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过了很久,以为很远了,但是再重新谈起来的时候仍旧历历在目,恍如昨日,当时洒在脸上的鲜血此刻仍犹如热铁一样灼烧皮肤,滚烫,淋漓的伤口横穿,刺痛,脑海里挥之不去。
日薄西山之时,此恨依然绵长不绝,除非海水逆流、牡丹重开、故人归来......
可死人,又怎么能复生呢?
嘉德三十六年,现在的皇后娘娘当时正值青春年华。
佳偶天成,她与沈家次子青梅竹马,两心相许。少女梳月华髻与少年郎弹琴吹箫,共赏湖色,春雨连绵,满山雾色。
嘉德三十七年,梧帝还是太子,对一少女一见钟情,思之若狂,少女家里本就有送她入宫的打算,这橄榄枝可谓是抛在了心上。
嘉德三十八年,少女反抗无果,与太子成婚后日日寡欢,太子意外得知她早已心有所属,对自己更是不屑一顾。那时的梧帝身体健硕,性格桀骜,又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呢?
嘉德三十八年,草原部落进犯,一路城破兵临城下,沈家奉命同乔老将军驻守边州十六城的最后一城。最后全军战死,兵退。
同年,太子即位,先帝授太子妃如意杖,辅佐梧帝,少女从太子妃变成了皇后,次年皇后终于明白这如意杖其实是掣肘,权力的掣肘,因为他发现了身为一国国君的梧帝在太子时竟和外族勾结,谋害忠良,仅仅为了满足自己的不甘,嫉妒使他面目全非,忠良被害,尸骨未寒。
长埋厚土,背井离乡,死不瞑目,身负骂名……
当她手里攥着这封信的时候,浑身血液逆流,彻骨的寒,如坠冰窖,烈烈夏日只有无数的刺骨寒气吞噬,将她啃食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不知道老天爷究竟是在眷顾谁,沈祀安就是在这样一个时刻被送回盛京。揭发吗?她怎么没想过,但是这条路不被允许,从一开始,这冤案就无处可申,别无其它,只因为这是权力至高者埋下的因果,她因为自己是这因果里的一环而感到庆幸和无尽的悲凉。
长达数年的蛰伏,她将所有心血放在了两件事情,一件是复仇,另一件是好好养育两个孩子,没错,她和梧帝有一个孩子,梧帝对这个孩子十分宠爱,出生时便有了封号,霁月公主。这么多年他们两人相敬如宾,在众人眼里是相濡以沫、互相扶持,少年帝后到伉俪情深,最起码,大家都这么以为。
沈祀安摘不出去,霁月却是无辜的。
放弃吗?沈祀安只是一个孩子,皇后娘娘眼含着泪看他,她想瞒着他,但是她没想到沈祀安就是为了沈家才送到她身边。
……
朱红色的宫墙锁住得不只是人,还埋藏着、滋生着无数阴暗与肮脏。
太后一心想把持朝政,梧帝身体日渐不好,皇后和沈祀安则各有各的打算。
春猎是梧帝和皇后的一场博弈,梧帝把乔青松召至身边看似是公务其实是威胁,威胁沈祀安,拿如意杖做彩头其实是对皇后权力的剥夺,更是看沈祀安的态度,梧帝身体不好却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呢?
这么多年梧帝对如意杖的默许其实不是感情深厚愿被约束辅佐,更像是上位者的一场挑逗游戏......
“小侯爷......”
沈祀安猛然回头,眼底溢出不可思议,眼尾的洇红还未消退,乔杳杳一愣,随即笑道,“今日天气好,小侯爷要一起透透气吗?”
少年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走吧。”
沉月和津晖跟在两人身后,渐渐有了点距离。
这是一个长走廊,乔杳杳走得慢,沈祀安衬着她的步子也放慢速度,周围一片大好春光,也无杂人打扰。
“小侯爷接下来什么打算呢?我之前一直想不明白您为什么要那彩头,您也不说。”
乔杳杳养伤这些时日沈祀安隔三岔五就来一趟,东西更是流水般往她这处送,听人搬到万福寺养伤,巴巴跟着就过来,只不过这些日子只言片语都不提,仿佛让她好好养伤一样,可他这么想是他的事,他总不能连姑娘怎么想都管着约束着。
乔杳杳的消息是比他慢些,可到今日猜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其实一开始小侯爷和皇后娘娘就是一处的,小侯爷势必得到如意杖是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为自己也为皇后娘娘,其实大可不必,陛下只是试探,可您这么做就是明晃晃告诉陛下,您是自己把自己送上门,直接站了队......”
沈祀安毫不在乎,“那又如何,陛下一开始便知道。”
乔杳杳仰起头,不解,“那......”
“我只是为了如意杖,如意杖一开始是沈家的,混着我小叔的一段戗戟。先帝一开始就知道,只不过借梧帝之手削弱当时鼎盛的沈家,又故意留下我去拿捏皇后娘娘,娘娘重情重义。”
他眼中有千言万语,难以表述。
这是一盘复杂的局,又杂又乱。
但是里面的这份情谊深重,重到乔杳杳不敢直视,她岔开话题,“那最后怎么逃出来的?陛下放过你了?”
说到这里,沈祀安无奈地笑,“还是多亏了乔姑姑,所以我这感激涕零想多讨好讨好乔姑姑,日后背靠大树好乘凉。”
“我?!”
“你替我挡下一刀,刺客们就离去了。
乔杳杳细细斟酌,“这又是为什么?若想取你性命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不过是黄泉路上的陪命鬼,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况且我哥哥在陛下手里,乔家也自然能拿捏得住。”
他不语,但乔杳杳却顿悟了,“对,你一开始就知道,所以你明知道可能赔上性命仍要去做。”
她已经走到走廊尽头,逆着光回头看沈祀安,少女眼睛明亮,声音缓而坚定,
“陛下是想要你一个答案,看似你是弱势其实你才是整个棋局的主导者。”
“小侯爷,陛下对娘娘有情。”
沈祀安环臂靠在墙上,看向乔杳杳身后的榕树,上面挂满了红条子,木牌跟着风晃晃荡荡,像喝了酒似的,不知道还能不能记住祈愿人的愿望。他也不出声,就盯着树那么懒洋洋地看,一阵风从乔杳杳背后袭来,吹起袖袍,姑娘回头,青丝飘扬,他看着那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后面的路怎么走?”
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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