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似锦急忙抓住她二姐的手问：“父亲的事，究竟如何了？”
上官芝华望着她红肿的眼睛说：“父亲秘密奏请圣上废后之事确实千真万确，但所谓巫蛊纯属无稽之谈。”
“那爹爹就是被冤枉的了！”
上官芝华目色沉郁：“就算诅咒皇后是被冤枉的，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奏请废后，娘娘又怎能容忍？”
“那二姐姐你……”
“娘娘虽然嘴上说着不会因父亲而迁怒于我，但她又怎会放心让企图弹劾她的臣子之女日日侍奉左右？”
她深深吐息，又道：“我已不在皇后娘娘身边当差，但好歹也只是调职，并非贬黜。
只是这次负责审理此案的并非大理寺，而是御史台新设的推事司，那位御史监察裴大人，是个狠角色。”
上官似锦一惊：“裴大人？”
程澈看出她的心思，忙道：“别犯傻了，就算去找那个裴钦知又有何用？”
上官似锦语气坚定：“有没有用，只要有一条路都要试上一试。明天就去见一见裴钦知，好歹也能托他打听打听消息。”
“可是父亲他不让你出去……”
“这时候你倒听起父亲的话来了，再说，不是有暗门吗？”上官似锦打断他的话。
程澈想反驳，却又不好说出“我就是不想让你见裴钦知”这样的来，只得闭嘴。
上官芝华道：“锦娘，此事凶险程度超乎你想象，你还是不要贸然行动，姐姐会再想办法。”
“二姐姐说的是！”程澈忙不迭随声附和，被上官似锦怒瞪了一眼，又收了声。
上官芝华走后，上官似锦一夜辗转，天还未亮，她又惊醒，冒起一头冷汗。
程澈亦醒来，将她搂得更紧，话音还带着一丝倦意：“锦娘睡不安稳？”
“阿澈，我还是想去找裴钦知帮个忙。”
他在黑暗中叹了一口气，抚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拢到胸前。
“好，那你乖乖再睡一会儿，天亮了我就带你去。”
她听着他沉静的心跳，渐渐平静下来，她轻轻“嗯”了一声，再次迷迷糊糊睡去。
再醒来已是巳时，两人匆匆用了些早膳，程澈带她来到浅竹堂西南角的一间书房，里头还有几个隔间，每一间都堆满藏书字画。
他带她走进最里头一间，从书架上看似随机拿下七八本书来。拿到最后一册时，只听整个架子发出“咔嚓”一声响动，书架连同后头的墙竟缓缓移动，现出一道门来。
上官似锦瞪大双眼，连连称奇：“程玄度，你好生厉害呀！”
程澈笑得不动声色，歪着身子往她身上靠：“我厉害的地方多着呢，锦娘又不是不知道，比如，在床……”
“滚！”上官似锦打断他的虎狼之词，“快走吧，没工夫听你贫嘴。”
走进那道暗门，是一条漆黑的走廊，拐了两道弯，面前又出现一道门，只见程澈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打开那门走出去，上官似锦才发现二人已在卫国公府后街的小巷子里。
两人被禁了足，自然不方便直接去弘文馆找人，程澈一早便遣了悟徵去传话，约裴钦知到草庐茶社见面。
裴钦知赶来时行色匆匆，一见上官似锦，满脸都是担忧：“上官三娘，你可还好？婆家没有为难你吧？”
程澈一听这话立马拉了脸：“你这话什么意思？我难道还能让我娘子受气不成？再说，她要是遭了为难，你今日还能在这里见着她么？”
裴钦知也没了素日的涵养，颇有几分烦躁：“我不过问三娘一句话，程兄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上官似锦只觉头疼：“行了，都别吵了！裴公子，今日约你相见，是有一不情之请……”
裴钦知抢着说：“我知道你想求什么，便是你不说，我也会帮你去爹爹那里打听消息。”
上官似锦动容：“裴公子，多谢。巫蛊之祸，我爹爹他一定是被冤枉的，他向来不信那些鬼神之说。”
裴钦知点头：“
程澈却颇有疑虑：“裴兄，并非我不信任你，只是令尊行事向来凌厉，便是你，想要从中套取机密，也未必是件容易的事吧？”
裴钦知神情僵硬：“我既然答应了三娘，就会尽力为之，父亲只我一个孩儿，自然希望我能继承他的衣钵，我若想上进，学习如何审案，他总是欣慰的。”
这话直戳程澈痛处，他咬牙切齿，却又强忍怒气：“那便多谢裴兄了。”
裴钦知的目光掠过他的脸，看着上官似锦时瞬间由冷淡转为热切：“三娘，你等我消息。”
上官似锦焦虑地不断搓揉指尖，程澈趁机牵过她的手来，与她十指相扣。
“锦娘，这里噪杂，昨夜你又没睡好，我们回去歇息吧。”
上官似锦确实感到疲惫不堪，她抬起沉重的眼皮，对裴钦知挤出一丝微笑：“多谢裴公子仗义相助。”
裴钦知看着她被紧紧拢住的指节，嘴角不经意地绷紧，但很快恢复了一贯翩翩公子的温和友善，望着她，眼里尽是柔光：“三娘客气了，朋友之间，不必言谢。”
程澈拉着上官似锦回到马车里时，仍有些闷闷不乐。然而他娘子此时满脑子都是父亲的冤情，压根没看出来他不高兴。
车行了一阵，他到底还是没忍住，望着窗外，幽怨地叹出一口气来。
“哎！……”
上官似锦回过神来：“阿澈，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么？”
程澈委委屈屈：“贺兰芯是你的朋友，姓裴的也是，那我又算什么？”
上官似锦一脸费解：“阿澈当然也是我的好朋友。”
他将脸凑到她跟前，一字一顿问：“好朋友？比他们都好么？”
她听见他的呼吸，如此亲近的距离令她感到脸一阵发烫。
“何必……非要比较？”
“因为我不但心眼小，还争强好胜。”
上官似锦咯咯笑出了声：“争强好胜？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程二公子吗？”
程澈大手抚上她的脸颊：“那些事我不争是因为我不在乎，若是我在乎的，就是争个头破血流，我也不会让。”
他眼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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