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不相逢。”沈惊澜轻轻重复了一遍，竟笑了一声。
上前一步逼近，一把抓起他的手腕握紧。
卫昭明一口气没上来脸涨得通红，想将她的手甩开，奈何沈惊澜力道出奇地大，怎么都甩不开。他气红了眼：“沈惊澜你还想做什么！”
“难不成，你要杀了我么？”
沈惊澜不说话，一股暖流自她掌心缓缓流入卫昭明手腕。
“你放开手，”卫昭明还在挣扎，声音越来越冷，“我不需要你的法力。”
沈惊澜不为所动。自她获得法力的一瞬，便感觉体内蕴含无穷的力量，这些力量似与生俱来般，熟悉而亲切，能明白她心中所想，自然而然为她所用。
虽然还没有完全熟练掌控，但已可以简单使用。
这股法力探入卫昭明体内，她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温润和缓的细流流遍卫昭明全身，他的身体不再冰冷，恢复了正常的温度。她松开手：“既然你以后不想再见到我，我总要为你解了毒才放心。”
卫昭明迅速缩回手腕，手腕处残留的温度滚烫灼热，他几乎控制不住地手抖。
他一字一顿：“不劳你费心。”
“须臾之眼救不了你。”
“你说什么？”
沈惊澜目光从卫昭明身上扫过，扫到秦秋和裴玄，瞥见裴玄铁青的脸，按下心中的不安，继续道：“卫昭明，你体内没有我下的毒。”
秦秋惊讶：“这不可能，昭明难道说谎不成？”
沈惊澜接着道：“更准确地说，卫昭明体内积毒太深，本来沈……我对他下的毒足以让他顷刻毙命，结果两方毒性相抵而生寒毒。”
“你体内的积毒，从何而来？”
怪不得他从小体弱多病，凭锦绣城的力量非但没有调理好，反而身子越来越差，原来是早就有人暗中害他。
他似想到什么，愣住，脸上的血色退去，变得灰白。
“卫昭明？”
他身子晃了一下，险些摔倒，沈惊澜伸手去扶，被他一把甩开。
“这是我自己的事，与苍山山都无关。”
沈惊澜也不逼他，他受了太多刺激，她若再紧紧相逼，只怕会更伤他。“方才我已替你解了寒毒，但你积毒太深，一时半会无法全部清除，我只能帮你暂时压制，短时间内不会对你有影响。”
卫昭明置若罔闻，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秦秋和裴玄面前，擦肩而过，却未停下。
秦秋叫住他：“昭明，你要去哪里？”
“师姐，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先不回锦绣城了……你们别担心。”他强忍住哽咽，越走越快，而后跑了起来，提步跃起，几下跳到山腰，飞身离开。
绯红色的身影被茫茫白雪吞没，只留一排凌乱的、深浅不一的脚印。
她大概猜到了，能从小就给他下毒的，除了卫长枢还有谁？只是她不明白卫长枢为何会对自己唯一的孩子下此狠手。
卫昭明也一定猜到了。沈惊澜恨不得现在就追上去，可依卫昭明那么烈的性子，便是死，此刻也不会听她的。
总还会有办法的。
秦秋不放心：“师兄，这里交给你了，我去跟着昭明，我怕他做什么傻事，你带着御箫和尘逸回锦绣城等我。”
没等裴玄回她，她便追了上去。
她没看到裴玄僵硬的身体，眼神透过沈惊澜，空洞虚无。
他原是出尘之姿，谪仙一般的清俊少年，此刻失了魂般，没了生机。
“裴大哥，你这是？”
沈惊澜有种不祥的预感。
裴玄脸色铁青，动了动嘴唇：“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三月三在船山，是我第一次见到裴大哥。”
“不对，是在更早之前，或者说……”他想了想，“是前世？”
果然。裴玄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对劲，只是所有人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才没人发现他的异常。
船山初遇、莽山掉马、苍山诀别和最后与反派大战是全书最关键的几个剧情，一定是刚才裴玄想起了什么。
好在他现在以为是前世。
“不可能，你一定知道些什么，”裴玄有些激动，胸口起伏不定，“你的那些未卜先知，究竟是为何？”
“是不是你一早经历过这一切，你还记得。”
“因为这是我们的前世，前世在莽山我们发现你是沈惊澜，我生了你的气，对不对？”
“裴大哥你冷静一点……”
裴玄完全冷静不下来：“可我，可我心里……”
他停下来。说这些置昭明于何地？
裴玄强行压抑自己：“可我后来，还是去苍山找了你，苍山明月道，你可还记得？”
七里明月道中，月华洒满整座苍山，树影斑驳摇曳，他与梦中那身着浅青色衣裙的女子，在明月下，在树影间，明明，明明。
他都想起来了。
一定是什么机制出了bug，纸片人怎么会想起原著剧情啊！！
沈惊澜见他近乎崩溃，心有不忍：“裴大哥，也许是有什么什么前世，可那也只是前世，放下吧裴大哥，往前看。”
“可是为什么前世种种与今生如此相似，却偏偏把我换成了昭明？”
“明明你还是沈惊澜，为何与梦里的前世相比，判若两人？”
裴玄声音弱了下来，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低着头：“你说，前世与今生，究竟什么关系？”
“遇见你之后我时常做梦，总梦见一个穿着淡青色衣裙的女子，起初我以为是我心悦于你，才会做这种梦。”
“可刚才我发现并非如此，”他一只手扶额，遮住满脸的狼狈，“我心悦的不是你，是梦中的女子。”
“甚至，甚至我以为的心悦于你，也只是因为你身上有与她相似的部分。”
“梦里的感觉太过真实，每每醒来，我竟分不清何为现实何为梦，到后来，我甚至不愿醒来。”
“是不是很可笑，我竟喜欢上梦中的女子，为了她成了这副模样？”
沈惊澜没想到仅仅是做梦，他便又爱上了原著中的女主。那会不会就是说，不管再有多少人穿到这副身体里，裴玄最终都只会爱上原著的沈惊澜？
“【系统提示】：裴玄对你和秦秋好感度均降为0。”
系统只传来一句冰冷的话，意料之外，没有警告她任务进展缓慢。
沈惊澜长叹一声：“庄周梦蝶，不知周之梦为蝶，蝶之梦为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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