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市第一人民医院。

袁毅带着姜凌、李振良径直走进住院部大楼。

绿白两色的**石地板、浅绿墙裙,雪白的墙壁,在日光灯冷冷的光线之下,有一种别样的严肃气氛。

来到303病房,袁毅推开门。

冷硬的铁制弹簧床,雪白的被褥,米白色床头柜,一个下颌尖尖、眉目清秀的年轻姑娘靠着枕头坐在靠窗那张床上,面色惨白,嘴唇血色尽无,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整个人像灵魂被抽离。

应松茂听到开门声站了起来,看到袁毅带姜凌他们进来,忙迎上前,轻声道:“你们怎么来了?”

袁毅解释道:“在局里正好遇上,他们要来,就一起带过来了。”

停顿片刻之后,他看向坐在病床上的姑娘,关切询问:“玉华怎么了?”

刚刚在路上姜凌便问过袁毅缘由,但袁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袁毅只知道应松茂接到电话之后便脸色大变,狂奔而出,在走廊被袁毅拦住之后匆匆说了句:“玉华出事了,帮我请个假,我去医院。”

至于出了什么事,袁毅根本不知道。

在过来的车上,袁毅坐在副驾驶位上长吁短叹:“松茂的妹妹是聋哑人,小时候一场高烧之后就再也听不见声音。她胆子很小,乖乖巧巧的,从聋哑学校毕业之后在爸妈开的米粉店里帮忙,这次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我看松茂当时脸都白了,恐怕事情不小。”

面对袁毅的询问,应松茂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应松茂身上的警服没有换,身型不似往日笔挺,眉眼间带着疲惫,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冲着姜凌、李振良微微颔首:“谢谢你们过来。”

姜凌摆了摆手,将刚刚在医院门口买的水果放在床头柜上,看一眼床上躺着发呆的女孩:“你妹妹?”

应松茂点头:“嗯,我妹妹玉华。”

说完,他补充了一句:“她耳朵听不见。”

玉华、松茂,真是两个好名字。

隋卢思道写的一篇《辽阳山寺愿文》中写:“六宫眷属,诸王昆弟,皆智慧庄严,玉华松茂。”

姜凌问:“你俩的名字是谁取的?”

应松茂的思路有点跟不上姜凌:“嗯?我姑姑取的。”

姜凌:“你姑姑一定读了很多书。”

应松茂这才反应过来:“是,我姑姑在华夏**大学任教,她以前学哲学,后来专攻青少年犯罪心理学。”

姜凌眼睛一亮:“应璇玑应老师,是你姑姑?”

应松茂点了点头。

姜凌感觉很神奇。

她在第九监狱当档案管理员的时候自修过很多犯罪心理学方面的书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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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刊论文,最为钦佩的刑侦专家便是应璇玑老师。应老师致力于犯罪心理学研究,后期侧重预防青少年犯罪,是位心怀大爱、聪明睿智的女性。

不过……姜凌记得一次记者访谈,应老师提及家人时语带哽咽,说她最为看重的侄儿,在一次缉毒任务中英勇牺牲,这是她一生的痛苦与遗憾。

虽然应璇玑没有说出侄儿的名字,但姜凌莫名觉得,那就是应松茂。

难怪2000年之后就没有再看到应松茂在物证鉴定报告上的签字,原来他转行缉毒警,英勇牺牲了。

姜凌抬眸看向眼前因为妹妹出事而心情低落的应松茂,忽然感觉心口堵得慌。

认识应松茂,是因为钱大壮一案她到市局技术中心找人帮忙做技术鉴定。

应松茂话少,不会说那些场面话、漂亮话。他工作认真负责,专业能力强,为派出所侦办案件提供技术支持。

他很尊重自己,从不因为年长而称她“小姜”,都是客客气气叫一声“姜凌”。

这一次自己寻亲,也是应松茂建议利用媒体,和宣传科一起,全力以赴。

这么好的同志,怎么就牺牲了呢?

还有,他大学毕业后一直在技术科工作,在职研究生学的也是物证技术专业,怎么会加入缉毒行列?

姜凌内心有太多疑惑,但却没办法说出来,只能深深地看了应松茂一眼,决定以后多盯着点他,一定要改写他的命运。

缉毒警察直面疯狂的**分子,生命时刻在刀尖上跳舞,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捍卫人民群众的安全,他们值得尊敬,是英雄。

英雄,不该流血牺牲。

应松茂被姜凌这一眼看得有些心慌。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眼神仿佛一汪泉水,清冽、幽深,微风一吹便漾起一圈圈涟漪。

她这是……怎么了?

想到她刚认亲不久,应松茂有些担忧地问:“和林警官联系上了吗?没什么事吧?”

