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姓宁,章回县人,因出生在立秋当日,父亲便给她取名为宁秋。

宁秋五岁丧母,与父亲相依为命,一晃就是十二载。

前年五月,父女俩花光所有积蓄在章回县城买下一处一进的宅子,家虽小,但很温馨,能让他们漂浮的心安定下来。

买宅子欠下五十两外债,经过他们两年的努力,能省则省,今年六月份也彻底还清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日子也越过越红火,偏偏这时候出了变故。

麻绳专挑细处断,父女俩的舒心日子才过两三个月,噩耗再次降临。

半个月前,宁父在给小童上识字课时突然晕倒,短短几息功夫,便绝了生机,连送去医馆救治的机会都没有。

宁秋悲痛欲绝,在邻居的帮衬下勉强操办完父亲的丧事。

邻居尚且能做到这一步,偏偏那些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一个没来。

宁秋不在乎所谓亲人的态度,只伤心阿爹离她而去,面对空荡荡的家,她感觉自己的心也随之空了。

一介孤女,年轻秀丽,手握恒产,还有一门能赚银子的刺绣手艺,免不得会被有心人觊觎,未来的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宁秋整颗心都被悲伤和忧虑占据,然而没等她想明白未来的路该如何走,麻烦就自己找上门了。

多年无往来的大伯二伯不安好心妄图做她的主,将她许给一个泼皮无赖做续弦,如此荒唐,宁秋又如何能答应?

那泼皮无赖见她不愿配合心生歹念,趁着夜色欺上门,慌乱间,宁秋咬牙发狠,一花瓶下去将人砸晕拖到巷口外,又连夜收拾包袱逃离。

她躲躲藏藏担惊受怕,好不容易来到平州,一路打听才找到姑姑家,虽然还没进门,但心境比之前要安定许多。

爹常说所有亲戚中只有姑姑对她还算不错,后来姑姑到州府大户人家做丫鬟,嫁给了同在府中做活的姑父庞桥,两边就很少往来了。

宁秋心里也没底,不知道姑姑愿不愿意收留她,想到这,她抱着包袱的双臂不自觉收紧,茫然地望向灰蒙蒙的天空,眼眶再度泛起了红。

这个时辰,暮色渐深,忙碌了一整天的邻居们陆陆续续收工回来,身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他们路过宁姑姑家时,看见缩在角落的宁秋都忍不住投去好奇的目光。

大多数人不爱管闲事,看两眼就回自个家了。

只有两三个热心的婶婶上前询问情况,得知宁秋是来投亲的便不再多言,好心叮嘱一二就各回各家。

周砚带母亲外出看病,一来一回,见宁秋还在门口站着不禁蹙眉,周母进门前特意问了一嘴,“姑娘,瞧你站了许久也累了吧?要不要到婶子家喝口茶水歇歇脚?”

“多谢婶子,我姑姑、姑父也快到家了,就不打扰您了。”

宁秋腼腆一笑,怯生生回了一句,余光瞥向站在门边的周砚,只一眼,正好触及周砚投来的视线,瞬间如同有万千电流闪过,她迅速避开,低下了头。

说起来,周母与宁姑姑还有些龃龉,大吵一架后半年没再说过一句话,碰面全当没看见。

今日不过是周母觉得宁秋一个小姑娘看着可怜,多一句嘴,既然人家不领情,她也没必要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非亲非故,是好是坏本就与她无关。

周母点点头,随意应一声“行”,大跨步进了自家门还不忘回头招呼周砚赶紧跟上。

大门一关,宁秋莫名松了一口气,再次龟缩回角落里,一边关注巷口方向,一边像偷儿般窃听左邻右舍充满生活气息的幸福声音。

炊烟袅袅,鸡鸣狗吠,孩童的嬉戏打闹声夹杂着大人的交谈声,傍晚的老槐巷比白日更有烟火气。

此情此景,她不免想起了故去的阿爹,想起那个在厨房忙活还不忘抽空问她想吃什么的身影。

察觉到泪水有汹涌之兆,宁秋赶忙抬起头,努力克制那股折磨人的负面情绪,她等啊等,又冷又饿,终于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等到了身后宅子的主人,心也在此刻提了起来。

她不敢上前,忐忑地望着不远处的人,看着他们一步步靠近,终于,他们的目光看向了她。

“姑姑。”

宁秋轻唤,声音哽在喉间似出未出,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缓了缓,她继续道:“姑姑,我是宁秋。”

宁姑姑今日干活走神,被管事大骂一顿差点挨罚钱,回来路上与自家男人说起,才抱怨两句,安慰没有反被数落,心情简直差到了极点。

刚进巷口,她就注意到站在家门口的姑娘,身形纤细,一袭白衣怯生生站在那里,即便什么没说什么没做,也莫名引人怜惜。

鉴于家中男人有前科,她便先入为主,认为是风流债找上门了,心里憋屈难受,却不敢露出任何一点不满的情绪。

“姑姑。”宁秋见宁姑姑没有反应,心下一沉,尝试着又唤了一声。

宁姑姑恍然回过神来,凝眉疑惑问道:“你是秋秋?你一个人来的?你爹呢?”

平州与章回县相距有些远,乘坐牛车单程都要四日,脚程所花时间更长。

宁父过世时宁秋实在太伤心了,根本顾不上通知这边,大伯二伯还是村里熟人得知后将消息传回去的。

宁秋神色一滞,泪水瞬间盈满眼眶,唇瓣微微颤抖着,哽咽道:“阿爹半个月前去了。”

“去……去了?”宁姑姑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生怕是自己会错意,追问道:“何意?你这孩子说话怎么不清不楚的,可是我……我想的那个意思?”

宁姑姑的声音也有些颤抖,目光不离宁秋的脸,将她的表情变化全部收入眼中,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年纪轻轻怎么就……”宁姑姑有些说不下去了,今日在主家遭受的委屈全部被伤心埋没,“半月前出的事,你这孩子怎么不告诉姑姑一声啊,你爹是如何去的?”

“当日正给孩子们上着课,突然晕倒,还未送到医馆就没了气息。”

宁秋只觉得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短短一句话,说的甚是艰难,话音一落,她再也控制不住喷涌的情绪,放声大哭。

宁姑姑将宁秋拥入怀里,哽咽着安慰道:“好孩子,别哭了,你爹在天有灵肯定也不希望你沉浸在悲伤中,日子还长,活着的人总要过下去。”

此时此刻,姑侄俩的心情是一致的,至亲血脉,即便是分隔两地,心里也会惦记着,如今更是阴阳相隔,此生都不可能再见了,又怎能不悲伤,不难过?

姑侄俩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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