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的沉默令法庭陷入一种诡异的气氛中,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她的目光在检察官和刘羽琦之间来回游荡,却始终拒绝与任逸对视。直到法官忍不住催促,她才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缓缓开口:“我……没有证据。”

她的话宛如一汪活水,冲击着河底的泥沙。这话说了一遍,第二遍就显得坚定了许多:“我没有证据,是检察官比我作伪证的!”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检察官那顶白得发亮的假发上。

“楚小姐,你要为你所说的每一句话负责。”检察官冷冷道,“法庭不是任由你开玩笑的地方!”

“我说的是真的!”楚言几乎是尖叫起来,“没错,那张照片是我偷拍的,我的确怀疑过任逸的动机,但我从来没有拿到过实际性的证据,更没有在私下里许诺过你什么。”

随着她的辩解,旁听席上的众人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他们中不乏被任逸治疗过的人,此次来旁听不全是为了凑热闹,尽管没有明说,但每个人心中都有这样的忧虑:一个潜伏在人类社会的树妖真的能这么好心吗?

于是,张仲接下来的话起了决定性作用:“法官大人,任逸在人类社会长大,因为植物妖的特性,她直到去年才真正觉醒妖族的血脉。在那之前,任逸的自我认同一直是人类,一个活了18年的人类,怎么会因为血脉觉醒就突然变成残暴的妖族了?任逸这两个月在T市协助市民避难,帮助军团清理妖人,就连军团能研究出治疗妖人的解药都有她的一份功劳。所以我恳请您驳回针对任逸‘危害人类安全’的控诉。”

对面的检察官正要开口,却被旁听席上一个少年打断了发言:“任逸姐姐救过我,也救过我妹妹,她把我们从妖族绑架犯的手里救出来,我相信她是好人!”

任逸微怔,这才注意到下面坐着的少年是周信,那个阳光小区私教课的孩子。任逸想起后来打听到的,周信的父母被妖族杀害以后,他们兄妹俩因为无处依靠,最后被送进了福利院。

明明他们的父母死在妖族手里,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更加痛恨妖族……

刘羽琦率先道:“我愿意接受身体检查,以证明任逸的清白。”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另一个人也跟着站起来:“任医生救了我的命,要不是她出手,我和战友都活不到现在。我们也愿意接受体检!”

旁听席上的窃窃私语逐渐转化为剧烈的骚动,一个、三个、五个……越来越多的人站起来。

“任医生救了我哥,我们接受体检!”

“我爸的晚期肺癌就是她治好的,不就是体检吗,你们随便查!”

“去年妖族入侵,她连续72小时工作都没休息,中心医院愿意为任逸担保!”

……

声音此起彼伏,如巨浪般冲击着任逸心底那块名为“血脉”的围墙,她只感到鼻子酸涩,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

如果植物妖没有感情,那她现在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泪水算什么?

检察官的脸色铁青,在这片混乱中,法官重重敲打着法槌:“肃静!保持秩序!”

“被告人,”法官转向任逸,“你有什么要陈述的吗?”

任逸狠狠抽了抽鼻子,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我在能力觉醒后仍然选择留在Z市,就是因为调查部和医院的大家给了我信念和包容。我是妖族,但我也是被人类养大的,我永远不会与人类为敌。如果法庭认定我的存在本身就是罪,那我无话可说,但我恳请大家不要因为我而迁怒其他不知情的人,我愿意接受审判。”

法庭内安静得可怕,任逸对上周信的目光,少年眼中没有憎恨与恐惧,只是带着满满的坚定和感激。

法官沉默良久,最终宣布:“鉴于情况复杂,法庭将休庭一周,进行进一步调查,被告人——”他的目光落在任逸身上,与先前的庄重警惕不同,这次的眼神中添了几分柔和,“继续收押。”

法警带着任逸离开时,她听到人群中此起彼伏的声音,这些人似乎完全不怕与自己产生瓜葛,还在讨论着体检和请愿的事情。

她回头望了一眼,王澳辉冲她比了个“安心”的手势,但任逸没有看到。她的目光被穹顶那盏灯吸引,光芒散落在众人的脸上,这让任逸联想到与天泽最后一战时被她撒了满地的花骨朵……

哪怕是强大的妖王也会因为小瞧了那些微不足道的花而失手,更何况是人心中的成见呢?

几天后,在市民们主动提供的检测报告的帮助下,任逸的二审结果顺利公布,她洗清了害人的嫌疑。

有了一审的基础,二审几乎没有花费太多时间,检察官临分别时叮嘱任逸不要太招摇,却还是伸出手,同这位特级治疗师握了手。掌心传来的,分明是人类的温度和柔软触感。

如今的任逸成了一个先例,一个在人类社会光明正大的生活,并且能够直接参与人、妖两族战争的先例。

“也许有一天,我也会躺在你的手术室里。”他开玩笑的说,“希望那个时候你不要介意我这两次的刻意为难。”

任逸微笑:“您是一位尽责的检察官,我希望永远不要在手术室看到您。”

“……借你吉言。”

任逸出狱后,杨琴、李倩和李茂也被放出来,除了这段时间没能接触到太阳以外,他们几乎没有遭到不好的对待。

帝都送来了解药,李倩在注射过药剂之后进入短暂的休眠期,杨琴要继续守着她,任逸终于坐在了久违的调查部办公室里,旁边坐着仍旧以人类形态示人的贝壳。

“谢谢你们这几天帮我照顾它。”任逸抚摸着贝壳蓬松的头发,他颈部挂着军团的项圈,这种专门用来抑制力量的项圈像是一种羞辱,但身为家犬的贝壳并不在乎这些。

王澳辉也想摸一摸那顶蓬松的头发,却因为贝壳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盛了太多兴奋而放弃了。“客气了,我们都很喜欢他,大小姐还专门找人教他礼仪呢。”

任逸看向刘羽琦,对方还是那副傲娇的样子,冷哼了一声:“我只是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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