姜凌见他自己一头包还记挂着别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真是个好人啊。

人们都期盼好人有好报。

但看过无数**档案的姜凌却悲哀地发现,受害者往往都是好人。

为什么呢?

因为好人总是为别人着想,却忽视了自己的需求。

好人遇到旁人求助时总会热心相帮,遇到委屈总会选择忍让,却不知道人性欲壑难平。一次次的帮助、忍让,最后却成为刺向自己的尖刀。

想到应松茂的命运,姜凌的态度温柔了许多:“放心,我已经和那边通过话,明天我奶奶、妹妹就会过来。”

听到这个好消息,袁毅很高兴:“太好了,你爸竟然是林卫东!我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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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他大名却没机会结识。现在好了有你在这里迟早我会见到林警官。”

姜凌点头:“嗯等他过来叫你一起吃饭。”

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是前世号称“刑侦画像第一人”的林卫东和应璇玑一样这些人曾经是姜凌仰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真没想到啊。

林卫东是自己的父亲应璇玑是应松茂的姑姑。

这真是进了刑侦大佬窝了。

袁毅咧嘴一笑:“我就说嘛像小姜这么聪明的人爸妈肯定也是厉害人物果然!林卫东啊那可是**部刑侦专家!”

越说越兴奋袁毅情不自禁地拍了一下大腿:“这真是——虎父无犬女!”

袁毅的动作幅度有点大惊动了一直发呆的应玉华。

她的眼睛眨了眨终于从天花板移到了袁毅身上。只不过她的眼神还是不灵动半天才转上一轮仿佛木偶一般。

袁毅悄悄问应松茂:“玉华这精神状态不对啊以前她虽然安静但也没这么呆呆的啊。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进医院了?”

应松茂用眼神示意袁毅噤声。

虽说妹妹听不见但她心思敏感还是注意点比较好。

姜凌悄悄看向应玉华。

从她的脸色与唇色来看有失血症状。

她身穿病号服梳洗干净应该有被家人好好照顾。

她神情木然地坐着双手交握置于腹部

种种迹象表明应玉华这是割腕**。

好好的一个小姑娘虽说是聋哑人但有家人关爱为什么**?

袁毅有点粗线条顺着姜凌的视线看去这才留意到应玉华的左手手腕捆着纱布。他的瞳孔一缩显然没有想到应玉华会**随后轻轻拍了拍应松茂的肩膀:“只要人没事就好你们好好宽慰一下她吧。”

应松茂轻轻“嗯”了一声看向妹妹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心疼与焦虑。

病房门再次被推开一名面容和蔼、体型微胖、头发有些凌乱的中年女子提着个保温桶走了进来。她的身上飘着股饭菜香味很有烟火气息应该刚从厨房出来。

应松茂喊了一声“妈。”

袁毅也礼貌地叫了一声:“杨姨。”

应松茂的妈妈名叫杨素娥原本是晏市化工厂的职工下岗后在家属区开了家米粉店做的是街坊生意日子也还过得去。袁毅是她看着长大的家属院孩子也没把袁毅当外人打了声招呼之后便将视线移向姜凌和李振良。

应松茂主动介绍:“妈这是我同事姜凌、李振良。”

难得看到儿子介绍女同事杨素娥的目光在姜凌脸上停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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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虽然心情低落但依旧温和:“小姜,小李,谢谢你们过来。”

杨素娥的注意力依然在女儿身上。她打开保温杯,将猪血、猪肝汤倒进碗里,温柔地哄着女儿:“玉华,吃点东西吧。”

应玉华看一眼猪血猪肝汤,眼中有泪光闪动。她偏过头去,态度有些抗拒。

杨素娥满眼都是担忧,放下汤碗,双手比划着手语,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对女儿说:“乖啊,玉华,不吃东西肚子饿。这是你爸炖的,香得很,不管爱不爱吃,喝两口好不好?”

姜凌认真地看着杨素娥。

俗话说得好,有妈的孩子是个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曾经的姜凌,像野草一样坚强地生长着,即使遇到再大的难关也没有想过放弃自己的生命。

眼前这个女孩在这么温暖的母亲呵护中长大,为什么要**?

