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晨光冲散薄雾，投入大地的怀抱。
李安意走在去往松涛轩的小径上。
松涛轩是林康成与林康平兄弟处理事物的场所，她挑舅舅们都在的时候一并将话讲完。
林康成摸了摸胡须看向垂首低眉的外甥女叹息道：“回去吧！终究是有缘无分。”
年轻气盛的林康平在外甥女离开后攥紧双手直言：“大哥就这么算了，姐姐姐夫他们……”
“安意既然希望如此，我们长辈也不好多说。”
“可……”
“安意当初未与我们商量打的便是先斩后奏的注意，她不愿我们阻挠，你还在装糊涂吗？”林康成一针见血指出，尔后补充，“看看安宸怎么说？”
*
用金漆写出的钱府二字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
一辆辆华丽、高大的马车停下，随后装扮精致的少女踩凳下车，携婢女进入钱府。
低调的青布马车上，打扮朴素的女人掀帘下车，在钱府婢女目瞪口呆中入府。
一入内李安意不着痕迹地打量钱府，得出两词，简单、整洁。
青砖黑瓦及典型的三进院的布局，没有巍峨的假山，唯一称得上是景色是一方鱼池，奴仆也都规规矩矩，目不斜视，总的来说，没有问题。
李安意无意挥一挥手，身后的弄棋点头。
李安宸一定要让她带上弄棋，只因弄棋是林宅丫鬟中唯一会武功的。
片刻后，脸色苍白的弄棋战战兢兢说：“小小姐，奴婢肚子疼，想上如厕。”
获得主子同意的弄棋捂着肚子随手抓住一名婢女询问茅房在哪，急匆匆地离开。
午时一场有心准备的宴会开始，李安意站在最前端观看整个及笄礼的流程。
钱府为女儿恭请的正宾是扬州大都督宇文阳羽的夫人。
宇文夫人头带华美金银花树，发两边插带精美博鬓，身着丁香色如意纹绫裙缓缓入场。
钱利夫妇上前迎接，行揖礼后主宾落坐。
接着开礼，钱利念了一段慷慨激昂的致辞后，笄者钱梦走出，至场地中央，赞者为其梳头。
一阵繁琐流程令在场少女索然无味，碍于身份只能双眼迷茫地观礼。
李安意反而看得津津有味，透过少女钱梦，她好似看到五年前一名面貌柔美的少女在母亲和哥哥地注视下完成一场大礼——少女十五岁及笄礼。
那天她一定很快乐！
笄礼结束，受邀而来的少女围在面容娇美的钱梦身边，叽叽喳喳说一堆祝福话。
李安意趁机离开，钱府不大，半盏茶后她找到结束探查的弄棋。
弄棋神色紧张开口，“小小姐，刘小桃早就死了！”
“几年前就死了，据说是偷人后被发现，自己投井身亡。”
“嗯！”李安意不咸不淡回答她。
这钱利真是有准备啊！
她可不信一个初来乍到的丫鬟就能撬动钱府婢女的嘴，获此秘闻。
必然是有人提前叮嘱故意透露。
弄棋慌里慌张想此事莫氏知晓吗？
刘小桃和莫氏亲如姐妹，她若得知必会伤心流泪。
“樱姐姐今日及笄礼，梦儿属实难受。”
“怎么了？梦儿妹妹，与姐姐说说。”
两道女声陡然响起，李安意和弄棋俱是一惊，轻手轻脚退后，躲在拐角处。
钱梦大吐苦水，“还不是那扫把星，和离就算了，居然敢大摇大摆参加宴会，真是丢死了。”
少女语带嫌弃，仿佛看见地上肮脏的秽物，接连吐出一系列厌恶之词，“我要是她，直接吊死，省得连累别人。”
宇文樱淡笑不语，默默听手帕交的苦水。
弄棋耳尖听见，正要出去理论理论，却被人捂住口鼻，只听身旁之人说：“嘘！”
李安意展露笑颜，一场没有提前安排，真情流露的对话。
“哎！”钱梦低头叹气，“被这样的人注视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是种不幸。”
宇文樱淡然指出，“妹妹别邀请不就行，钱伯伯难道会拦着你。”
“这……”钱梦脸颊绯红支支吾吾道：“我只是……”
聪慧的宇文樱似乎看出少女的心事直言，“威武伯不会和钱家结亲的，你死心吧。”
钱梦脸色瞬间变化恶狠狠道：“不会和钱家，难道会和宇文家。”
她冷哼后嘲讽说：“也对，你们宇文家以前是威武侯的左右手，在诛杀魏王一战中有功，自此一飞冲天，脱离威武侯麾下，成为有名有姓的人物，威武伯倒是该和宇文都督结亲。”
语毕，钱梦向宇文樱歪七扭八地行礼阴阳怪气道：“威武伯夫人好！”
蠢货！
父亲说得没错，钱家留不得，宇文樱眯眼转身。
等人离开李安意从拐角处慢慢走出来，口中无声念出宇文二字。
宴席散了，整个及笄礼中无人招待李安意，钱氏夫妇对她不闻不问，仿佛是空气一般。
古怪的夫妻，古怪的及笄礼，李安意摇头上马车离开。
马车渐渐驶离钱府，在宽敞的街道上行走。
深夜两名黑衣人潜入钱府。
*
再繁华之地，也会有贫苦，他们挣扎、呐喊，乞求老天爷的怜悯。
“大夫，救救我儿吧！等绣品卖出，就又钱买药了！”
凄惨、尖利的女声即使是摊贩的吆喝声也无法掩盖。
一名衣衫沾染大片血迹，长发凌乱，双眼红肿的妇女抱着下身流血的青年跪地哭喊。
路过的百姓驻足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是她！”
“嗯，除了她咱们扬州还有谁的婚事经扬州官府插手。”
“那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义绝，当日堂审我还去过，那声音啧啧，震天动地。”
“真可怜！”
“看她可怜，你去帮帮她。”
“……”
马车内李安意扬眉转头吩咐桃芝几句话，后高声道：“停下。”
正抱着儿子失声痛哭的阿念怔住，顺着鼓鼓囊囊的袋子向上看。
一名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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