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不可避的碰瓷
*
你很满意犬系哨兵的‘服从性’与‘自控能力’。
只是一个疑惑的轻哼，
年轻的哨兵便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逾越和‘不妥当’的生理反应。
面对宋梁结结巴巴的道歉，一连串的什么‘对不起、姐姐这里太香了’‘小狗没忍住’、什么‘请不要讨厌我’，配上那一副窘迫难堪得快哭了的表情，仿佛是你欺负了他什么似的……
你无语的抿了抿唇。
而一旁的大白耷拉着耳朵，尾巴紧紧夹在后腿间，喉咙里呜呜呜的低泣，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无辜的望着你……
好、好吧。
你大度的表示了理解和原谅。
毕竟，自从回到‘正常’预约流程上之后，你的接诊名单上多了不少新的哨兵，有时候工作一忙、手法也潦草了很多……
嗯、那些新人，反应可宋梁夸张的多了去了。
服从性比起犬系的哨兵更是差了不少，
连带着你治疗室的束缚工具、惩戒按钮都比以往的使用频率高了很多。
与之相比，眼前这个年轻哨兵那么懂事乖巧，大白又那么可爱解压。
你自然愿意多容忍一点。
嗯，就一点点。
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
*
周中的午餐时分，人声嘈杂。
如往常一样，你和宋梁在靠窗的位置，面对面的坐下用餐，缩小了体型的大白乖巧的趴在桌旁。
吃了个八分饱之后，你就停了。看着宋梁不时看向你餐盘里只有向导窗口才特殊供应的香橙小蛋糕，一脸渴望又不好意思的表情看得你心里暗暗发笑。
你拿着纸杯蛋糕的托纸部分，笑着递了过去：“喏、我吃不下了。浪费可耻哦，请帮忙解决吧。”
宋梁开心得眼都亮了，微微倾身，越过桌面，直接‘嗷呜’一口，用口叼了过去。
你微微一愣，手还停在半空。
食指的指尖微微湿润，还残留着被小虎牙划过的轻微触感。
“谢谢姐姐，”宋梁眯着眼快乐的吃小蛋糕，仿佛完全没注意到刚才那个举动的不妥当，嘴里有食物，说得含含糊糊：“我可不是嘴馋，是姐姐自己说的、浪费可耻……”
你：“……”
算了。
你用纸巾擦了擦手，又低头浅啜了一口柠檬水，接着聊刚才没有聊完的话题：“说起这一周工作中最有意思的事嘛，我倒想起来……昨天下午给水系他们做群体疏导时，手法稍微急躁了一些，有几只有点失控，还好他们队长直接放出了精神体把那几只给直接放到了，省了我不少事儿……唔。那场面、还挺漂亮的。”
“哦，能让姐姐印象深刻……”对面宋梁的声音卡顿了一瞬，“真的、很漂亮吗？”
你回忆了一下，然后给了肯定的答复：“非常漂亮！也很有实力。精神体是月光水母的形态原本就很梦幻了……之前在精神图景为他疏导时，光顾着欣赏那种瑰丽的光影了，半透明的伞盖，边缘泛着淡紫蓝光……没想到具现到实战中，居然也能这么强。”
对面，宋梁脸上那灿烂的笑容，凝滞了一瞬。
握着饮料罐的手指微微收紧——
咯吱——
金属的铝壳仿佛纸糊一般，被拦腰捏成了薄薄一片。喷溅而出的少许饮料洒落在桌面上……
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扑上来喷溅到桌面上的汽水的大白引去了注意力，你单手捏住它嘴筒子，正‘恶狠狠的’揉弄着它耳朵，斥责它不能乱舔……
接下来，咚——！
年轻哨兵一个帅气的投掷，喝完的铝罐就被扔到了窗外的垃圾桶里，过度的用力使得空气中都起了轻微的啸音……
这个举动，引得你把视线诧异的投向了他。
照面却是宋梁那依旧灿烂得无懈可击的笑容，他当这你的面，伸手把还在捣蛋的大白薅到臂弯中给管辖住。
“是吗？月光水母啊……”
“听起来是挺特别的。不过，”犬系哨兵的嗓音清亮，尾音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腻到发冷的调子，“姐姐不觉得水系的精神体都太‘凉’了吗？还有种说不出来的水腥臭味儿……”
“还是像大白这样，毛茸茸软乎乎的抱着更舒服，对吧，大白？”
他低头，笑着揉了揉臂弯中哈士奇的头。
“呜！汪——”大白却非常不配合地从他臂弯中挣脱，又一下子窜到你的脚边，抬头用湿漉漉的眼神望着你。
你被大白逗乐，伸手也揉了揉它的脑袋：“那当然，大白最棒了！”
