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怀抱坚硬,带着冬雪寒凉,却是阿黎熟悉的气息。

她贪恋地抱着他,将脸埋在他宽厚的胸膛里。

“容辞哥哥.......”出口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了哭腔。

生病令阿黎脆弱,连思念也仿佛淋了大雨,湿漉漉地涌出来。

容辞紧紧抱着怀中的小姑娘,多日来的担忧和惶恐在这一刻得到慰藉。

他阖眼,下颌贴着她的头顶,缱绻地摩挲。

就这么地,两人站在门口沉默相拥。

凝霜端着粥在拐角处不敢走近。她等了会,见两人还在那,便打算回避。

转身时,瞧见睿王妃站在不远处。

许是听见容辞回来的消息,睿王妃欢喜地过来看容辞,然而瞧见小夫妻俩温存不好打扰,也正打算离去。

睿王妃带着一众婢女婆子,匆匆地来,又悄悄地走了。

白雪皑皑,天地寂静,只剩门口相拥的两人。

容辞满足地抱着他的小姑娘,直到怀里的人突然咳嗽起来,他才回神。

他弯腰将人打横抱起,往内室走去。

阿黎攀着他脖颈,唇角翘起直勾勾盯着他。等到了床榻,他们迫不及待地贴上对方的唇。

情念一触即发。

容辞将她压在身下,唇瓣火热。

“阿黎......阿黎.......”他动情地唤她。

阿黎使劲地攀着他,唇齿相交间,不够,始终觉得不够。

她太想容辞了。

以前容辞也曾离京过,可从没有哪一次令她这般疯狂地想念。

两人纠缠在一处,以吻互相安抚,无声交付。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阿黎感到唤不上气,容辞才放开她。

“阿黎。”

他的眸子像醉了酒,满心满眼都是阿黎香腮娇媚的模样。

他又哪里觉得够?

连夜从伍洲赶回京城,跑死了几匹军马也只为见她,又岂会觉得够?

若不是顾及她生病,他真想狠狠地要她。

“阿黎.......”容辞再次吻下去。

这一回,是绵长而温柔的吻。

慢条斯理、却又充满温情,细细吮吸她的美好。

“容辞哥哥。”阿黎神色迷离却觉疼痛。

是被他胡子扎的。

微痒,她忍了会却没忍住,低低笑起来。

容辞停下:“坏丫头,笑什么?”

“容辞

哥哥。”阿黎坐起身:“让我好生看看你。”

容辞靠着床头坐下来任她看。

“容辞哥哥”阿黎就着烛火摸他的脸:“你怎么瘦了?没好生用膳吗?打仗是不是很辛苦?我听说你还上战场了可有受伤?”

“你一下问这么多要我回答哪个?”

“一个个回答我都想知道。”阿黎娇蛮道。

容辞将她又揽紧了些:“我没瘦一直好生用膳打仗不辛苦也没有受伤。只是.......”

“只是什么?”

容辞捏了捏她的肩怀中的小姑娘瘦了许多他心疼。

“只是很想你。”他说。

他无时无刻都想快点回来生怕回来得迟了就像梦里的场景一样看到的是躺在榻上毫无生气的她。

前世阿黎临死前的画面一遍又一遍地在他梦中出现将他折磨得快疯了。

“我也想你。”阿黎哭道。

他心疼她她又何尝不是?

听说他上战场她日夜担惊受怕。得知他打了胜仗又挂念他是否受伤。也不知他在外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仪容潦草连下巴冒出了许多胡渣都未察觉。

她的容辞哥哥素来温润俊逸何曾这般邋遢过?

阿黎心疼死了!

她凑过去一点一点地吻他的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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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章节)他的眼。又沿着鼻梁缓缓移到唇边吻他带着胡渣的下颌。

容辞阖眼仰头靠着任她亲直到喉结突然被温热的唇包裹时他猛地一颤。

“阿黎.......”他声音沙哑:“莫淘气。”

再这么下去他就要忍不住了。

他缓了缓打算起身:“阿黎等我我先去洗漱。”

他赶了几天几夜的路浑身脏污。

阿黎却撒娇不肯下来:“不要我就要你这么抱着。”

她不舍得离开他。

容辞莞尔无奈道:“好我再抱一会。”

.

容辞回京没瞒着旁人众人惊讶他居然回来这么快却又有些了然。

世子妃是被他看得跟眼珠子一样重得知人生病又岂不惦念心焦?

