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古城（九）
第二天上午，清月依旧是之前的打扮，回到驯兽院，找欧伦多继续搜寻毒蛇。
她前脚刚走，后面就有人悄悄进入客房查看。
得知金鞭丝袍已不见，对方身上的布包却并未丰盈后，城主愈加确认此人有暗卫相护的想法。
好在礼物收了，代表她还是看好合作的。
城主放下心，明日就是斗兽节，这是他积攒财富的大项来源，便暂且将这事放下，出堡和交好的贵族聚会去了。
清月等的就是他离开。
【嘀！恭喜您清除1只古城内彻底发狂的生物[黑蛇]，战斗任务已更新（40/50）。】
【嘀！技能[鞭法]熟练度升至12%，持鞭类武器攻击时，将额外增加当前[身]值12%的伤害，请您再接再厉。】
返回侧堡客房，自然得知城主外出的情况，不动声色地擦了遍身上，等下午奴仆都困倦后，立即披上新时装，换上新武器，往黑暗的堡角楼阶走去。
她当前的[身]值有基础13点，额外16点，总数已接近30大关。
再配以16点的[心]值，聚精会神下，刻意放缓自身脚步，注意着走道里奴仆动静，很快就来到塔顶。
看守的女仆见石阶处有暗影浮动，不禁警惕地探问道：“谁在那里？”
清月隐在黑暗里，心下叹息，果然是被软禁了，看守的人还十分警觉。
只是自己该怎么破局，是老实出去，说慕名拜见夫人，还是先走为上，等夜晚再来。
但不管是哪种，后续大概率都会惊动城主，还得再作周旋。
正踌躇间，突然听到房间门被打开，一道温和的女声传来：
“茉莉，夜里冷了，你去隔间拿些厚被子来。”
“……是，”被唤作茉莉的女仆竟非常乖巧，真的垂下头，老实走进旁边的房间里，再没有出来。
想到同样立场不明的菲洛克，清月察觉出什么，缓缓离开暗处，凝神看向门口的女人。
这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只见身穿丝袍的女子面容苍白，形销骨立，那仿佛一捏就能折断的脖颈上，正锁着个链条铁圈。
见到她惊愕的神情后，女人微顿后露出苦笑，默默向屋里回去。
门敞开着，显然是看她是否还愿意拜访，震惊的人闭下眼，握紧武器快步进屋。
屋里比她所住的客房豪华很多，宛如个精美的牢笼，当再次见到那拖地的长链铁项圈，她才真的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
“昨夜我便想，你会不会来看我。”
女人在榻上坐下，看向面前出身不凡的人，清澈的蓝眸，如海湖般平静。
清月在对方身边坐下，打开手心，露出那颗璀璨的蓝宝石：
“那位长官夫人，很担心你。”
蓝眸夫人凝视蓝宝石，笑了起来，“真好，艾丽斯往后，就都安全了。”
果然，即便困在塔顶，该知道的消息，城主夫人都会时刻掌握。
“那你呢？”清月望进那抹湖蓝，想知道对方的打算。
女人苦笑着摇摇头，伸出枯瘦的双手，解开胸口的衣襟。
本以为夫人会对自己有所顾虑，却未想因提前有预判，对方竟会如此坦诚相对。
清月随即瞳孔震动，是被那露出的，如蛛网般扩散的红痣震住的。
“我快死了。”
蓝眸夫人的声音依旧平静，“这次斗兽节后，也许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死了。”
清月仔细看那蛛网心痣，说声“失礼”，轻轻拿指尖去按压。
夫人微怔，看着专注检查自己心口皮肤的贵女，再次笑了：
“你是想救我吗？没用的，这和蛇毒不一样，是威尔家族的祖传毒药所致。”
“平日里，我都在昏睡，只有每年斗兽节前几日，他才会让我恢复行动能力。
但清醒后，每一次呼吸，每一步走路，心口都会传来麻痹的痛楚。”
