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夜晚静谧,但带着呼啸的风声,深秋已至,的确比长安要冷很多。
大部分的帐内都已熄了灯,但秋夫人这里,却还能依稀听到敲击木鱼的声音,绵长、幽静。
秋夫人身边的老人叫青姑,这会儿正提着一盏灯朝外走去,猛地,青姑顿住了脚,下一瞬,错愕地抬起了头来。
“大、大汗……”
青姑被眼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去路,只见呼日勒面色冰冷,居高临下看着她道:“见到本汗,有必要这么吃惊?”
青姑已经跪下,再看周围的婢女,早就已经匍匐在地了。
呼日勒倒也没有为难她们,径直大步走了进去。
里帐,敲击声停了下来。
魏氏慢慢睁开了眼:“大汗怎来了。”
声音平静如水,没有波澜,也没有起身相迎。
呼日勒看了眼这帐内,他的确许久没有过来了,甚至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有些陌生。
男人神情倨傲地站在不远处,语气也带着冷淡:“朝鲁受伤了,本汗过来看看,顺道瞧瞧你。”
魏氏:“大汗要见朝鲁,召见就是,何必屈尊降贵。”
呼日勒皱起眉头:“他是我儿,不是臣子。本汗关心我儿,难道还不行了?”
“是么。
可大汗让朝鲁驯马,我并没瞧出您将他当做儿子看待。”
帐内也有个婢女,这会儿呼吸都不敢,听着自家夫人的话,冷汗连连。
身后传来脚步声,大汗逼近。
声音带着浓浓的压迫和隐藏的怒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本汗在故意为难朝鲁?”
魏氏终于站起身来,转头看向他——
“妾不敢,只是妾想不通,这么多台吉,为何偏偏是朝鲁?!”
呼日勒盯着面前的女人,视线从眉眼看到嘴唇,再重新朝上移动。
他已经很久没认真看过这张脸了。
呼日勒忽然讽刺一笑:“想知道,为何白日不来问?”
魏氏不可置信地抬头,像是验证了心中的想法,她眼中闪过了惊讶、愤怒,继而觉得十分可笑。
呼日勒当然将她的情绪收入了眼底,他的脸色也猛然变得十分可怖,快速上前几步,掐住了女人的下巴,迫着魏氏与他对视——
“是,就是你猜想的那样。”
唇齿吐出森森字句,眼底却充斥着巨大的不甘。
魏氏愣了一下,继而绽开一个绚烂的笑。
她无声说了几个字,呼日勒便怔住,下一瞬就松开了手。
刚才失态的可汗,一瞬间便恢复到了高高在上的姿态。
“魏氏,本汗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最近敖汉频频挑战,本汗正缺一个出征的将领,朝鲁是本汗的骨血,也应当有草原男子的血性,今日驯马,本汗对他刮目相看!”
说完,呼日勒便猛地转身,拂袖离去了。
青姑在外也早已冷汗连连,见大汗远去,这才如梦初醒跑回了帐内,“夫人,夫人……”
青姑紧张地立马检查自家夫人的脸颊和身上,魏氏淡淡笑了笑:“没事,他不会动手的。”
青姑似乎要哭了:“夫人……”
魏氏叹了口气:“我有点累了,准备歇了吧,朝鲁那边如何了?”
“四殿下下午就回去休息了……奴婢打听过,四可敦好像还亲自去照顾殿下,应该无碍……”
魏氏欣慰地点了点头:“那就好。”
青姑扶着她慢慢朝帐内走去,她犹豫了片刻,轻声道:“夫人,大汗刚才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要让四殿下去出征……?”
魏氏眼中也闪过了一丝担忧,但仔细想了想,道:“应该不会,若是真的与敖汉开战,他的骄傲绝不会让这场战争输,那就一定会选一位有能力,有威望的台吉,也好给他的儿子铺路……至于朝鲁……
他只是为了威胁我。”
青姑叹了口气,眼中是浓浓的心疼。
魏氏缓了缓情绪,道:“明日让朝鲁来见我吧。”
……
今晚朝鲁迟迟没有回房,阮玉也没有等他的打算,早早就钻到被窝里准备睡了。
下午就很奇怪,男人从浴房出来,路过她的时候仿佛逃一般,一句话不说就去了书房。
然后一下午都没出来。
就这么不待见与她相处?还是说传闻中喜武好斗的四台吉是个喜欢读书的?
阮玉想不通,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便让厨房留了饭,晚上等人回来再热热送过去。
而阮玉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的书房里,阿福已经睡了两觉醒来了。
揉了揉眼,就看见自家主子也靠着藤椅睡得正香。
“殿下,殿下!”
阿福一看天都黑了,立马去摇人,朝鲁皱了皱眉,不满地睁开了眼。
“殿下,天都黑了……该回去了……”
朝鲁看了眼外头,嘟囔道:“这么快?”
他咂摸了一下嘴,起身朝外走去,阿福连忙跟上。
等朝鲁回去的事后,里帐的灯都暗了,他看了一眼之后就收回了眼神,问:“还有饭吗?”
外头的婢女听说四殿下回来了,早早就去厨房热饭了:“回殿下,可敦提前让给您留着的,马上就送来。”
朝鲁点了点头,就在外帐内等候。
他今日伤的是左胳膊,生活倒是也没有那么不方便,很快,婢女们将饭菜送了过来。
一盆肉,一盆汤,还有煎过的大包子。
朝鲁不讲究,单手抓着包子就咬了一口。
他吃得很快,可以说是风卷云残。
等吃完了主食之后,扫了一眼,奇怪问道:“阿姐没有送来吗?”
阿福不解:“什么?”
“糕点。”
昨天的糕点,很好吃,他晨间就打发阿福去要。
阿福拍了拍脑门:“奴才交代了,但是估计底下人忘记了,奴才的错,奴才明日亲自去一趟。”
朝鲁显然有点失望,但也无伤大雅:“嗯,记得。”
阿福:“夜深了,殿下快歇了吧。”
朝鲁啧了一声,“啰嗦,你们去歇着,不用伺候了。”
“是。”
很快,帐内就剩了他一个人,朝鲁看了眼里帐内,忽然生出了一丝心虚感。
他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下午的时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会是那个反应。
实在是太丢人了,乃至于他一整个下午都在书房睡大觉,也不想回来。
但这可是他的府帐!
想到这,朝鲁轻咳了一声,站起身来。
……
阮玉睡得一向浅,前几日是刚到草原太疲乏了,这两日稍微缓过来了一点,身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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