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睡了个好觉,叶倾华晨起时只觉神清气爽。福至心灵间,她似乎找来了突破口,找到了症结所在。稍后去衙门再细查卷宗,便能验证。
她脚步轻快地哼起小曲,第一次不是强撑着困意去上衙。然而,这份难得的愉悦并未持续太久,马车行至云府门前,那飘扬的白幡,瞬间将她的心绪截断。
叶倾华心里咯噔一下,慌忙跃下马车,快步上前询问门房,“小哥,府上这是?”
门房识得她,抹着眼泪哀声道:“回禀郡主,是我家大夫人,昨夜......去了。”
叶倾华惊愕,踉跄着后退一步,“怎么会?”
“大夫人前几日便有些不适,只道是中了暑气,请大夫瞧了便没太在意。谁知昨日骤然加重,夜里......夜里就这么去了。”门房的声音愈发哽咽。
叶倾华不及多想,当即走进云府。只见府内处处已挂上白布,灵堂也已布置妥当。云序带着年仅六岁的云灿跪在灵旁,面色戚戚,一片哀伤。
见她过来,守灵的丫鬟默默点燃三支香递给她。叶倾华接过,恭敬地对着棺椁深深三鞠躬,将香插入香炉。透过袅袅升起的烟气,她看着棺中安静躺着的蒋诗沁,心里幽幽一叹,堵得慌。
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只是可怜了孩子。她转向一旁的云序父子,轻声宽慰,“节哀!”
云舒听闻她来了,疾步往灵堂方向赶去,恰好在回廊处碰见了祭拜完正往回走的叶倾华,他下意识挡在她身前,神情间带着几分慌乱、急切,又透着一丝小心翼翼,“阿倾,我可以解释。”
“不必解释,我信你。”叶倾华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平静却有力。她不是不懂,世家大族在此等关头,最妥当的办法便是弃车保帅。但她信他,她认识的云舒,绝不会一开始便断人活路。
一句“我信你”,瞬间抚平了云舒心中所有的惶恐与不安。他深深地回望着她,干涩的眼眶微微发热。半晌,他才温声道:“去上衙吧,莫要迟了。”
他们之间,无需解释,不必多言。
“嗯。”叶倾华应了一声,走出两步,又折返回来,“晚上过来一趟,我会把长生也叫来。你们两最好把你们的计划,原原本本跟我说清楚。”
昨日安无恙将她带出去一天,午间她想回府都不让,怕的不就是她感情用事,阻了他们的谋划吗?
“好。快去吧,时辰快到了。”云舒点头应下。
看着她的背影,云舒嘴角不合时宜地微微勾起。就知道瞒不过你,只是阿倾,若非遇见你,识得了这般赤诚,我当真成了那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留丝毫余地的云家少主。
他倏然想起,昨夜去送大嫂一程时,她凄厉质问,“三弟,若明珠郡主是我,你是你大哥,你当如何?”
如何?他当时并未作答。首先他的阿倾不会助纣为虐;再者,若她真有此意,助她反了这天又何妨。
云家之事虽让叶倾华心情低落,她却未忘要事。径直去了卷宗库房,去查历年的天灾情况,这一查便是一日。
下衙时时辰已晚,原以为同僚均已归家,没想到还有一个于员外在。
“于员外怎么还未回去?”叶倾华含笑问道。
“回郡主,今日事多,多忙了会儿,这便回了。”胖胖的于员外语速极慢,又问:“郡主怎么也还未回?”
“今日事多。”叶倾华用他的理由回他。
“那郡主您先忙,微臣告退。”于员外一边躬身行礼,一边向外挪步。错身之际,他似被花盆绊了一下,一个趔趄摔倒在叶倾华脚边。
叶倾华忙弯腰欲扶,却见他已挣扎着撑起身子,只是动作颇为笨拙,想拍打衣摆上的灰尘,又因肥胖弯不下腰,显得颇为狼狈。
“案桌左侧下有夹层,里面是荣国公倒卖官粮的证据。”一句语速极快、清晰无比的低语骤然传入叶倾华耳中。
叶倾华一怔,还未及反应,于员外已恢复那副憨厚模样,慢吞吞地赔笑道:“让郡主见笑了。”说罢,便转身慢悠悠地踱步离开,仿佛方才那迅疾的低语从未发生。
原来,她的值房是于员外让与她的。
回到值房,叶倾华钻到桌低,仔细摸索一番后,终于找到了那处精巧的机关。打开夹层,几本厚厚的账册赫然躺在其中。粗粗翻看,触目惊心。
夜幕低垂,东城于府。于员外难得多喝了几杯,他今日高兴极了,也难过极了。乖囡,我的乖囡啊,阿爹给你报仇了!
仁恩侯府大书房,叶倾华坐在案桌后,抱着臂懒懒地斜靠在太师椅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下首左右两个男人。
安无恙悄悄给云舒递了个眼色,你说!
云舒难得不顾仪态地回了个白眼,你未婚妻,你说!
“谁说?”两人都有些心虚地避开她的直视。“长生,你说。”
安无恙抬头看她,只见她眼中带着明晃晃的威胁,好似在说:不好好交代清楚,以后休想上她的榻。
他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定了定神,组织了好语言,老实交代,“从结党营私、贪墨渎职这些方向入手彻查晋王一党,确实是个稳妥的办法。但太慢了!蒋相、荣国公、晋王,哪个不是在朝堂沉浮几十年的老狐狸?想抓到能一击致命的铁证,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徐徐图之。”
“而如今,缊余一角已被掀开,时间拖得越久,真相越容易大白。虽说一样能扳倒晋王一党,但同样得不偿失,太子必定受到影响,若那时太子要保太子妃,必定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若太子因此被废,新一轮的夺嫡必将开始。新君,未必能容得下女子为官参政的格局。因此,太子必须保下。晋王这顶绿帽,先皇不戴也得戴。
“所以,你们打算如何?”叶倾华沉声问。
“逼反!”云舒答道,亦为蒋诗沁之死做出了解释,“大嫂为蒋家做了不少事,所以云家只能放弃她。此举,既是清理门户,亦是打草惊蛇。我们就是要逼蒋相自乱阵脚。”
安无恙接过话,“据查,晋王和蒋相恐怕并未将他们是亲生父子这层关系透露给辽国公。因此,辽国公才一直按兵不动,不敢轻易冒险。辽东一片已被辽国公严密掌控,我能查到的信息不多,只查到东辽那位兴亲王,每年都会秘密前往边境地带活动。但够用了,我让人给辽国公送了些似是而非的信件,如今,那边已有异动。”
“这事,三哥知道吗?”叶倾华追问。
“知道,我们与太子殿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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