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倦归猛地从床上坐起,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小夜灯,映出林倦归瞬间清醒又带着惊疑的脸颊。

林倦归的声音带着刚苏醒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你把话说清楚。”

他的目光下意识扫向床头悬浮的虚拟闹钟,荧蓝色的数字清晰地显示着时间———

距离比赛开始仅仅过去了三个小时。

林倦归设定的闹钟安静地躺在光脑里,离预定的唤醒时间还有一大段空白。

屈杨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说:“小霍被将近一百人像蝗虫一样围住,那群人哪怕违背比赛规则也不愿意让小霍继续获得积分!裁判?裁判在安全区边缘干看着呢!这种规模的围杀,就算小霍能扛住不被强制弹出,那种精神力冲击……能捡回条命就算不错了!”

荒凉的模拟星球地表上,霍则深那台线条流畅,闪着独特幽光的“Ultimate”机甲如同风暴中心的一叶孤舟,被密密麻麻型号各异却同样闪着敌意信号的机甲包围。

能量武器的光芒在包围圈中明灭闪烁,引擎的轰鸣汇成一片令人心悸的低吼。

包围圈的中心,“Ultimate”沉默矗立着,像一头被群狼环伺的孤傲雄狮。

霍则深紧紧抿着唇,汗水沿着额角往下流淌,沾湿了作战服领口。

少年深邃的眼眸紧盯着战术屏上密密麻麻的红点,指尖在操控面板上飞速跳跃。

他试图在包围圈中寻找哪怕一次缝隙,可每次的试探性冲击都会迎来更猛烈的集火。

霍则深不想采用毁灭性武器,模拟战场中杀伤性过载只会将所有人弹出比赛,那会引来赛后无穷无尽的麻烦和更深的敌意。

但眼前的铜墙铁壁不凿穿就无法前进,积分也将停滞不前。

霍则深冷静的声音通过机甲扩音器宽处,带着金属的质感:“最后一次警告,停止无谓的围攻,再纠缠后果自负。”

回应霍则深的是哄笑和挑衅:“别逗了,就算你这机甲市面上没见过,你还能一挑一百?霍则深,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今天我们就吃定你了!”

话音未落,“Ultimate”猛地一个极限变向,引擎喷射出刺目的蓝焰,如一道黑色闪电,朝着地图上更复杂更危险的裂谷深渊区域疾驰而去。

身后,庞大的机甲群如同被激怒的蜂群,咆哮着紧追不舍,掀起漫天烟尘。

姗姗来迟的裁判赶到裂谷深渊的边缘时只看见一片狼藉。

几十台机甲像被巨力撕裂的废铁,歪歪扭扭瘫在地上,参赛选手被裁判找到后强制弹出了比赛。

能量武器的灼痕在焦黑的地面纵横交错,空气中还残留着高能粒子散逸的臭味。

“Ultimate”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裁判的信号搜索仪发出刺耳的忙音,代表霍则深的信号源从监控地图上彻底消失,他的积分也诡异地定格在了现有的数字上一动不动。

林倦归闭了闭眼,修长的手指用力摁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短暂的慌乱被强行压下,冰冷的理性重新占据思维主导,“信号断连……未必是坏事。”

那小子鬼精得很,说不定是他主动切断的信号,只要没被弹出比赛就说明他还在里面周旋。

话虽如此,一抹难以言喻的忧虑还是如藤蔓一般缠绕住心脏。

林倦归当然希望霍则深能赢,但更希望霍则深能尽可能地保护自己,不要受太严重的伤。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得搞明白究竟是谁在针对霍则深,将近百人的组织一起围着霍则深不想让他赢下比赛,这绝非临时起意,背后一定有预谋。

林倦归利落地翻身下床前往浴室,冷水泼在脸上,带走最后一丝倦意。

镜子里照出Omega苍白但轮廓分明的脸,他动作熟练地给自己注射了一针强效抑制剂,冰凉的液体注入血管,暂时压制了体内因为发情期产生的紊乱。

林倦归换上剪裁合体的深色便装,将微乱的发丝梳理整齐,戴上眼镜后他又是那个优雅从容的林倦归,只有眼底深处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冰寒。