是以无论是朝堂上还是在睿王府众人都默契地不去打扰这对小夫妻。

但皇帝驾崩朝堂内外各样的事要处理本就需要个人主持大局。容辞却撒手不管了一句“交给尹绍歆和孟子维再不济去寻睿王”然后就关起门来陪他的阿黎去了。

他这般

撂开手,倒是将众人忙得不可开交。

尤其是睿王。

国不可一日无君,虽然人人明白容辞是最佳的新帝人选,可毕竟还有睿王在,且还是前太子的身份,自然要以他为先。

是以睿王既要忙着料理皇帝驾崩的后事,又要忙着登基,这般大的两桩事接踵而来,对于常年不理俗务的他一头两个大。

丈夫要登基,睿王妃也不得清闲,况且年关将近,还得准备过年事宜,便也跟着忙得找不着北。

如此一来,似乎全天下的人都在忙碌,只有阿黎的小院内一片温馨静谧。

容辞昏天暗地地睡了一觉,醒来后神清气爽。

不过他是被阿黎的咳嗽声吵醒的。

阿黎愧疚:“早知道我就不来看你了,你累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歇息。”

“无碍。”容辞拉她上床榻,掀开被褥将她裹进怀中。

“才喝过药?”他闻到她身上的药香,问道。

阿黎点头:“才吃过。这会儿快午时了,我怕你饿着,过来看看。”

“你用过膳了吗?”容辞问。

“还没呢,想等容辞哥哥一起用。”

“好。”

容辞抱着人翻了个身,压着亲了会。

却只敢点到为止,怕亲得狠了把持不住,受罪的还是自己。

过了会,他放开阿黎,喊人进来服侍。

洗漱过后,想到什么,他开口问:“世子妃吃的药方呢?拿来给我看看。”

“是。”凝霜赶紧去抽屉里取:“这是历来的药方,宫里的太医改了好几次,一次比一次用药金贵,可世子妃瞧着就是不见好。”

容辞接过药方看了看,他曾专研过一点医术,虽不精通,但药方还是能看懂的。

按着上头的症状描述,确实只是普通的风寒,用药也极其精准,缘何就.......

容辞狐疑地瞥了眼正在穿衣的阿黎,若有所思。

待用过午膳后,阿黎歇下,容辞径直去书房。

“去喊凝霜来。”他吩咐。

不得不说容辞很敏锐,仅瞧了眼药方就看出来病得蹊跷。若说其中有人捣鬼他是不信的,毕竟没人有这么大能耐在他睿王府动手脚。

他南下征战,留了许多侍卫和暗卫守护,明里暗里都是人,旁人不可能有机会下手。

可为何.......这样简单的病却迟迟不见好?

这也正是凝霜觉得奇怪的地方。

“世

子爷,”凝霜迟疑说:“有件事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世子妃生下来没多久就曾大病过一场,彼时也是病了许久,后来老夫人去上香时遇到个德道高僧,从高僧那求了道平安符回来,世子妃的病这才好。”

她说:“这些年,世子妃带着平安符鲜少生病,也很是顺遂。只是......奴婢前些日发现平安符没在世子妃身上,后来得知已转赠给世子爷了。”

她小心翼翼道:“奴婢没别的意思,只是这病蹊跷,兴许世子爷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可奴婢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怪力乱神........

若换做以前,容辞确实不信。可他重生了三次,由不得他信与不信了。

这其中,难道真有什么牵扯吗?

忖了忖,他问:“可知这香囊是哪位高僧所赠?”

凝霜说:“前些日奴婢还跟王妃提起此事,王妃说既如此再去向那位高僧求一个平安符。这高僧也不是旁人,就是南延寺的住持廖慧大师,不过王妃派人去求时,却听说大师出门远游了,且已去了一年多,不知归期。”

容辞沉默,片刻后,他对外吩咐:“速速派人去全国各处打探廖慧大师的行踪,但凡发现立即将人请回来。”

“是。”外头候着的沈牧领命。

.