因为有同事在场,应松茂没有多说什么,和母亲打了一声招呼,便带着大家离开病房。

他将袁毅等人带到走廊,这才开口说话:“我也没想到玉华会**。她平时在店里给我爸妈打打下手,没见她有什么异常。我和爸妈都很担心,偏偏她不肯说话,我们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

姜凌皱了皱眉。

**的方式有很多种,她为什么选择割腕?

根据心理学研究的结果,割腕行为通常不仅仅是求死,更多是情绪释放、自我惩罚、寻求关注或控制感。

看来,应玉华应该是遇到了难处,而且这个难处还不能告诉父母、兄长。

姜凌不忍心看一名花季少女就此凋零,便多说了几句。

“还是老规矩,先分析动机。”

“**本质上是为了逃离不可承受的心理痛苦。不同于其他**方式,割腕只有20%左右的人是真正以死亡为目的的。”

“第一个动机,是情绪失控的宣泄。因为腕部痛觉神经密集,生理性疼痛能暂时覆盖心理痛苦。”

“第二个动机,是自我惩罚。无法面对自己犯下的错误,通过割腕来实现对自己的惩罚。”

“第三个动机,是非语言的求救信号。因为无助、焦虑、困顿,所以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引起旁人的关注,乞求有人能帮助自己。”

先前姜凌分析犯罪动机时,应松茂觉得很神奇。

剖析人性、解构犯罪行为,这样的犯罪心理学研究才是真正学以致用。

可是当分析的对象换成自己妹妹时,应松茂的内心却煎熬无比。

情绪失控、自我惩罚、非语言求救?每一个专业名词背后都是血泪与痛苦。只恨自己平时对妹妹关心不够,现在她以割腕的方式**,他却连原因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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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

应松茂哑着声音问:“那你觉得,玉华这次的行为,是哪一种动机?

姜凌想了想:“伤口是怎样的?你给我形容一下。

应松茂闭了闭眼睛,深呼吸之后才回答姜凌的问题:“创口共有两道,相互交叉。

姜凌再问:“深度如何?

一想到妹妹的伤口,应松茂便脊背发寒。他昨晚在局里加班没有回家,如果不是母亲今天早上发现及时,恐怕玉华就救不回来了。

“很深。一想到那皮肉翻起的惨状,应松茂便声音颤抖。

姜凌知道他心里难受,但现在是在解决问题,而不是安抚情绪,只能尽量用温和的语气继续做理性分析。

“创**叉线代表否定,大概率是第二种动机,你妹妹割腕是一种自我惩罚。伤口越深,代表她内心的负罪感越强。

自我惩罚。

玉华到底犯了什么错?她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玉华这么善良、老实、与世无争的人,如此决绝地惩罚自己?

只要一想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在**的角落里暗自啜泣、痛苦挣扎,应松茂便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小时候玉华是自己跟屁虫,他走到哪里,她便跟到哪里。她虽然不能开口喊一声哥哥,但她的眼睛里满满都是依恋与崇拜,多么可爱啊。

后来她上聋哑学校,学会了写字和手语,她有点什么事都会“告诉自己。交了什么朋友,学了什么知识,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她都愿意和自己分享。

是什么时候,她不再愿意和自己说话了呢?

应该是从自己离开晏市,到京都上**大学之后吧?分隔千里,他一心扑在学业上,和妹妹联系得就少了。

等到应松茂毕业后分配回晏市,玉华见到他时便显得羞涩,问她什么她总是抿着嘴笑,再不愿意和他分享她的内心世界。

妹妹长大了,也和他生分了,再也不是那个牵着他衣角在家属院里玩耍的小女孩了。

应松茂站在那里沉默不语,袁毅不好离开,便与姜凌聊了起来。

袁毅看向姜凌的目光里带着钦佩:“你分析的这些,也是犯罪心理学的内容?

姜凌摇了摇头:“算是危机干预心理学吧,心理学分支挺多的。

袁毅赞了一句:“你懂得挺多啊。

姜凌想了想:“嗯,我对心理学比较感兴趣,看了不少杂书。这些书籍目前还没有出版,所以她所拥有的知识在九十年代显得很超前。

应松茂这个时候也整理好情绪,抬头看向姜凌:“我妹妹现在什么事都不跟我说,我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心事。她平时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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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巧要不是这次**我和爸妈都不知道她心里那么苦。玉华性子柔弱打不得、骂不得也不能逼我真是没招了。”

说到这里应松茂的眼里闪着期待:“你有没有办法问清楚玉华的**原因?只有找到她**的缘由我们才能想到办法帮助她。”

姜凌看着应松茂。

此时此刻的他还没有成为缉毒警还好生生的活着为妹妹担忧着。

四月的阳光从医院走廊的窗户斜斜地照进来正打在应松茂的半边脸颊上仿佛为他沐浴上一层金光。

应松茂站在医院三楼的走廊他的下颌线被光影切割出漂亮的棱角眼睑下方因为忧心忡忡有些泛青被阳光镀上温润的光。他的睫毛在明暗交界处颤动仿佛蝴蝶飞舞忽然就停留在了姜凌的心上。

平时和应松茂打交道多是因为工作

他是一个爱护妹妹的好哥哥。

也是一名为了事业愿意奉献生命的好警察。

在这一刻应松茂眼底的忧郁牵动着姜凌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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