林倦归刚拉开房门,走廊里或站或坐,看似“安静”的学生们齐刷刷地抬起头,数十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林倦归身上。

空气瞬间凝固,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门口的保镖用身体形成一道屏障,压低声音快速汇报:“一个小时前过来了很多学生,说是有事情想请教您,我们以您在休息为由拦住了,他们没闹事我们也不好强行驱赶。”

林倦归目光平静地扫过这群训练有素姿态紧绷的Alpha们,他们眼神闪躲或是故作镇定,身体语言却透出“看守”而非“请教”的意图。

林倦归唇角勾起一抹极冷、极淡的笑意,眼中毫无温度。

“呵。”他几乎无声的嗤笑了一下,对那些充满压迫感的目光孰若无睹,神态自若地倚着门框,慢条斯理地调出光脑,指尖在虚拟屏上轻点,给屈杨发了个消息,问她这会儿星网风向如何。

林倦归周身散发着一股近乎傲慢的镇定,仿佛眼前这群人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这种彻底的漠视,比任何质问都更具挑衅性。

见林倦归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为首的学生终于按捺不住,上前一步,刻意拨高声音,带着一种虚假的礼貌:“您好林先生,我们是学院的学生,对于慈善协会在校园内开设的一些项目有疑问希望您能解答。”

“你们是哪个学校,学什么专业的学生。”

林倦归可不是那种见对方是学生就完全失去警惕心的人,要问问题可以,先自报家门。

这学生却忽略了林倦归的话,直接问林倦归:“请问您近年参与的慈善项目都与未成年相关是出于怎样的考虑呢?”

这问题直白而尖锐,毫无铺垫。

林倦归眼皮都没抬一下,指尖在光脑上快速操作着,拍了张照片发送给顾祢,语气淡漠得像在讨论天气,“你们不是联邦军事学院的学生吧,要采访也不提前预约,更没有走正规流程,来这里堵我是谁指使你们的?”

连珠炮似的反问,带着上位者得威压,瞬间撕破了对方伪装的“请教”外衣。

被戳破的学生们脸色微变,集体陷入了沉默,但脚步却微妙地向前挪动了半步,形成更紧密的半包围圈。

空气中,几缕极其微弱,带着试探和压制以为的Alpha信息素悄然弥漫开,企图制造压迫感。

然而林倦归喷的阻隔剂却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训练有素的保镖更是一动不动,像磐石一样挡在林倦归身前,场面陷入一种无声又令人窒息的僵持。

顾祢很快回复了林倦归的消息,林倦归毫不犹豫地转身回房。

厚重的房门无声关闭,隔绝了外面令人不适的视线。

这些人的具体信息顾祢已经查到并发给了林倦归,屏幕上滚动着这些学生的档案照片和资料。

“银湖军事大学……封闭式管理,果然。”

作为偏远星系的军事学院,银湖这些年出过许多战斗表现优异的学生,这次联合实训他们势必要为校争光。

银湖的参赛选手名单和被霍则深淘汰人员的名单部分重合,林倦归眉头锁得更紧,“弃车保帅,为了他们的第一,那堵我做什么?分散注意力,还是……”

顾祢的通讯请求弹出来,问林倦归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突然要调取那么多人的资料,还和霍则深有关系,穆彰不好开口的总得让顾祢打探一番。

林倦归很坦诚,说话的语气也带着笑,“我门口被一堆学生堵住了不让我离开,我不想和学生们起冲突所以让你查一下,但现在的确不知道要怎么出去了,要不你让穆彰帮我想想办法吧。”

顾祢倒吸一口凉气,“这种话我可不敢转达,你自己去说最有用。”

