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宴绯雪孕期
【生子】
端午过后的傍晚。
整个王府都笼罩在浩渺的斜阳下,一砖一瓦都反射着湿润浅淡的霞光,翠柏尖尖戳着红通通的圆日,针针披上了碎光。
初夏的雨后,晚风一吹,高墙院外的翠柏清香涌入院内,随着光影浮动。
风里,悠哉惬意的凉爽拂过脸颊很舒服,但白微澜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像是困兽惶惶焦躁寻不到出口。
袖子下的手掌紧紧攥成拳头,微醺的夕阳落在他黝黑的眼底灼热了眼眶,晚风夹着微微燥热裹着他领口脖子,湿汗爬了他满背。
橙红的晚阳,全照射在那晦暗又紧闭的雕花大门上,将暗未暗的天色中,金丝楠木的承柱纹理清晰可见,闪耀着金灿灿的氤氲。
“晏晏用力!”
“王妃用力啊!”
苏大夫焦急的声音从门缝传出来,短促又惶急,一院子里的人都提心吊胆惴惴不安。
门里,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像是绝境中的背水一战,痛苦节节攀升,漫长的一次一又一次冲击蓄力中,嘶喊声中又带着对新生的期待。
很难想象宴绯雪此时是什么样子。
心神失守毫无尊严又痛苦的泄声尖叫。
白微澜头皮发麻,额头上的薄汗很快就积蓄成了豆大的汗珠;他胸口紧缩,汗水趁机裹覆紧拧的心脏,他难以呼吸心跳。
心口,又随着门房里肝心若裂的大叫声,一下下的痉挛抽痛着。
白微澜不仅胸口疼,肚子也像是扯着肠胃打结似的痛。
疼痛和懊悔忧慌逼红了他眼角,残阳湿润浸染着硬黑的睫毛,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渍。
宴绯雪平时,总是那么笑意晏晏或云淡风轻的模样,他总是理智自持浩瀚无波。
他很少大笑,总是浅笑盈盈。
而此时,宴绯雪的喊叫声像是疼的浑身肝脏如碾碎一般。
他所有的理智荡然无存。
白微澜肝肠寸断。
就连夕阳在夏蝉哀鸣中都显得悲壮,那霞光清晰的映着每个人脸上的揪心和担忧。
院子里静的可怕,一个个像是紧绷的雕像。
门扉里苏大夫鼓励的声音、杂沓惶急的脚步声、热水盆里急速洗动汗巾的水声、剪刀丢进银盆的撞击声、宴绯雪痛苦的嘶嚎声……这些杂音交错在晦暗又红润的傍晚,随着血腥气
弥漫在整个院子里。
小栗儿依偎在娟娘身边吓得低低啜泣,胖乎乎的小脸苍白一片,白微澜见状想抱着他安慰,但小栗儿抬头却见白微澜面色透白的可怕。
只一双黑眸透着痛和忧,嘴角细细哆嗦着。
小栗儿哽咽道,“父亲,要不要给你叫御医啊,你额头青筋都出来了。
小栗儿一出声,娟娘看着白微澜额头上筋脉都裹着大颗大颗的汗珠,紧绷的唇角像是痛的失血一般发白。
不待娟娘担心开口,白微澜摇头,“不用叫御医,我没事。
滞涩的嗓音像是磋磨的砂石一样粗粝难受。
可白微澜却甘之如饴。
宴绯雪就是他的心脏,此时他心口揪着揉碎的疼,是不是宴绯雪的痛苦就减少一份。
他什么都做不了,自欺欺人的妄想替宴绯雪受苦。
毕竟他都能替宴绯雪孕吐。
娟娘见白微澜这般坚持,眼里有泪慢慢转过了身体。
杜娘当年就是难产而死,娟娘如何不恐惧。
可宴绯雪这孩子到底是不一样的吧,都说红颜薄命,但宴绯雪的人生里爱意厚重。
他有视他如命的丈夫,有乖巧听话又聪慧的孩子们,还有她们这些呵护他的长辈。
杜娘啊,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你的孩子平安生产啊。
祠堂里,夕阳拉长着烛火投映在暗黑发亮的地砖上,二者奇妙的共存在严肃的牌位前。
奕王也对着周相宜的牌位祈祷。
