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的9月1日是个大雨天。
连绵不绝的阴雨将整个纽约都笼罩在无边无际的雨幕中。
对绝大多数人来说,这就是一个和往常别无二致的普通日子,除了大雨带来的阴郁和不便让人困扰外。但对于jive唱片,今天却是一个检验成果的关键时刻。
后街男孩的《We'veGotItGoin'On》将在今天正式发布。
下午四点。
阿尔文踩着满地的积水冲进公司大楼时已经浑身湿透,黑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发梢还在不断往下滴水,从头到脚几乎能拧出水来,格外狼狈。
但他的第一反应却是检查怀里被雨伞紧紧笼罩着的外带打包盒,然后松了口气:“呼——还好你没有湿。”不枉他牺牲自己。
前台接待的莉娜倒吸一口气:“老天,阿尔文!你没带伞吗?”
“带了,”阿尔文展示给她看怀里的食物,心情非常不错,“但是全给它们打了。”
这都是为后街成员准备的。
阿尔文本来没打算参加他们等待首日成绩的会议。
这倒不是不关心朋友,只是美国高中的秋季学期开始后,他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一分钟掰成两半用,所有的时间都安排得满满当当。哪怕想一直泡在录音室,也不得不返校学习。
克莱尔当初并没有出现在签约现场,也没有在合同上签字,但好歹没有反对,相当于默认了这个结果。阿尔文对此已非常满意,骨子里很相似的他明白这就是母亲所能作出的最大让步。
而为了不碰到克莱尔的底线,也为了拯救这段岌岌可危的母子关系,让其不至于真的跌到谷底,他最好自觉一点,比如说拿到一个还算看得过去的SAT成绩。
至于这个还算看得过去到底以谁为标准,老天,还是放过他吧……
不过思来想去,阿尔文最终还是打算抽空去和后街男孩一起等待首周成绩,因为他需要市场对青少年艺人的最新反馈。
虽然他现在还在和尼克·卡特“冷战”。
上次不欢而散后,他们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说过话。阿尔文如尼克所愿,彻底把他当成了空气,哪怕从走廊面对面碰上,也能笑意盈盈和其他四个人打招呼的同时,完全无视那个金发脑袋。
尼克满不满意不知道,但阿尔文不在乎,顺手的事。
其他人夹在这对闹矛盾的15岁青少年之间左右为难,试图缓和关系:“Youneedtotalk!”
你们需要谈谈!
“不,我们不需要。”
阿尔文不接茬,不管说什么都只笑着糊弄过去,半点不提和好的事情。
“我没生气啊。”他笑着说,甚至没有特地避开尼克,说得真心诚意,无比自然,还用了比喻:“就像是某天你突然看到手心有血,翻来覆去找了大半天才发现,哦!原来是我一直用的杯子裂了道口!”
他不认为尼克的迁怒和回避对他有那么大的影响。比起怀疑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阿尔文更愿意将其理解为膈应。当时涌上来的困惑和不适就像是突然看到手心有血,找了一圈才发现原来是一直使用的水杯不知何时裂了道锋利的口子,划得人鲜血淋漓。
“确实有点疼,但也仅此而已,那就是全部了。毕竟你总不至于对着杯子大喊大叫吧?未免也太荒唐。真正该做的事是掀开垃圾桶盖,然后啪的一下,把杯子丢掉。”
“结束。”
那股情绪过去后,阿尔文会为杯子破损而可惜,可也会毫不犹豫地扔掉已经没用的东西。
其他人:你看我信你吗?
竖着耳朵听完,结果发现自己被阴阳怪气成了破杯子的尼克·卡特:……要气晕了.JPG。
但哪怕快气晕,他也一反常态地保持了沉默,硬生生从活泼少年憋成了锯嘴葫芦,甚至被催去道歉还会急眼。
一来二去,其他人也不愿意掺和进他们俩的破事。
不过阿尔文还是很有原则的,不会迁怒别人,和后街男孩的其他成员仍旧照常相处。所以便在放学后买了食物带去公司,准备陪朋友们一起等首日成绩。
谁知道这该死的雨下得这么大!
