又涩又苦,加上跟商呈玉说得那番话,她气都气饱。
“一会儿他过来了,告诉我一声。”
方珏回来是十分钟后。
他穿着棉麻白衬衫,身材修长清瘦,脸上的神色永远那么温和得体。
群群拦住他,朝容向熙办公室努了努嘴,“容总不高兴呢,好像是跟她家那位生气了,婚戒都摘了。”
方珏不以为意,淡然道:“她一会儿就会原谅他了。”
这几天,他算是看清容向熙对商呈玉的恋爱脑作风。
他俩之间闹了矛盾,从不需要商呈玉动口去哄,因为容大小姐会自己把自己哄好。
方珏没有跟群群多聊,抬步走向容向熙办公室,指节在玻璃门轻敲,“可以进吗?”
容向熙在看一份中恒集团与坤泰集团最新拟定的合作合同。
不得不说,对容家这门姻亲,中恒集团确实给了最优惠的待遇,不仅给了所有权,经营权也分了一半,这在中恒集团发展史上,应该是从未有过的。
但又有什么用呢?
商呈玉确实为容家的利益着想了,但她的利益呢?
不属于她的容家,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可不会为属于容子暮的坤泰奋斗终生。
“进。”容向熙放下合同,抬起眸,开门见山,“我跟商呈玉的婚前协议放在瑞信银行里,你到日内瓦帮我取回来。
容向熙跟商呈玉的婚前协议不仅是关于两姓婚姻的缔结合约,还包含着几千上万亿的合作条款,随着婚约落实,这些项目也随之有条不紊落地实施。
这场婚姻,从一开始便不是为少女编织的美妙幻境,而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
“不是有备份吗?”原件冗长繁杂,已经在结婚当天便远渡重洋,贮存在日内瓦的瑞信银行里,“而且,我记得这份珍贵文件的储期是三十年。”
这大约,也是中恒集团和坤泰集团合作项目彻底完成的时间。
“而且,恕我直言,你并没有资格把那份协议从银行取出来。”方珏冷静看着容向熙。
取出协议的程序繁复而困难,至少,容向熙需要告知容、商两家家主,得到两位家主的同意书,然后再拿到一份拥有中恒集团和坤泰集团董事会内30%股东的保证书,最后,拿着这两份东西,她再协同商呈玉一起到瑞信银行,才能在瑞信银行金库保险箱里取出这份协议书。
容向熙眼中的色彩慢慢黯淡,“我大概是疯了。”
她刚刚竟然动了跟商呈玉离婚的念头。
想跟他离婚,她连最微不足道的第一步——从瑞信银行取出婚前协议都很难做到,她谈什么离婚,除非她能以一己之力拿出足够补偿中恒集团和坤泰集团利益损失的钱。
那大概,她要从母系社会就开始打工了。
“发生什么事了?”方珏靠近一些,眼眸慢条斯理打量她。
容向熙直言不讳,“我的另一半并不维护我的利益。”她简要把中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瞧,明明跟他联姻的是我,我却半点好处没有得到,好处全回馈到容韶山和徐兰珺那里去了。”
她道:“他忠于两家的合作,尊重容韶山的利益,却忽略我的利益。”
容向熙依旧倾向于商呈玉将容子暮从陆家赎出来是为了容韶山。
老丈人的忙,总是要帮的。
除了这个理由,容向熙很难相信,商呈玉会为了容家其他人动用人情救容子暮。
方珏沉吟片刻,对上她的眼睛,一语惊人,“你为什么不可以跟他一样呢?”
他不紧不慢,对上容向熙微微放大的瞳孔,“你同样可以忠于两家合作,忠于商首长的利益,违背商呈玉的利益。”
想到什么,他唇边漾出一点笑意,“我记得,你们婚姻协议里有一个开放性条款,在不被媒体发现、伤害两家形象的前提下,你们各玩各的,只要保证孩子系出商家就可以。”
毕竟,三十年的婚期,实在是太长一些。
谁也不敢保证这些大家小姐大家公子对婚姻一定忠诚。
所以几乎每一家,在制定婚前协议时,都会加上这么一条开放性条款——他们婚姻破裂的理由只会是两家合作破裂,而不会是双方感情破裂。
言下之意,在不影响两家合作的前提下,你们完全可以各玩各的,只要孩子是男方的就可以。
容向熙和商呈玉的婚姻同样制定这样的条款。
只不过,被容向熙完全忽视。
她爱商呈玉,自然会要求自己,对他绝对忠诚。
某种念头在容向熙心间升起,她不动声色,抬起眸凝视方珏,“我记得,你连我结婚的消息都是刚刚知道,怎么对我的婚前协议知道得这么清楚?”
方珏被她问得怔了下,苍白指节攥紧。
容向熙看出他情绪波动,笑了下,“随口一问。”她不是给人难堪的人,轻描淡写挑开话题,“下午我跟国土局的洪局吃饭,陪我一起去。”
整间办公室里,容向熙从来只拉着方珏外出应酬,倒没有旁的原因,因为他工资最高,因为他没有家庭需要照顾,容向熙使唤他,心底没有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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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晚间,酒局上,推杯换盏。
方珏和容向熙都喝得面容微醺。
桌上有人眼尖,瞧见容向熙指间的婚戒,笑盈盈问:“咱家熙熙说给哪家了?我一直替我们家小子惦记着熙熙,没想到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说话得是刚拔擢进京的徐主任。
没外放以前,他一直处在圈内边缘,既不知道容向熙的小名叫“昭昭”,也没收到容向熙婚礼的请柬。
可现在,他风头正盛。
容向熙并不想在自己场子里提起商呈玉的名字,更不想接下来的话题只围绕一个没有出席的男人,她笑着说,“相亲认识的,无名之辈而已,倒是我没有福气,在旧金山待了那么多年,都没见到丰宁哥一面,可能是他们学生物得离经管太远了。”
徐主任的儿子确实叫徐丰宁,留美多年。
徐公子走得时候,他父亲还没有声名鹊起,在圈内,算名不经传的人物,但容向熙准确叫出他的名字,还说出他的专业,确实让徐主任心底妥帖。
“来,咱们爷们一起喝一杯!”徐主任端起手中的茅台。
灯光明亮刺眼,照亮方珏骤然蹙起的眼眉,他蓦然看向容向熙,附耳,“我替你喝。”
容向熙笑容依旧,轻轻拍下他的掌尖,起身,接过侍应生手中满满一杯茅台,仰颈,一饮而尽。
徐主任笑起来,“还是咱侄女儿爽快!”
说完,他也只是浅浅抿一口手中的茅台酒,便随意将剩了大杯的酒杯搁在侍应生手中的托盘里。
在场众人也只是微微瞥过,容向熙依旧笑意不变。
酒局散了之后,容向熙去卫生间吐了一场。
她酒量一般,毕竟在从前,没有人敢逼容大小姐喝酒,她在参席的所有宴会,桌上只备玉米汁。
那些都是小打小闹,今天才是真实的名利场。
在场众人的腰杆皆挺得笔直。
你的爷爷厉害?难道我的爷爷就很差?
更何况,容礼仁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了,已经落山的太阳,余晖有限,再不能妥帖照拂给后人了。
方珏站在走廊里,面色很差,见到容向熙,他启唇,刚要讲什么。
容向熙抬了下手,“收。”她说:“隔墙有耳。”
她对今天晚上的波动有限,毕竟,容家风光的时候,容韶山未必没这样难为过其他人。
庭院内星光朗照,凉风轻拂,这家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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