儿子和儿媳吃了小半辈子的苦,相宜一定会保佑晏晏那孩子的。
他是一个很聪慧通透的孩子,虽然身处逆境但百折不挠磨练出了玲珑心。
他还很心软善良,收养了两个孩子。
宴绯雪的出身以及行事手段,最开始就被有心人长篇累牍的送到了奕王面前。
本以为是一份邀功的美事,却被奕王贬谪出了京城。
宴绯雪要是没有手段自保,仅凭他容貌便是灾难厄运。
可宴绯雪从来没滥杀无辜之人,也没随意支使他的算计和聪明去祸害旁人。
相反他即使见过黑暗,还心存善意,懂得感恩。
这样的人能做他儿媳,是他儿子的福气。
或许那把**,便是相宜冥冥中的指引和保护。
奕王沉默的望着牌位,祈求相宜再庇佑那孩子一次。
时间一点点流逝,夕阳拖着残红尽退,黑暗深夜中虫鸣窸窣乍响
产房外还是大门紧闭。
只是从下午到深夜白微澜渡过了漫长又痛苦的一生。
门里出现了颓势。
宴绯雪的声音已经从白天的激烈到现在哑涩的嘶声力竭了。
一声声撕裂好像嗓子在泣血白微澜手心也血糊了一片。
要是能重来他一定不会让宴绯雪再生孩子了。
娟娘和放鹤三个孩子都劝白微澜去吃点东西但白微澜始终站在原地不动。
一种受罚似的虔诚祈祷的姿态定定望着门里。
湿漉漉的夜雾缠着他脖子悄无声息的锁紧他的咽喉白微澜嗓子难受挤压的厉害他忍不住吞咽着喉结像是含着刀片吞下一样痛苦。
晏晏一定会没事的他们约好了等孩子们都长大后他们便周游四方见识不同的风俗人情。
“晏晏使劲儿头快出来了!”
“王妃没力气了快给他喂参汤!”
白微澜肚子越发绞痛难受的厉害额头上的冷汗和地上钻出来的湿热水汽齐齐覆住他的口鼻唇色发白呼吸越发短促。
“怎么办王妃快要没意识了参汤从嘴角流出来了。”
丫鬟无助发急的声音像是惊雷劈在白微澜的腰上他俯身捂着胸口摇摇欲坠。气血上涌胸口热流蹿出咽喉上舌尖一片腥味。
发白的唇角异常鲜红白微澜稳了稳心神朝那紧闭的产房冲了进去。
守门的丫鬟作势要拦住白微澜说不合规矩不吉利白微澜抬手就掀开阻拦撕开了那扇透着一丝光线的门扇。
产房内忙碌杂沓一片血腥味扑鼻产床外用九扇连排山水屏风遮挡一团人影围绕着焦灼摇晃的床边动来动去。
白微澜急步朝屏风走去只见屏风上那躺着的人影突然高高扯着脖颈
像是竭力拉满的弯弓白微澜眼瞳紧缩心跳骤停。
混沌中他只听见耳边响起宴绯雪撕裂咽喉般的本能呼喊声。
——“白微澜!”
一瞬间白微澜热泪湿汗。
距离屏风短短十几步距离白微澜陷入了迷幻失声失聪中耳边只回荡着他急促的脚步声和急遽的呼吸声。
他双目紧紧盯着那屏风上弓起的弧线随着那到弧线缓缓落下白微澜咽喉里的热流再也抑制不住嘴角溢出了血迹。
他坠入失控发疯的边缘冲向了那屏风里。
随着一声清脆
的婴孩儿啼哭,有兴奋的声音大喊道,“是位小少爷!”
白微澜冲进屏风,里面的丫鬟和产婆吓得一跳,纷纷恭喜王爷喜得麟儿。
白微澜置若罔闻。
他耳朵和视线都模糊一片,满盆的血水和血布刺激他溃败欲疯的心神,床前宴绯雪的面孔被苏大夫遮挡住了。
白微澜慌乱走近,急急问道:“晏晏情况怎么样?”
他一开口,吓的苏大夫一跳。
不用望闻问切,这嗓音里含着血块,急火攻心之兆。
苏大夫立即回头道,“没事,只是体力耗尽昏睡了过去。”
可白微澜只见苏大夫嘴巴张合,却没听见他说什么,眼神惊恐死死盯着宴绯雪——那闭眼满是汗珠的面容。
宴绯雪一头青丝凌乱湿濡的散乱在枕头上,脖子上还有未冷却的汗流,那纤细又脆弱的颈项像是透支过度一般泛着薄红。
雪白的被褥被揉的皱巴巴一团,甚至还撕裂出了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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