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下角的月影画反了。”

陈喣将纸草稿还给姜雁。

她收回纸将它抚平,仔细低头检查,惊喜着抬头:“真的画反了,确实不太一样。”

经刚才小插曲,姜雁把稿纸收好,才想起问:“你……怎么在这?”

少年换了她提供的“老年套装”。

一身好质感运动服,外套被随意搭手边,衬衫白色,衬得脸添了疏离的冷意。

他戴了顶鸭舌帽,抬眸,露出眉眼,直到这时才发现,少年鼻尖生了颗浅棕色痣,给那张脸增添了些故事。

小镇不大,可遇到熟人概率也不高。

姜雁眼前一亮,回忆起:“想起来了,你来找亲戚,找到了吗?这街上做生意?”

是熟悉声音,带着脆生上扬的西南语调。

陈喣的紧绷稍微松,他将温意堆上脸,满满摇头:“还没。”

“哦……”姜雁为他遗憾。

“别担心,多问问。”

想起什么,指身后钟表铺:“这是我干爹店,他就是本镇人,有时间我可以帮你问,说不定他见过。”

姜雁有些出乎意料相遇,她悄悄眨眼,手指蜷了又蜷,雨季的汗悄无声息将她缓缓侵湿,她却怔怔盯着陈喣。

她提起:“上次你说有照片,要不给我一张,我帮你问问。”

“干爹?”陈喣反问,眉眼微微上挑。

清冽声线里夹杂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

视线将钟表铺上下掠过一遍,

原来是她亲戚,

100w表张嘴给30w。

“对。”姜雁点头,

没意识到陈喣的怪异。

陈喣没接这个话头,眸色淡淡。

突然开口:“怎么称呼?”

雨太潮,房檐顺着“啪嗒”落到他耳廓,姜雁视线心不在焉顺着那滴雨追到衣领,水珠顺着皮肤躲了进去,她猛然垂眸。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我怎么称呼你好一些?”少年声音放缓,礼貌而温柔。

他多迈一步,

干净洁白的鞋就落入姜雁视线。

“啊?”她迟疑着退一步。

“我叫……”

“雁娃!你是不是临摹我的表了!”

中年男人的声音打断姜雁即将脱口而出的名字,钟表铺里,老钟的声音仿佛响彻整条街。

少女的脸上“腾”红了大半。

饶是往日再有成算,不过17岁而已。

面对新鲜、陌生的视线也没办法坦然接受“雁娃”这个称呼。

眼看着外面没反应,

店铺里老钟起身又喊:“雁娃……”

姜雁好似脑子乱成一团,只能勉强弯了眼去捕捉钟叔,陈喣透过玻璃见屋子里的人影,故作提起:“那是……”

话音未落。

“跑!”

姜雁突然抓住陈喣手腕,

另一只撑开手里的大黑伞。

跳起来一样。

少女发旧皮鞋蹦下台阶。

踩过门口的渠水!

啪嗒水花溅到鞋背。

她回头,眼睛却亮亮的:“不好意思……”

抱歉着:“先跑吧。”

冰凉的雨落在他身上,隔着布料抓住的皮肤碰着少女的温热,只是这瞬,耳边传来尼龙布上雨噼啪砸下,留下一阵闷响。

那个车站,那把撑开的大黑伞,被偷钱后的陌生、无力感再次袭来,陈喣是清醒的,也是迷惑的。

可现实不容他反应,

他真是疯了,疯了的跟着她落荒而逃。

如同葬礼、雨夜、跳车,

他带着人生第一份“叛逆”,

逃离按部就班的“完美人生”。

裤脚湿了大半,雨却越大,两人滞留公园,滑稽在大蘑菇玩具下避雨。

陈喣个子高,弯进去站了大半,姜雁占位置小,抱了把大黑伞,蹲着像只小白兔。

小白兔不好意思道。

“抱歉啊,我干爹嘴碎,我怕他唠叨。”

嘴碎?

陈喣回想下两人交货时。

这人不停确定:“这东西真是你的哈?”

“你卖了可不能反悔”

“你家里人知道你卖吗?”

