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光线有点暗玻璃柜台擦得锃亮里面摆着各式各样的旧物件玉镯、戒指、鼻烟壶、铜钱串儿都带着岁月沉淀的光泽。

售货员是个四十来岁的妇女见有人进来抬了抬眼皮也没多热情。

这里的东西贵十天半个月都开不了一次张。

母女俩沿着柜台慢慢看。

周淑华看得仔细手指隔着玻璃点点这个瞧瞧那个但似乎都没特别中意的。

雷玉华心里还在想着女强人有点心不在焉眼神飘忽。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往门口走时周淑华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柜台。

她的脚步猛地钉住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攫住!

“等等!”

她声音有点发颤一把拉住女儿指着角落里一块不起眼的玉佩

“玉华,你看那个!那个!”

雷玉华顺着母亲的手指看去。

那是一块不大的玉佩样式古朴雕着常见的平安如意纹灰扑扑地躺在绒布上。

她没看出什么特别:“怎么了妈?这挺普通的啊?”

周淑华却像没听见几步扑到柜台前脸几乎要贴在玻璃上眼睛死死盯着那块玉呼吸都急促起来。

“同志!同志!麻烦您麻烦您把这块玉佩拿出来给我看看!快!快拿出来!”

她急得直拍柜台玻璃声音都变了调。

售货员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皱着眉

售货员看她确实不对劲嘟囔了一句“神经兮兮的”慢吞吞地打开柜锁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把那块玉佩拿了出来放在柜台的绒布上。

“喏看吧。小心点啊!”

玉佩一拿出来周淑华几乎是扑上去一把抓在手里!

温润冰凉的触感传来她浑身一震。

紧接着她颤抖着手猛地从自己贴身的衣领里扯出一根被体温焐热的红绳绳子上系着一块几乎一模一样的玉佩!

“玉华!你看!你看啊!是不是一模一样!”

她把两块玉佩紧紧并排按在绒布上推到女儿和售货员眼前。

灯光下两块玉佩的质地、大小、纹饰清晰无比地呈现出来。

一样的玉料,一样的雕工,连那岁月沉淀的温润光泽都如出一辙!

周淑华眼睛里有泪光泛出,激动道。

“像不像?像不像??”

“这这是我小时候,爸妈专门给打的,给我和你舅舅一人一块!你看这纹路,这沁色,这就是建邦那块!他还没死!还活着!”

雷玉华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舅舅的死一直都是母亲的心病,但还是不敢相信:

“妈!舅舅他都走了那么多年了!这玉佩样子老,以前不少人家都有,会不会是碰巧了?”

“碰巧?”

周淑华猛地抬起头,眼睛通红,手指用力点着柜台里那块玉佩的一个地方,声音尖利起来,

“不不不,绝对不会的!”

她的的手指抖得厉害,用力点着自己那块玉佩的一个角,又急切地指向刚拿出来的那块玉同样的位置,

“你看这里!这里!你舅舅小时候皮,爬树摔下来,玉佩角正好磕在石头上!磕掉了一小块!缺了个口子,像不像个小心形?你看!就在这里!两块玉!一模一样的缺口!我绝对不会认错!”

她还记得,玉佩摔坏后,弟弟被妈妈打得屁股开花,还是她半夜偷偷跑去给弟弟上的药。

售货员也凑近了仔细看,看到那个分毫不差的心形缺口,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嘀咕道:

“哟,还真是!磕得一模一样?这也太巧了.”

雷玉华的心也怦怦狂跳起来,如果这玉佩真是舅舅周建邦的,那.

她立刻转向售货员,急切地问:

“同志!麻烦问一下,这块玉佩,是哪里来的?谁寄卖的?”

售货员撩了下眼皮,慢悠悠地:

“寄卖的东西,客人信息我们得保密,这是规矩。不能说的。”

周淑华一听就急了,声音带着哀求:

“同志!同志您行行好!这玉佩跟我失散多年的亲弟弟有关!我们不是坏人!您看,这是我的军属证!”

她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红本,

“求您了,告诉我们吧!我们买!这玉佩我们买了!多少钱都行!买完了,您私下里告诉我们一声就行,我们另外给您好处费!一定重谢!”

她语无伦次,眼泪在眼眶里

直打转。

售货员看看周淑华手里的军属证又看看母女俩焦急万分、不像作假的神情犹豫了一下。

她压低声音:“这玉佩可不便宜这是老玉寄卖的人要价五百块呢!你们真要买?买了我就告诉你们我知道的。”

“买!我们买!”