明惠帝驾崩一个月后,睿王在满朝文武推举下,于腊月初登基。

新帝登基,封容辞为太子,阿黎为太子妃。

这本该是场盛事,可由于明惠帝才驾崩,且年关事多,一切从简。

容辞参观了登基大典后,回府跟阿黎说:“父皇封你为太子妃了。”

他说得平静,阿黎也应得平静,只淡淡“哦”了声。

容辞好笑:“你不高兴?旁人想来贺喜,被我通通拦着了。”

阿黎道:“高兴啊,容辞哥哥当了太子,我高兴。”

“不过,不论容辞哥哥是太子还是世子,不都是我夫君么?”她秀气的黛眉挑了挑,面上些许自豪。

容辞回京后还是头一次听她喊“夫君”,心头一热,抱着人又亲了顿。

亲完后,他气喘吁吁说:“阿黎,我带你去别院吧,咱们去别院养病。”

“世子哥哥不忙了吗?”

“不忙了。”所有事都不及她重要。

“可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呀。”

“你若想回来过年,我陪你,若想

在别院过年,我也陪你。嗯?

阿黎考虑了会,点头:“我听容辞哥哥的。

容辞带阿黎去别院是深思熟虑过的。

一来别院安静舒适,还有温泉养生。二来他正在收拾明惠帝残余势力,京城混乱,有过上次玉敏郡主推阿黎入湖的事,他不敢马虎大意。

于是,次日他从皇宫里出来,就抱着阿黎上了去别院的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阿黎被一束从帘子缝隙透进来的光刺了眼。

她迷迷糊糊醒来发现在途中。

“容辞哥哥,我们这是去别院吗?

容辞放下书,摸了摸她的头发:“再过两刻钟就到了。

她坐起身,依偎进他怀中。

“还想睡吗?容辞轻抚她的背。

“嗯,阿黎点头:“出门前喝的药太苦了,这会儿净想睡。

容辞回来后,更改了阿黎的药方,添了味苦药。往回阿黎怕苦,众人迁就她,不敢下猛药。

可容辞回来后极其严厉,旁的都能依她,独独在吃药上铁面无私。

为此,阿黎曾跟他哭过两回也不管用,最后还是乖乖地应了。

可容辞让婢女煎药时煎两份,每每阿黎喝一份,他自己也喝一份。

阿黎不解:“容辞哥哥又没病,为何也喝?

容辞没说话。

她不知道的是,他每日见她艰难地喝药,就心疼得紧,又岂忍心让她一人尝这苦味?

这世间的滋味,无论酸甜苦辣,他都要跟她一起尝。

阿黎又道:“大夫也说了,是药三分毒,容辞哥哥别再喝了。

容辞当下应了,回头仍旧没改,这些日下来,阿黎也懒得再劝了。

这会儿,困意上来,阿黎打了个哈欠。

她窝进容辞怀中:“我再睡会,到了别院叫我啊。

“好。

.

阿黎在别院住了几日后,别院来了两位客人。

正是许久不见的许佩玲和柴蓉蓉。

许佩玲是来道别的,而柴蓉蓉是来探望阿黎的,两人约定今日携手同乘。

彼时阿黎刚用过早膳,得知许佩玲和柴蓉蓉来了,立即招呼她们在暖阁吃茶。

“恭喜你呀,太子妃!柴蓉蓉俏皮说:“你是不知,我前日去别家吃茶时,京中贵女都在谈论你。

“谈论我什么?阿黎好奇。

“我也听得耳朵长茧了,许佩玲接话道:“旁人都羡慕你好命

,说白白捡了个太子妃当。可照我说,这种事,即便她们羡慕也羡慕不来。”

一来人跟人的命不一样,阿黎本就命格高贵。

再者,那些人也不看看,阿黎跟着容世子这些年有多危险,若不是容世子护着,又岂会好过?跟睿王府结亲,那就像走夜路似的,你不知道前头是深渊还是光明。

许佩玲觉得阿黎的胆魄跟那些贵女不一样,反正她就不敢嫁给容辞这样的人!

柴蓉蓉一口茶下腹,又吃了几块精致的点心,浑身暖融融舒服。

她叹道:“阿黎,太子真是宠你得紧,以前我不嫉妒,如今也忍不住嫉妒死了。”

阿黎笑:“这话从何说起?”

“你看旁人家哪个别院修地龙的?也就太子的别院修了,还到处都是,这每日烧地龙都得不少钱吧?”

许佩玲打趣她:“我还当你嫉妒什么呢?原来是嫉妒阿黎嫁了个有钱的夫婿。”

话落,暖阁里主子丫鬟都笑起来。

阿黎问许佩玲:“你何时出发?”

上个月,许佩玲跟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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