——
夏天的余热还未散去,全力工作的空调嗡嗡作响,也仍旧驱散不开房间里的燥热。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房间里的人自己心情太过忐忑烦躁。
当阿尔文匆匆忙忙地换完衣服,捧着几大盒外带食物,艰难地用膝盖顶开会议室的玻璃门挤进来时,看见的就是眼前这副沉寂到发闷的场景。
几个人四散在各处,AJ的棒球帽檐压得极低,尼克在啃手指甲,就连最沉稳的凯文也在无意识地抖腿,全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一看到有人推门,五双眼睛齐刷刷望过来。
“Guys!你们的——”阿尔文的声音戛然而止。
为什么每个人看起来都那么严肃?
本来勾起的嘴角收敛,他的心里升起一些不好的预感,但还是装作没有注意到原本凝重的氛围一般,试图活跃气氛。“哇哦,你们这是在排练什么默剧吗?”
他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把食物从袋子里拿出来:“别演了,先来吃点东西。这可是我排了二十分钟队才抢到的!那家店未免也太火爆了一点。希望它真的有那么好吃,值得我费这么大功夫。”
包装纸被他故意弄得哗啦作响,打破了空间的沉默。
“这里有招牌芝士披萨、牛肉汉堡、奶酪薯条,还有香草奶昔。实话说,奶昔的口味选择实在是太多了,为了省事我就选了我喜欢的,不合胃口别勉强。”
浓郁的芝士和牛肉香气迅速占领了整片空间。在场的全是年轻的男孩,闻到快餐霸道的香气哪还能忍得住,哪怕一个个全都哭丧着脸,也没有拒绝送上门的食物。
只有尼克没有动。
要知道这家店还是他推荐给阿尔文的。他看着眼前的食物,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犹豫着还是没有动作,选择继续窝在沙发上,甚至不受控制地啃起了指甲。
阿尔文没空管金发脑袋在想什么,他现在有正事要干。
随便挑了一罐汽水,碳酸饮料的拉环打开时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阿尔文喝了一口,状似漫不经心地问:“哦,对了,现在的成绩怎么样?”
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不然。
这也是他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之一。不仅仅是为了朋友,也是为了了解一下行情。毕竟无论再怎么骄傲于自己的才华,再怎么想要将自己塑造成艺术家的形象,也不能改变外人眼中他和后街男孩或其他偶像艺人是同一类人的刻板印象。他需要知道公众传媒和市场对青少年艺人的反馈。
没有人说话。
阿尔文的心逐渐往下沉。
其他人都在沉默地咀嚼食物,只有凯文见没人说话,最后回答了这个问题:“……不是很好。上午的消息是,除了公司经常合作的几家电台愿意给最高优先级,其他最多只肯给到B。甚至还有的电台把我们的歌排到了最后。”
他叹了口气:“统计的数据也很一般,远远没有达到预期数值。”
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怎么可能,公司在做,”什么?
阿尔文无意识地捏紧了瓶身,本能地就皱眉质疑,但话说到一半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将那些冲到嘴边的质问硬生生咽了回去。
还能为什么呢?
他太清楚这背后的运作规则了。
在1995年,这个互联网尚未普及的时代,唱片公司对艺人来说是庞然大物,但在整个音乐市场链条里,也不过只是其中的一环而已。他们并不能实时地获取电台播放数据,必须经过一系列繁琐的流程。
就以首日数据为例,在早晨上班后,公司的宣传团队就必须抓紧时间联系全国乃至世界各地的电台节目PD(总监),询问他们对新单曲的安排。
虽然事前就已经达成宣传协议,可这不意味着万事大吉,毕竟电台一般只承诺会播放,但并不承诺到底播放几次。哪怕事情答应得多肯定,也有可能临时变卦。
这种突发情况对艺人和公司的宣传策略往往会造成严重打击。
因为在美国广播行业,尤其是流行音乐电台中,歌曲的播放频率往往也意味着它能获得的曝光量。为了方便理解,通常可以分为三个等级,就以ABC为例:A等级优先度最高,会在高峰时段循环播放,主要留给当红艺人,例如麦当娜、玛丽亚·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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