周淑华斩钉截铁她把钱包拿出来里面只有三十四块钱零钱她赶忙转向雷玉华

“玉华你快!你家近!快回家拿钱!有多少拿多少!不够不够找你爸!快去!妈在这儿守着!”

雷玉华一看母亲这架势知道劝不住转身就跑。

她蹬上自行车使出吃奶的劲儿往自己家冲车轮都快蹬出火星子了。

到家也顾不上解释翻箱倒柜把家里的现金全找出来

雷政委一听事关小舅子周建邦也吓了一跳立刻揣上家里存折取了钱火急火燎地赶到华宝楼。

雷政委到底是多年的军人身上自带着沉稳的气势他穿着一身军装身板笔直往柜台前一站。

售货员看着雷政委严肃的脸连提都没敢再提什么“好处费”直接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

“老同志这玉佩.是一个姓金的人拿来寄卖的。外号‘金大牙’是在黑市上倒腾玉器古玩的贩子。他常在南城根儿那片活动就是老城墙根儿底下黑市那块儿。不过.”

售货员顿了顿压低声音

“这种贩子收东西路子野不一定是您家亲戚自己拿来的。我估摸着可能是他从哪家收上来的旧货或者.甚至是捡的、偷的也说不准。您要有心理准备别抱太大指望。”

拿到金大牙的线索周淑华攥着那块刚买下、还带着凉意的玉佩说什么也要立刻去找人。

雷政委看她脸色发白嘴唇哆嗦情绪激动得厉害怕她身体受不了强行把她按进吉普车后座自己去找人。

一下午的时间在周淑华焦灼的等待和雷玉华的安抚中显得格外漫长。

天色擦黑的时候雷政委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路口。

“怎么样?老雷?是不是建邦?是他拿出来卖的吗?”

周淑华扑过去抓住丈夫的胳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里全是希冀的光。

雷政委叹了口气,摇摇头,沉声道:

“找到那个金大牙了。他说,是半个多月前,一家三口农户去他那儿卖的的,那家人不像有这种老物件的,金大牙问他们玉佩哪来的,他们支支吾吾说不上来,只说是家里老人留下来的,急着用钱看病才拿出来卖,其余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周淑华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下去,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但随即又燃起更深的执念:

“那……那能找到那家人吗?问清楚这玉佩到底哪来的!是在哪发现的?有没有见过我弟弟?

雷政委无奈地拍拍妻子的手背:

“那个金大牙是个黑市贩子,咋会知道别人那么多信息?名字啥的都不知道。

他顿了顿,看着妻子瞬间灰败下去的脸,又补充道,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给了那个金大牙一笔钱,留了咱们家的地址和电话,让他务必帮咱们留意着。要是有那家人的新消息,立刻通知咱们。

吉普车在暮色中开回军属大院。

回到家,周淑华像被抽掉了魂儿,饭也吃不下,水也喝不进。

她就坐在灯下,把两块玉佩并排放在桌上,一遍遍摩挲着弟弟那块缺角的玉佩,又拿出那张珍藏多年、已经泛黄发脆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年轻的周淑华搂着还是个半大少年的周建邦,两人脖子上都挂着那块一模一样的玉佩,笑得灿烂。

雷政委看着妻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又无奈,倒了杯热水放在她手边:

“淑华,喝口水吧。别太钻牛角尖了。这么多年了,兴许,这玉佩真是那家人在哪处荒滩野地里无意中捡到的。建邦他……

他后面的话没忍心说下去。

周淑华却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泪光闪烁,却又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

“老雷,我知道你担心我。可可建邦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二十几年了!我这心里就像压着块大石头,没一天踏实过!现在总算有这么一点信儿了!哪怕只是一点影子,一点可能!

她的手指死死抠着照片的边缘,声音哽咽却清晰,

“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就不能放弃!建邦要是.要是还活着,那当然谢天谢地!要是真不在了.

她的眼泪终于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砸在照片上,

“我也得找到他!哪怕只剩一把骨头,我也得把他找回来!让他入土为安!当年,要不是他替我去了那更苦更险的地方下乡,就不会遭遇那些,更不会掉进河里了

雷政委看着妻子捧着照片和玉佩,整个人像丢了魂儿似的,心里揪得难受。

他知道,这根弦要是绷得太紧,非得断了不可。

不能再让她这么漫无边际地瞎想下去了。

雷政委坐到她对面,下了决心:

“我想了想,得找人。找有门路、能办事儿的人。

他顿了顿,看着妻子的眼睛,

“我去找淮川,他和治安队的李队长关系好,应该能帮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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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川?

