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乐葭从炼器铺子里冲出来的时候,只看到南修齐一个孤寂的背影,正以一种近乎逃离的速度,迅速汇入前方的人流之中。
“景明!”
阚乐葭急了,他现在只是一只小短腿的猪崽,怎么可能追得上一个铁了心要逃离的长腿人类。
他四只小蹄子在地上刨得飞快,在人群的腿缝中灵活地左右穿梭,活像一颗金色的毛球。
幸好,南修齐并没有真的不管他。
在即将拐过街角时,他的脚步还是顿住了。他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身,像是在等他。
阚乐葭气喘吁吁地追上去,一头撞在了南修齐的小腿上。
呼……好累……
不过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阚乐葭抬起头担忧地望着南修齐,却见对方只是垂下眼帘,弯腰将他重新抱了起来,一言不发地继续朝他们的小院走去。
一路无话。
回到熟悉的小院,南修齐将他轻轻放在院中的石凳上,然后便像一尊石雕,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一动不动。
他望着院子里那几分被阚乐葭打理得井井有条的灵田,目光没有焦距,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空寂感。
阚乐葭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难受的要命,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从石凳上跳下来,迈着小短腿跑进厨房。
很快,他用自己还不算熟练的控物术,一壶新沏的清心茶和一碟刹那红,摇摇晃晃地飞了出来。
“砰”的一声轻响,茶壶和点心被稳稳地放在石桌上。
做完这一切,阚乐葭跳上石桌,又一跃而起,稳稳地落在了南修齐的膝盖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安静地伏好。
南修齐的身体依旧紧绷着,但那只垂在身侧的手,却下意识地抬了起来,落在了阚乐葭金色的背脊上,开始一遍又一遍为他顺着毛。
掌心传来熟悉的、温热而柔软的触感,鼻尖萦绕着小猪身上淡淡的、类似奶香和青草混合的清新味道。
这是唯一的真实感,仿佛是无边冰海中的一座孤岛,让他不至于彻底沉溺。
过了许久许久,南修齐紧绷的肩背线条,才终于有了一丝松动,虽然他眉间的阴郁,却依旧浓重得骇人。
“景明,”阚乐葭终于轻声开口,“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
南修齐抚摸他皮毛的手猛地一顿。
阚乐葭能感觉到南修齐按在自己背上的力道顿时加重了一些。
“清晏。”南修齐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他们又在骗我。”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那弧度比哭还难看,“他对我好,指点我,给我工作,甚至容忍我的‘离经叛道’,都只是因为那个我最厌恶的身份。所谓的缘分,不过是他们安排好的一场‘看顾’……”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低不可闻,显然伤心至极。
阚乐葭心中吐槽,瞧这两个人,这都干得是什么事啊,都给孩子整出心理阴影啦!
他没有说话,时不时地抬起毛茸茸的脸,用温热的鼻尖蹭一蹭南修齐冰冷的手背。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南修齐的痛苦并非完全源于被欺骗的愤怒,更多的,是一种理想被现实无情碾碎的幻灭感。
等南修齐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阚乐葭才仰起头,用那双清澈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
“景明,被欺骗确实很令人愤怒,但有一件事,是谁也无法否认的。”
“你的天赋和品德,都是真实的。你对炼器之道的独到见解,你对待身边人的温柔与责任心,这些都不是因为你是谁的儿子才存在的,而是因为你就是你,是南修齐。”
“玄寂道人或许是因为祈弘汧才接近你,但他后来对你的欣赏,难道就全是假的吗?如果真是这样,他大可以把你强行带回天华门,而不是陪着你在这个小小的坊市里,一待就是这么久,还耐着性子听你争辩那些在他看来‘不务正业’的大道。”
阚乐葭的话像是一股清泉,缓缓流过南修齐几近干涸的心田。
他看着膝盖上这只小猪崽认真的神情,心中那股被愚弄的怒火,渐渐被另一种更复杂的情绪所取代。
见他神色有所松动,阚乐葭再接再厉,甚至还换上了一副“你看,这波不亏”的语气。
“再说了,日子是我们自己过的,咱们管他那么多干嘛?他爱来不来,爱走不走。以后咱们就当不认识他,好好过咱们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
“你想想,即使我们没有玄寂道人下的单子,那个金丹期的前辈不也一样追着要买咱们的酒吗?还一下子就给了那么大一笔灵石!这可是我们自己凭本事赚来的,跟天华门没有半点关系。”
阚乐葭说着,得意地晃了晃小脑袋,金色的毛发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而且现在正好,没有那个老头天天在你耳边念叨什么‘不务正业’了,我们岂不是可以放飞自我,尽情地开发各种有趣的新型法器了?我想了好久了,咱们可以炼一个能自动翻炒的锅,一个能自己给灵田翻地、播种、收获的综合性阵盘,还有能自己拼接的模块化家具……”
他掰着自己的小蹄子,一项一项地数着,眼睛里闪烁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与向往。
在他的描绘下,充满了鲜活而充满烟火气的画面,冲淡了南修齐心中的阴霾。
是啊,无论别人如何,清晏永远会在他身边,全心全意信任他、支持他、愿意陪着他。
想着想着,南修齐那一直紧抿的薄唇,终于控制不住地,微微向上扬起了一个极浅的弧度。
那笑容很淡,像冬日初雪消融后,从云层中透出的第一缕阳光。
见他终于笑了,阚乐葭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危机解除,生活还要继续。
两人又蒸馏出了三十瓶浆果灵蜜酒,接着他们发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
他们的灵蜜,已经彻底用完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叫这个灵蜜这么好吃呢,阚乐葭酿酒要放、做肉干要放、做果酱要放、连平常喝茶都喜欢加两勺。
零零总总下来,灵蜜的消耗速度远超于他们的预期。
“看来,我们得自己去找新的蜜源了。”阚乐葭看着空空如也的蜜罐,有些发愁。
南修齐点点头,他拿出传讯玉简,联系了陈师兄等人。
然而得到的消息却不怎么乐观,陈师兄近期接了宗门任务,需要外出历练;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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