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委屈你了
文野不能陪伴身侧,接下来的战场,需要姜听独自面对了。
为了避免与人撞上多做寒暄,她选择了一条侧路,走廊灯火通明,红毯洁净柔软,一看就鲜少人至,却也清静,清静得过分空旷。
姜听对这如死寂静习以为常,倒是身后跟着的礼宾有些怯场。
这处庄园默认独属于掌权人,如今继承人未定,谁也不敢登堂入室,所以,庄园虽然大,如今却只住了简良畴和简英奕、梅芳静夫妻俩。
到了主宅的起居区,管控更加严格,面前堵着电梯,具有指纹解锁等一系列安全防控措施,电梯管理员迎上来,引姜听往楼上去。
电梯门开,又换管家薛明志迎上来。
薛管家已经六十多岁了,但头发染黑打理得一丝不苟,面上又神采奕奕,所以看不出年龄,他是前任管家的儿子,这份工作虽然算是传承制,但竞争也激烈,他能步步攀升稳居管家之位,是有过人之处的。
简怀箴尊敬他,姜听也尊敬他,这时没有外人在,两人便没有过多拘礼。
薛明志从管理员手中接过礼盒,带姜听往房间走。
偶尔家宴后,她和简怀箴会留宿,所以他们有独属于自己的房间,说是房间,其实已经相近于大平层的套房,设施设备一应俱全。
薛明志照顾姜听,放慢语速说:“老先生在招待贵客,您可在房间休息片刻,若有兴致,也可去会客厅露个面,先生夫人、各位少爷少夫人及其一应家眷,都已在那边了。”
辨清唇形后,姜听用手语感谢他的提醒。
薛明志走时,带走了礼物去登记入册,房间静下来,姜听变得无所事事,到底还是觉得自己应当去和众人打个照面,便对镜略微梳理,拿上晚宴包出门。
姜听知道自己和简怀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他不同于她的简单、平庸,他才能出众,也有野心她知道这些年他苦心经营、暗中筹谋,同样觊觎掌权人之位,她觉得自己应该祝他心想事成,可转念一想,又浑身哆嗦——
真让她住进这个大宅,只是想想,就觉得好窒息了。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姜听觉得自己实在可笑,真到那个时候,简怀箴的枕边人,一定不会是她这个登不上台面的聋哑女了。
主宅设计巧妙,幢幢堡楼看似割裂,实则四通八达,会客厅与房间在南北两个不同的方向,这个时间,佣人皆到下面迎客去了,走廊异常空荡。
一路都在做心理准备,但还是摁不下提心吊胆的情绪,拐个弯,十分不幸,姜听撞上了两个人——大哥简怀煊和他的妻子邓津彤。
不远处,会客厅大门正缓缓合拢,门缝中,一派其乐融融的喜乐氛围却关不住,而从缝里漏泄的那抹明亮,尤衬得门外一高一矮两人格外黯淡——无论他们着装多么奢华光鲜。
走廊的水晶吊灯好像更沉了,亮闪闪地压下来,姜听脚步停在原地,抵在小腹的晚宴包抓得更紧,手心缓慢地渗出了汗。
姜听不由咽嗓,手里抓着晚宴包,是礼节,也是她避免交流的小心机,此时却不得不先放在一旁,她用手语与两人打招呼:【大哥、大嫂,晚上好。】
简怀煊抬起头,深沉的眼眸好似覆了层冷灰,没情绪地看了她一眼,又垂眸,落在电动轮椅操控面板上的指节轻轻一敲,兀自从她身侧经过。
姜听自觉地往旁边挪了一小步。
邓津彤没有马上跟上去,在她身侧,是通顶的落地花窗,缝隙里映出不远处灯火璀璨的宴会碎影,她往下一看,再仰起脸望向天空——夜色已然沉寂,在庄园的灯光辐射下现出一片浑浊的花青色。
“已经到晚上了。”
姜听观察她浓烈的红唇,点点头,又比划手语:【晚宴还没有正式开始,是冬天日落得早。】
邓津彤的视线从她手上移开,笑着问:“二弟怎么没有一起来?”
姜听摇摇头,又比划起来:【他出差了。】
“放着这样重要的场合不管,出差了吗?”邓津彤忍不住笑了下,又摇头感慨,“不愧是这个家里最随心所欲的疯狗。”
姜听辨清她的唇形,心里被落尾的两个字刺痛,却只是低下头,抿了抿唇。
浮于表面的寒暄亦或讽刺,到这里都已经足够了,邓津彤迈开步,与她擦肩而过。
姜听闻见她身上沁人的香气,不知名,却荡漾着一种高贵又从容的感觉,稍稍抬起脸,又迎上她侧来的目光——神秘中隐含一点悲悯,她缓慢地碰了碰唇:“二弟如此性情,是委屈你了……”
她顿了下,回头扫过一眼那扇已然紧闭的大门。
“爷爷在招待贵客,父亲到宴会场去了,他都不在意的人和场合,你何必替他操心?”
——这是在提醒她,里面没有能够庇护她的人了。
姜听秀眉微蹙,一脸凝重地眨了下眼,轻轻点头算是道谢。
言尽于此,邓津彤微笑颔首,转身离开。
简怀煊在拐角处等她,等她靠近重新扶好轮椅,他艰难地抬手,将手心贴至她的手背,轻轻一握。
这是他能做的,唯一的动作了。
姜听知道,这对夫妻根本不屑为难她这个哑巴。
在简怀祈和林挽珠面前耍的小聪明,在这对夫妻面前,姜听不敢卖弄丝毫,不是怕他们,当然,也不是出于同情。
简怀煊毕竟是简家长孙,残疾夺不走他尊贵的地位和深厚的教养,谁同情他,都轮不上姜听去同情,他的妻子邓津彤也是出身不俗,父亲是地产大亨,她是家中独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两人的婚姻有商业缔约的原因,但当初男才女貌、情投意合,实则也是强强联手,是圈内一则引人艳羡的佳话。
或许是出于继承人的气度教养,也或许是感念他纷繁复杂的经历,简怀煊对待简怀箴这个身世不堪的弟弟,其实还不错,但豪门之中,亲兄弟都不可避免尔虞我诈,两人自然永远走不上同气连枝的一条路,如此相安无事地相处着,直到10年前——
简怀煊所乘轿车,在下坡路段刹车失灵,冲破屏障坠落山崖,司机当场死亡,他则重伤脊椎、高位瘫痪。
警察调查结果显示,事故发生前,司机和简怀箴有过一次单独会面。
死无对证,也无确凿证据表明简怀箴与这场事故有关,但一堵高耸入云的厚墙还是拔地而起,横亘在了兄弟之间。
姜听不知道当年事故的真相,不止她不知道,谁都不知道,但简怀煊出事,简怀箴身为次子,成为最大的利益获得者,他有那个动机,也有那个手段,于是人云亦云,传言成了“真相”,他也成了狼子野心、丧尽天良之辈。
也因此,他的能力和功绩虽是有目共睹,简良畴却绝口不提放权一事。
如今,兄弟俩极少打交道,面对流言蜚语和恶劣评价,简怀箴一笑置之,十分无所谓的态度,但家宴遇上,一向目中无人、离经叛道的他,却从未怠慢过这位大哥。
聋哑人靠眼睛观八方“听”六路,视觉能力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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