周淑华愣了一下,“他,他能帮咱们吗?还有柒柒她.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周淑华扑过去抓住丈夫的胳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里全是希冀的光。

雷政委叹了口气,摇摇头,沉声道:

“找到那个金大牙了。他说,是半个多月前,一家三口农户去他那儿卖的的,那家人不像有这种老物件的,金大牙问他们玉佩哪来的,他们支支吾吾说不上来,只说是家里老人留下来的,急着用钱看病才拿出来卖,其余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周淑华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下去,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但随即又燃起更深的执念:

“那……那能找到那家人吗?问清楚这玉佩到底哪来的!是在哪发现的?有没有见过我弟弟?”

雷政委无奈地拍拍妻子的手背:

“那个金大牙是个黑市贩子,咋会知道别人那么多信息?名字啥的都不知道。”

他顿了顿,看着妻子瞬间灰败下去的脸,又补充道,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给了那个金大牙一笔钱,留了咱们家的地址和电话,让他务必帮咱们留意着。要是有那家人的新消息,立刻通知咱们。”

吉普车在暮色中开回军属大院。

回到家,周淑华像被抽掉了魂儿,饭也吃不下,水也喝不进。

她就坐在灯下,把两块玉佩并排放在桌上,一遍遍摩挲着弟弟那块缺角的玉佩,又拿出那张珍藏多年、已经泛黄发脆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年轻的周淑华搂着还是个半大少年的周建邦,两人脖子上都挂着那块一模一样的玉佩,笑得灿烂。

雷政委看着妻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又无奈,倒了杯热水放在她手边:

“淑华,喝口水吧。别太钻牛角尖了。这么多年了,兴许,这玉佩真是那家人在哪处荒滩野地里无意中捡到的。建邦他……”

他后面的话没忍心说下去。

周淑华却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泪光闪烁,却又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

“老雷,我知道你担心我。可可建邦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二十几年了!我这心里就像压着块大石头,没一天踏实过!现在总算有这么一点信儿了!哪怕只是一点影子,一点可能!”

她的手指死死抠着照片的边缘,声音哽咽却清晰,

“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就不能放弃!建邦要是.要是还活着,那当然谢天谢地!要是真不在了.”

她的眼泪终于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砸在照片上,

“我也得找到他!哪怕只剩一把骨头,我也得把他找回来!让他入土为安!当年,要不是他替我去了那更苦更险的地方下乡,就不会遭遇那些,更不会掉进河里了”

雷政委看着妻子捧着照片和玉佩,整个人像丢了魂儿似的,心里揪得难受。

他知道,这根弦要是绷得太紧,非得断了不可。

不能再让她这么漫无边际地瞎想下去了。

雷政委坐到她对面,下了决心:

“我想了想,得找人。找有门路、能办事儿的人。”

他顿了顿,看着妻子的眼睛,

“我去找淮川,他和治安队的李队长关系好,应该能帮到我们。”

“淮川?”

周淑华愣了一下,“他,他能帮咱们吗?还有柒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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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淑华扑过去抓住丈夫的胳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里全是希冀的光。

雷政委叹了口气摇摇头沉声道:

“找到那个金大牙了。他说是半个多月前一家三口农户去他那儿卖的的那家人不像有这种老物件的金大牙问他们玉佩哪来的他们支支吾吾说不上来只说是家里老人留下来的急着用钱看病才拿出来卖其余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周淑华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下去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但随即又燃起更深的执念:

“那……那能找到那家人吗?问清楚这玉佩到底哪来的!是在哪发现的?有没有见过我弟弟?”

雷政委无奈地拍拍妻子的手背:

“那个金大牙是个黑市贩子咋会知道别人那么多信息?名字啥的都不知道。”

他顿了顿看着妻子瞬间灰败下去的脸又补充道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给了那个金大牙一笔钱留了咱们家的地址和电话让他务必帮咱们留意着。要是有那家人的新消息立刻通知咱们。”

吉普车在暮色中开回军属大院。

回到家周淑华像被抽掉了魂儿饭也吃不下水也喝不进。

她就坐在灯下

照片上年轻的周淑华搂着还是个半大少年的周建邦两人脖子上都挂着那块一模一样的玉佩笑得灿烂。

雷政委看着妻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又无奈倒了杯热水放在她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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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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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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