“是吗,那我只能让慕将军过来一下了。”林倦归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很惋惜。

“啊?”顾祢没太听懂。

林倦归已经有了解局的办法,所以显得很轻松,“去和穆彰说吧,我发情期来了,他太忙没时间管我,但慕将军在联邦总星,应该可以来救救场。”

说完林倦归就把电话挂了,他点开星网搜索霍则深相关的词条,霍则深驾驶机甲的英姿挂在热搜,然而下方的关联词条却变了味。

各种恶意揣测甚嚣尘上,尤其是指向林倦归资助目的的污言秽语像脏水一样泼来。

林倦归面无表情快速翻看着,屈杨适时发来了数据图表,清晰地展示了舆论发酵的速度和源头倾向。

看到那些关于“特殊癖好”的污蔑时,林倦归发出一声极轻的,泛着杀气的冷笑。

不能再坐以待毙,林倦归可不是被温水熬煮的青蛙,他给门口的保镖们发送指令,让他们寻找机会避开并注射抑制剂。

林倦归深吸一口气,抬手毫不犹豫,几乎粗暴地撕掉了颈后那片几乎与皮肤融为一体的阻隔贴。

房门被林倦归猛地拉开,那一瞬间如同实质般汹涌澎湃,极具侵略性的信息素洪流喷涌而出!

传统意义上的Omega信息素是甜美的,可林倦归释放的信息素却伴随着极致的压迫感,像深海万年寒冰骤然炸裂的冷冽,又像高浓度被提纯后带有强烈神经刺激性的毒药,霸道又蛮横地席卷了整个走廊。

门口的学生们猝不及防地退开,他们脸上由于林倦归信息素的特殊性带来的喜色瞬间被惊恐取代。

仿佛有无数冰冷的,带着尖刺的藤蔓瞬间缠绕住他们的脖颈,勒紧气管。

强烈的窒息感伴随一种源自生物本能,面对更高阶级存在的恐惧攫住了他们!

有人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有人踉跄后退撞在墙上。

这群学生脸色煞白,大口喘气却无法吸进足够的氧气,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恐惧,生理不适和本能臣服的诡异气息。

林倦归单手插在裤兜,慵懒地倚着冰冷的金属门框,他脸上没有丝毫属于发情期的迷离,只有一种居高临下,近乎于睥睨的冷漠。

“我知道指使你们的人是谁,你们困住我没有意义。”

说这番话的时候林倦归的目光甚至没有聚焦在任何一个学生身上,仿佛他们只是尘埃。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林倦归一直都在很认真地维护着自己的形象,毕竟他是要出现在镜头面前的人,穆彰也需要他这种“人畜无害”的模样。

但他脾气其实挺差,只是表面功夫做得比较好而已。

“联邦律法有详细条例,把Omega堵在房间里是犯法的,这么多监控看着,你们到时候可别用采访当借口,毕竟对我来说一点儿正规流程没有。”

林倦归抬手,慢条斯理地将阻隔贴摁回腺体,那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信息素如潮水般迅速退去,只留冰冷的余韵。

看着地上学生们惨白的脸和惊恐的眼神,林倦归又倏然一笑,那笑容温和得如同春风拂面,却让人心里发寒,“但只要我不追究,你们的学生生涯还能继续,现在我需要是你们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出来,能不能做到?”

话音刚落,走廊尽头传来密集而沉重的脚步声。穆彰增派过来的保镖蜂拥而至,沉默地将学生们包围。

学生们自知大势已去,点头如筛糠:“能……我们能。”

警察很快赶到,林倦归配合着做了简单笔录,语气平静地阐述了“被银湖学院的Alpha学生们围堵限制人身自由”的事实。

林倦归毫不在意,被附近学生围观拍照的时候也只是脆弱又疲惫地垂下眼睫。

没过多久,#林倦归遭围堵报警#的词条飞速窜升,现场照片被人拍到,银湖学院这回别想逃掉。

等回到比赛现场的Vip包厢,林倦归给怀峻打了个电话。

怀峻对于星网的风向也在时刻捕捉,他大概猜到林倦归找他有什么事,都不用林倦归开口他就主动说:“有什么要我做的?”