宋梁脸上的笑容这才显得真切了几分，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态只是错觉。
他顺势讲起了特勤小队预备役周末加训的趣事，轻松地将话题带开。不过他大多时候都是在讲，特勤队的那些家伙虽然也挺废的、但与护卫队的那些废物比起来，还是有优点的，比如耐摔、扛揍多了……
年轻的哨兵嘛，总是这样的，你嗯嗯的应和着他，并不主观评价。
但既然说起这个事儿嘛——
你差点就开口问他了：转队这样关乎前程和性命的大事，有没有跟他‘小舅舅’陆烬讲过？
但还好忍住了。
私人事务少打听，社交界限不能打破。刚才那样的‘喂食’只是意外。无论是这个看似年轻稚嫩的宋梁，还是成名多年的陆烬，在这个世界的根基都比你强多了。
不需要你多余为他们操心的。
接下来，你们的用餐气氛轻松又愉快。
宋梁很会逗趣，并不一味夸耀自己，很能体会你的情绪变化，无论是讲笑话还是聊些这个末世白塔之外的奇闻，都能很快的找到你感兴趣的话题。
不知不觉，午餐临近尾声。
宋梁：“姐姐，今天有特供的天然莓果冰激凌，限量！我去抢两份！”
你两眼一亮，催促：“快去快去，加多多的莓果！”
“好嘞，姐姐你等我。”
宋梁笑得眼不见牙，你目送他远去的背影，慢悠悠喝着餐后茶，目光无所事事的地扫过食堂。
就在这时，一个端着餐盘的身影脚步略显匆忙地从你桌旁经过。
不知是地面太滑还是心不在焉，脚下猛地一个趔趄，餐盘脱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你撞来！
“小心！”你反应极快，身体后仰，抬手格挡。
“砰！”餐盘擦着你手臂边缘摔在地上，汤汁溅开。撞你的人勉强站稳，是个面容清秀、看起来有些腼腆的年轻哨兵，穿着普通的作训服，肩章显示是C级。
“对、对不起！向导大人！实在对不起！”年轻哨兵看清差点撞到的是你，脸“唰”地白了，手足无措地连连道歉，脸上的表情是既惶恐又……激动？
“您没受伤吧？邵音向导！”他认出了你，语气慌乱，弯腰就想帮你擦溅到袖口的少许油渍。
你注意到他作训服领口内侧，别着个小小的红白锦鲤徽章，以水纹做底。
你认得他，或者说，认得他精神体的特征——一只游弋起来姿态优美、红白鳞片熠熠生辉的锦鲤。
上周二群体疏导时，在一堆水系精神体中格外显眼，让你莫名想起了前世某种“转运”的吉祥物。
“没事的。”你避开他的手，语气温和，“我没受伤，下次小心点就好。”
“出什么事了？”一个冰冷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阳光表象下淬了毒的寒意。
你抬头。
宋梁不知何时已站在桌旁，手里稳稳端着两份莓果冰激凌。
他脸上笑容灿烂依旧，嘴角小犬牙白得晃眼。
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此刻却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任何温度地、沉沉地落在蹲在地上的锦鲤哨兵身上，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着寒意：“身为哨兵，却废物到如此笨手笨脚……需要我教你？”
锦鲤哨兵动作瞬间僵住，他脸上血色褪尽，嘴唇哆嗦：“宋、宋前辈，对、对不……”
宋梁没再看他，仿佛他只是一团碍眼的垃圾。
“滚——”
他将一份冰激凌轻轻放在你面前，声音恢复清朗：“姐姐，你的冰激凌。没吓到吧？”
“没事。”
你接过冰激凌，挖了一勺送进嘴里。冰凉甜美的滋味化开。
“唔，好吃。”
你看了一眼还僵在一旁的锦鲤哨兵，提醒他：“都是小事儿，但毕竟是公共区域，你赶紧收拾好地上的垃圾，就走吧。”
“下次小心点。”
“是、是！谢谢邵音向导！谢谢宋梁前辈！”锦鲤哨兵如蒙大赦，狼狈收拾好这一地的狼藉，然后几乎是被怪物追着一般逃离了这片区域。
宋梁拧着眉，不满的咕哝：“姐姐就是太温柔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碰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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