“……”
听上去像某种神经性毒素，清月拿出解毒针，向说出自己症状、下意识还在求救的女人道：
“我不确定能不能解毒，但若不试，我们都不知道结果。”
“……”夫人愣住了，看着那管代表着绿色生机的玻璃针剂，只觉得这比描述里的更精美。
“好，”突然深吸口气，女人将领口向肩侧扯开，做出决定。
见她并未丧失求生意志，清月拿出湿纸巾消毒，随着一针下去，针剂再次起效。
看到对方心口的蛛网痣在迅速消退，不禁对系统出品的解毒神药，暗暗竖起大拇指。
女人察觉到身体的明显变化，她努力粗喘两口气，又站起来拖动铁链走上几步，最后，垂头看向恢复白皙的心口。
晶莹的眼泪顿时如断线的珠串般，从那双湖蓝的水眸中滚落。
清月看到加了1点的功德值，长舒口气。
没做过恶就好。
“谢谢你，谢谢……”
女人那看淡生死的伪装终于褪去，浑身焕发出灼灼生机，猛地将眼泪抹掉，快步上前抱住清月：
“谢谢你！真的非常谢谢你！”
“唔，”清月回复没事。
心里却在想，之前就有疑惑，为什么这么瘦，还这么有料，可能真的是人种优势……
夫人却觉得自己有些失礼，赶紧将领结系好，拉着女子坐到软榻上，安顿道：
“既然是在斗兽节后，才会商议合作的事，那便不用多虑了。”
清月想见态度不明的菲洛克，还有守门的茉莉，突然有些懂了。
不想死就得挣出个活路，这位城主夫人早已做出抉择。
“那么，可否请求夫人一件事，”清月凝视面前目光坚定的女人，“有位叫杰夫的奴隶，他的亲人，在等他回家。”
夫人回视那双美丽的黑眸，怔下神，听到后宛然一笑：
“原来你认得小杰夫，放心吧，斗兽节后，所有的奴隶，都会回家。
那些堡里的，驯兽院里的，还有种植园里的，所有奴隶，都会回家。”
“我郁金家族，只有佣仆，没有奴隶，只有威尔这样肮脏的贵族，才需要奴隶来保守秘密。
你知道他为何要置我于死地吗？”
“威尔所在的家族男性，生育力极差，为了权利不被收回，最初，便和国王签订了血契盟约。
一旦拥有领地的领主死亡，若无直系子嗣，便要先由贵族出生的妻子代为领主，等从旁支选出合适子嗣，再过继到其名下，待成年后继承领地。”
“威尔，就来自于家族的旁支，他当年被选来古城时，差点被上一任夫人杀死。
所以在确认没有生育能力后，他便开始向我下毒，以便能更好的掌控局势。”
“但一个月前，我那冷酷的父亲，和继母所出的弟弟，竟意外坠马而亡，因此，与我同胞的哥哥，即将从国外回归，继承家族爵位。
所以我才确定，他会在此次斗兽节后，很快让我‘病逝’，毕竟等我有了靠山，就会脱离他的掌控，侵犯到他的权利。”
“我们早已不是夫妻，而是政敌。”
“……”
清月终于了解夫人的情况，明白对方艰难的处境。
“有家的奴隶回家，那没有家的，要雇为仆役？”想到被拉在商队后的瘦弱奴隶，她不禁问到。
夫人缓缓起身，拉着她的手，走向窗口。
塔顶的位置高，放眼望去，可以轻易看到与石堡底部相连的斗兽场。
没有想象中罗马角斗场那般宏伟，但也能容纳数千名观众落座观赛。
“如果没有驯兽斗兽的场地，加上种植园，便能留出让平民耕种的土地。
有了粮食，哪怕没有蛇胆和斗兽的收益，同样可以向国王缴纳赋税。”
夫人说着，眼底的光芒逐渐变盛，“只要不饿死，就还有希望。”
“曾经，我跪舔着求来放粮机会，以后站起来了，定会叫所有人知道，我阿佳尔不靠血腥暴力，不靠奴役掠夺，也能治理好这城池！”
清月看着她晶亮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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