“怀峻哥这么上道,我就不和你客气了。有人喜欢盯着我和霍则深那点儿过往做文章,这多没意思啊,把Sword集团拉下水吧,那□□一无二的机甲不比慈善更有话题吗?”

林倦归做公益的目的没必要向所有人自证,慈善协会有那么多项目,这世界上遭受苦难的人有那么多,林倦归为了霍则深所以往资助青少年的方向偏移一些无可厚非。

可对方想看他为霍则深牺牲一切?痴心妄想。

既然如此林倦归就把水搅得更浑一些,将真正的焦点,霍则深的价值和Sword集团的意图推到台前。

怀峻笑了笑,“行,我知道了。”

VIP包厢视野极佳,巨大的落地舷窗外是浩瀚的星图投影。

无数代表参赛者的小光点在星图上移动,围堵霍则深的位置是一片刺眼的信号丢失灰斑。

林倦归没等多久,慕元清穿着一身笔挺军装风尘仆仆地过来了,他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林倦归身上,“你怎么样了。”

慕元清问的明显是林倦归的发情期状态。

林倦归站起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苍白微笑,“没事,我打了强效抑制剂,霍则深信号消失的事你知道了吧。”

慕元清“嗯”了一声,“我过来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你不舒服的话我先送你回穆彰家。”

“我可以在旁边看着吗?不会给你添乱的,现在我离开倒显得我心虚了。”

慕元清的视线在林倦归脸上停留了几秒,又扫过他看似不经意搭在扶手微微用力的指节。

想到穆彰在他过来时的嘱托和林倦归此刻微妙的处境,慕元清最终还是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不舒服立马告诉我。”

按理来说慕元清应该避嫌,但林倦归做的很多事并不是单纯发疯,星网的言论已经影响到他的名誉,慕元清没必要阻止他的任何行动。

军靴踏在地上发出铿锵有力的声响,慕元清径直走向赛事组委会所在的指挥中心。

林倦归从容地跟在慕元清侧后方半步的位置,像个优雅的旁观者,眼底深处却闪烁着一丝看好戏的冷光。

组委会的老师们看见这两位联袂而来,顿时面如土色,会议室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慕元清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重压,“大规模违规围攻,为何不及时制止?强制退出后是怎么做到连同目标一起失踪的?!学生的安全如何保障!”

组委会负责人额头冒汗,嗫嚅着解释:“我们已经强制弹出了围攻者,可他们……还有霍则深同学的信号一起消失!模拟星系环境太复杂,搜索队正在寻找了……”

林倦归轻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情况复杂?裁判找不到人?或许慕将军过去看看就清楚了呢?”

这话意有所指。

如果没有裁判放水,百人围堵怎么可能在规则严密的赛场成型?

慕元清如鹰隼般的目光扫过组委会众人心虚的脸,最后落在林倦归带着一丝促狭笑意的脸上,他瞬间明白了林倦归的用意。

一方面霍则深失踪需要强力介入,另一方面这还是慕元清近距离观察“Ultimate”实战能力的绝佳机会。

慕元清侧头看向林倦归,眼神带着询问,林倦归立刻会意,轻轻颔首。

慕元清不再犹豫,转过身点开通讯器沉声下令:“立马让人准备战斗服,赛事组委会发布公告,不许有丝毫隐瞒。”

“是。”

慕元清大步流星地离开,林倦归则是独自坐在气氛压抑的指挥中心边缘,安静地观察着一切。

慕元清宣布亲自下场之后,组委会的某位老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指放在背后微微颤抖。

这位应该是银湖学院派来的老师,林倦归垂下眼睫笑笑,起身知会一声就离开了。

他还有别的事要做,没心情在这儿看小丑表演。

赛场边缘的临时“停尸区”一片狼藉,数十台机甲像被巨兽啃食过的残骸,歪七扭八地瘫在地上。

这些机甲的外壳布满了狰狞的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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