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袒露
发完这条后幸村有些后悔,他并不觉得不二是不可以信任的人,只是连他自己都会有些奇怪,对好友们无法袒露的不安,在小小的对话框里吐露给了对方。或许是因为和不二还没有很亲密的原因,没有太多相处却也能感受到脾气很合适,反而要比亲近的人更好开口一些。只是突然袒露的不安,让他有一种被看破的感觉,和在网球场上被对方识破球路一般让他有些不可接受。
【因为矢车菊发了一些小花骨朵儿。】
他有些欲盖弥彰的又发了一条,而后觉得拿这两种植物相比这个举动让自己更加奇怪了。
【应该是有变化的吧,可能刺长长了一点点?】
不二的信息回了过来,还附上了一张小仙人球的照片,背景是他的功课,相机还有一个网球。照片上的仙人球当然还是老样子,这种东西不按间隔几个月来比较其实是丝毫看不出来变化的,除去开花的情况。
不二坐在桌子前回着消息。
“幸村出乎意料的有些不沉着啊,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一条被他卡在了输入框内。如果是集训营时的精市,不二应该可以脱口而出,可是现在不是。明明能准确感知到对方那一点坦露出来的迷茫和不安,像是狼翻出肚皮,摸起来应该是柔软的,温热的,一呼一吸的,但他只能小心翼翼地离他近一些,不知该如何抚慰。
指腹蹭着按键,来来回回地修改着短短的一句话。
【有一些不安的感觉,是发生了什么吗?】
最终他将调侃的话语删去,隔着手机直白地询问了幸村的不安,对方很久都没有再回复。风吹起了窗帘,偶尔鼓起挂到放在台子上的仙人掌,不二看着白纱状的帘子,陷入了思绪。
【啊,因为身体的事有些急躁,听到网球部里大家的事也会有点热血沸腾呢。】
【听着医生说会好的,但需要时间,就在想仙人球要是可以一夜开花就好了。】
【会有点幼稚吗?】
不二看到短信后笑着摇了摇头,上一世在得知幸村的病之后他就查过一些资料,后续听君岛学长以及那几位高中学长提到过,不到性命攸关的地步,在幸村关东大赛进行手术并进行复健之后也能够上网球场,在初中生里也是佼佼者,按理来说医生的判断没有什么大错,没有后遗症不会影响生活。
可是不二见过幸村和手冢u17四强的那一场对决,见过幸村第一次可以称得上洒脱且无所保留的火力全开,和在全国大赛上那一次是完全不同的,那才是本真的他,完全脱离了这病痛阴影的幸村精市,“神之子”。他也听到其他人描述着对方的眼泪,在他人的视角和措辞里的,喜极而泣的,终于结束了漫长的煎熬的,夹杂着喜悦,遗憾,最后回甘的泪水。
自己没有理由用任何关于幼稚或者不讲道理的字眼来说对方,本来也不会。如同上一世他们迅速成为了几乎无话不谈的好友,这一次也会是一样的。
【不会。】
【等待很煎熬,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也很痛苦,迫切的感觉像是低温烫伤一样。】
【我也有这种感觉……想做什么来改变但是没有方向和反馈。】
不二谨慎地推己及人,或许不是同一种迫切,但他和幸村似乎在这个时刻在同一片海域漂流,漫无目的地漂着,前方灯塔的光亮着,但不知道距离有多远。也许某一刻就会等到救援的船只,也许要等很久,最坏的打算是淹死。或许对他们两来说死亡不是最可怕的,而是苦等,没有方向的随波逐流。
不二的迫切来自于u17,在u17之前自己或许从未认真思考过网球于人生的重量。网球是众多爱好中的一个,是学业之外的社团活动,也是他为之愿意承受伤痛和责任的热血沸腾,但他从未仔细想过成为职业选手这条路。
他身边的参考坐标系不少,绝对坚定的愿意为了网球倾尽所有的手冢,无论是源于父辈还是出于自身的几乎是为网球而生的越前,当然还有高中就决定作为双打组合分开的大石菊丸,和已经回家里的店帮忙的河村,无论是自我的人生思考还是被外部的原因逼着做出了选择,大部分部员都有了答案,甚至于是极端确定的。
在u17认识的外校朋友大多都还没有做出太明确的选择,大多数人应该都会升高中继续在网球部打,偶尔还会有人开玩笑说高中做队友该很有意思,不二本来也是属于他们的一员。决定是否投身于可能占据小半人生的事业,对于这个年纪来说似乎还有些太严肃,应该是手冢和越前那种极少数的人才能拥有的幸运和决心。
第一次感知到这份决心的沉重,是在场边看到手冢和大和部长的那场对战,在部长宽慰手冢固执的责任感之后,手冢天衣无缝展现出来的不二难以言说的决绝和洒脱,像是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提醒着自己已经陷进了流沙里多久,竟有些拔不出脚。
所以他提出了要打那场比赛,在手冢离开之前。明知道没有任何可能赢,他还是选择了直面那样的“天衣无缝”,这是他对于自己的诘问,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在追寻什么。他本以为自己和手冢追求的东西完全不同,那场雨天他曾经告诉过手冢自己无法执着于胜利,这是他关于自己网球的回答,有些冷漠和傲慢的,那时候他从未产生“被落下”的想法。
这种感觉很微妙,不同路的人怎么会产生这种感觉,不二自己也无法理解。但他决赛时在场边看着越前兄弟的比赛时,还是无法从这种微妙的情绪里脱离,这些已经不是他往日那些“不想输”的情绪可以概括的,他想站在场上,他想去赢得一切。
也许从那一刻开始他有了这种迫切,甚至从故弄玄虚的角度是这种感情带着自己穿越来了不属于自己的世界线。自己早该明白无论是何种想赢的心,都是不分高低贵贱的,只要站在场上,每个人都是平等的,这些也许初中生联赛就该明白的事情,被他拖到了国际赛事,甚至于到了穿越之后,如何不算一种当局者迷。
而幸村此刻就处于这样的迷雾中因为疾病被迫离开他挚爱的网球,离开他一手凝聚起来的网球部。即使立海大现在全无死角,无论是神奈川县乡大赛还是之后的关东大赛,在幸村的眼里都不一定需要他出马,可是被撕扯开生活原先的平静所带来的痛感是尖锐的。
更何况在被时间推着向前走的过程中却连正常的运动都做不了,将网球几乎完全的从他的生活中剥离了出去,只剩着立海大这些人和他固执地维系着。
不二想用分享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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