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外,南宫雅双手疯狂拍打着那层无形的屏障。

她试图透过屏障看清里面的情形,视线却被翻涌扭曲的黑气阻隔,只能勉强分辨出模糊晃动的人影。

“云微!里面发生什么了?”

谢澜忱双手抱臂,倚在斑驳剥落的土墙上,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连一丝惯常的阴郁都淡去了,只剩下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

他瞥了一眼屏障外焦急万分的南宫雅,薄唇微启,声音平淡得听不出起伏:“她行事向来如此,独断专行,何曾在意旁人感受?若真有性命之危,这结界我自会破开。”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琐事。

南宫雅扭头怒视着他,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你这小子,云微现在什么状况你不知道?她化形不久,魂体不稳,刚才还为了保护我们修为大损!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她的安危?”字字句句都带着质问。

谢澜忱眼睫微微下垂,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恰到好处地遮住了眸底一闪而过的、极其细微的波澜。

心底那点莫名的慌促是怎么回事?归根结底,是云微自己不自量力,与他何干?

少年迅速压下那丝不该有的波动,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随即又强迫自己松开,恢复那副漫不经心的姿态。“担心?”他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她既敢孤身犯险,想必自有倚仗盘算。我贸然插手,岂非更惹人厌烦?她的命,她自己最是看重,用不着旁人操心。”

南宫雅被他这番油盐不进、刻薄寡情的话堵得胸口发闷,一口气几乎提不上来,正要再骂,眼角余光却敏锐地捕捉到,那斜倚着墙、看似漫不经心的少年,垂在身侧的右手,指尖几不可察地捻起了一缕极细、极凝练的灵力,幽光在指腹间一闪而逝。

下一秒,遗妹那诡异的笑声陡然穿透屏障,回荡在两人耳边。

“我是谁?我就是遗妹啊。”

“遗妹…遗妹……”她低声重复着自己的名字,语调里充满了自嘲的苦涩,“听上去就像是注定会被遗弃、被遗忘的样子。”

她生于赤水村,一个被群山遗忘、被“男丁传嗣”执念彻底浸透的贫瘠村落。

在这里,女孩的命运从降生起便已注定。

父亲的竹条是家常便饭,常常不分缘由地落在她枯瘦的脊背上、胳膊上,留下道道红肿淤青的印记。

醉酒输钱后的暴怒,田里劳作归来的疲惫,甚至仅仅是看到她那张脸,都能成为施暴的引线。

“晦气东西!看着就烦!要是个带把的,老子早过上好日子了!”父亲的咆哮和竹条破空的厉响,是她童年最深刻的声音。

母亲呢?母亲只会抱着那件早已没了气息的“弟弟”留下的小衣服,嘤嘤哭泣,然后将满腔的怨毒转向她:“都是你这丧门星克的!你怎么不替你弟弟去死!”

村人的目光同样冰冷。

张屠户家的胖小子偷了李寡妇家攒下的鸡蛋,被他爹拎着耳朵当街骂两句,事情便算揭过,甚至还有人笑说“小子皮实点好”。

但若换作是遗妹……

“女娃子手脚不干净,长大了还得了?心术不正!浸猪笼都是轻的!”

在这里,无形的歧视如同空气,无处不在,将她压得喘不过气。

唯一一点微弱的、带着施舍意味的“暖意”,来自眼盲的李婆婆。

有时,趁着她爹娘不注意,李婆婆会悄悄从门缝里塞出半个冷硬如石的窝窝头,或是一小碗飘着几片烂菜叶、散发着淡淡馊味的剩汤。

她曾天真地以为,李婆婆是不同的。

八岁那年的春天,一位云游的女仙来到了村子。

仙长没有像村里人那样投来嫌恶或怜悯的目光,她径直走到遗妹面前,缓缓蹲下身。

遗妹永远记得那一刻:仙长的眼睛,清澈明亮,里面没有一丝鄙夷,只有真切的怜惜。

“你疼不疼?”她的声音很轻,取出一个温润的羊脂玉瓶,指尖蘸着里面清凉芬芳的药膏,轻柔地涂抹在遗妹红肿的伤处。

仙长给了她从未尝过的、软糯香甜的糕点;她描绘着山外广阔的世界,讲述着那里也有许多像她一样的女孩,她们可以读书、习艺,拥有不一样的人生。

仙长甚至温柔地抚摸着遗妹枯黄的头发,眼中带着深深的怜惜,“跟我回归云宗吧,那里有许多和你一样大的孩子,你可以读书识字,可以学你想学的东西,再不会有人打你骂你。”

归云宗,成了她梦寐以求的地方。

当仙长郑重地向她爹娘提出带走她的请求时,换来的却是恶狠狠的驱赶:“滚!老子家的丫头,死也得死在家里!轮不到外人管闲事!”

仙长无奈,只来得及将一个精致的、散发着幽幽兰草清香的香囊偷偷塞给她。

仙长说了什么,但遗妹没有听清。

同年深秋,在一个阴冷彻骨的黄昏,爹娘用粗硬的麻绳将拼命挣扎哭喊的她死死捆住。

“是李婆婆…是她亲口告诉我爹娘,‘你家这丫头命里带煞,克兄弟!要想生儿子,就得…就得把她这个‘煞根’献祭给胎神老爷!烧得干干净净,下一胎保管是个大胖小子!’”遗妹边讲边笑。

她的哭求、她的恐惧,在父母被执念蒙蔽的眼中不值一提。

他们如同拖拽牲畜,将瘦小的女儿拖向后山那早已架起的、熊熊燃烧的柴堆。

那些熟悉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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