“钱你看清楚,出门旧别找我。”

确实嘴碎。

陈喣认同观点。

他将外套挂栏杆晾着,靠着栏杆,淡淡答:“没事。”

外皮让他维持礼貌,

帽檐下眉头却微蹙。

视线掠过外套,其中一角皱巴巴,“小白兔”杰作,兔爪子把才买的新衣服变成了二手。

姜雁察觉,沉默着准备开口。

“你的、衣服……”

陈喣打断了她。

“雁”

“娃?”

这两个字从少年喉中发出,干净声线混着雨变得的沙哑,学着方言先上调又下降。

蘑菇玩具不大,两人位置别扭,陈喣低着头才能看清她,带着疑问的表情歪着脑袋,额前刘海湿掉几缕,顺着雨水“啪嗒”掉到衣领,消失锁骨下。

陈喣又认真喊了一遍

“雁、娃……”

这两个字很绕口,偏偏他已经学得8、9分像了,比起方言的趣味,往往认真去念的人才让人觉得那里都不太对劲。

“噗嗤!”

少女没忍住的清脆笑声

瞬间占据小空间。

姜雁忍得辛苦,单薄肩膀微颤,原本是憋着,一旦开口笑出声,干脆不藏,眉眼舒展、仰着头笑,两人对视。

释然笑意,情绪渲染力强。

像闷湿的雨暴力砸入脑中,两人之间的陌生、疏远、尴尬在一瞬间消散。

风将栏杆的外套吹起,悄然拂过脊背、脖颈、身体僵硬的神经,不知道是风还是这笑声让人移不开眼。

如同第一次出逃的瞬间

他为此刻得“释然”兴奋,

在他僵住的微笑外壳下肆意的蔓延。

姜雁捡了根树枝,划过沙坑,一笔一划,刚洗过的头发顺耳廓滑落,遮住那双认真杏眸,也遮挡陈喣隐藏的情绪。

“姜……”落笔尾部留了笔锋。

“雁。”

她停下:“姜雁……”侧身去看少年,风将滑落头发吹后,正好撞上看字的人,话到嘴边烫舌头。

年少好颜色,叫人发愣。

眼前人过于生了一张好皮囊。

“姜雁……”

他跟着重复一遍,每个字开合通过声带,上颚舌头,唇红齿白张合间,眉眼见间本能漏出了些少年野性的侵略感。

“姜、雁、娃……”

这三个字在脑子里空半拍。

什么?

姜雁娃!?

少女错愕,这雁娃是过不去了。

却对一本正经学习的人没法苛责,尴尬笑几声解释:“雁娃是家乡的方言,雁是名字,娃是指家里的孩子,也就是家里宝贝。”

陈喣靠近了些,视线落在沙坑上扭曲的字:“所以是姜家的宝贝?”

少年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水味,风一吹就散,气味跟他很像,表面温和有礼,骨子疏远冷淡,风一吹就将那些冷漠吹散。

“也、可以这样解释。”姜雁艰难点头。

她拿着树枝,一个字一个字:“姜,姓姜,雁,大雁的雁。”

又在旁边写了个娃字,

顺着少年的思路她说了一遍。

“姜家,要飞去更宽阔世界的宝贝大雁。”

她说出这句话时,是带着家人美好期许,那种释然感是她独有的、天生的。

陈喣眸色微微暗下,视线落到她脸上,又见她满脸认真,小巧的鼻子因为雨风的冷而轻耸,笑起来的梨涡从刚才就没消失过。

穷人的梦想只是这样罢了。

他不同感,也不向往。

“你呢?”她反问。

陈喣轻轻弯唇:“嗯?”

“怎么称呼你?我们也算认识,好像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少女隐藏心思,用不安的尴尬缓解突兀,她仿佛这样表达,这样传递着陈喣一眼能看穿的心思。

把树枝递向他,期待他分享名字。

雨顺着栏杆落到树枝上,手背划过最后落到沙坑,一滴毫不起眼的涟漪。

树枝被少年握住,他选了跟她名字平行的位置,一笔一划开始写,先是包耳、横、丿折……

外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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