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颂英刚来厂子的时候还是一个毛头小子,和现在一样沉默寡言但青涩得不行,李元红也算是看着他成熟的,结果做出这样不负责的事情来。

和女同志谈完朋友,不清不楚地就要辞职去省城。

简直是当代孟世美!这种行为就该被万人唾弃。

李元红气咻咻的,替桃子感到不值。

孟颂英露出一个浅笑,李姐护犊子一样护着桃子,也许昨晚桃子的话并没有错。

她在这里会更有作为。

三言两语解释完后,李元红也只能叹气,面对省城的人,她和老孙不也只能弯腰折服,偶尔小小的反抗成功一回,都能乐得睡不着觉。

他们两个老东西尚且如此,又怎么好指责小年轻们呢。

她从抽屉里掏了掏,摸出一颗硬糖来递给孟颂英,这就是老一辈的道歉方式了。

孟颂英不吃,但还是接过放进兜里。

话说开后,王水桃又和孟颂英恢复了以往的相处模式,只是孙明和李元红常用那种看牛郎织女的眼神看她俩。

逗得王水桃都短暂忘了伤怀。

她也能看出来孟颂英这几天挺忙的,估计是在忙着收拾东西准备去省城。

想到此,王水桃像狗狗那样长长地哼出口气,下巴搁在窗台上,看外头的太阳。

莘县的冬天,是不怎么下雨下雪的,天上总是挂着不算暖和的太阳,偶尔也有阴天出没。

王水桃从前有着两百多度的近视,因为高中的时候坐在第一排,就没买过眼镜,好在度数没有上升。

大一的时候,倒是去配了一付,但戴着难受,王水桃也只能重新摘下藏进柜子里。

幸好大学的第一排,第二排位置还是相当充裕的,不用早起去抢。

她眯着眼沐浴阳光,眼前投下一片阴影,睁开眼,便是孟颂英的自带锐气的俊脸。

锐气是因为他最近瘦了些。

孟颂英有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幅度不大,靠近了才能看出来,以及直挺的鼻梁,眉骨也高,自带阴影。眼窝很深,看起来能轻而易举夹住单片眼镜不让它掉落。

菱形的唇部线条清晰,嘴角是一点圆而非一个尖,不笑时略有些严肃冷漠,笑起来倒很柔和。这是随了他亲娘,唇色也是浅淡的粉,有种该补补血了的错觉。

王水桃伸手,在即将触碰到他面颊的时候,猛然缩回,看看周围,没发现有人,才拍拍胸口放松下来。

孟颂英垂下眼睫,遮挡住失望的神色。

他邀请道:“去百货商店?”

王水桃也是来了这个年代才知道,原来供销社服务农村地区和县城周边的人多一些,也会有公社或者村庄入股。卖的东西和农业关系更紧密,比如镰刀、锄头、农药、种子这类农资,或者油盐糖醋布匹这类日用品。也提供农产品收购,老乡攒齐的鸡蛋就可以卖给供销社。

百货商店则不同,它是属于商业局的,供销社的东西它也卖,但商品更丰富多彩一些。除了那些之外,服装。鞋帽、五金、文具、手表、自行车这种也卖。

是正儿八经的国营企业,县城居民才是它的主要顾客群,农村人偶尔家里有大事,比如婚庆才会今百货商店采购。

不过不管是城里人还是乡下人都能得到售货员相同的对待,那就是不耐烦地翻着白眼为人民服务。

没什么人去举报,举报了也不会有人管,真有人管,也就是得到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歉,除了更生气没有别的作用。

顾客们也就慢慢习惯了。

偶尔碰到一次售货员心情好服务态度好的时候,甚至会觉得自己今天真是个幸运儿。

王水桃还惦记着那天无疾而终的约会,也想去看看来到这里后还没去过的百货商店,痛快答应了。

路过向阳街的时候刚巧碰上朱秋果还打了个招呼。

“这两天怎么样?”王水桃问她。

朱秋果红光满面:“很好,张平安被开除了,以后只怕也找不到工作,家里的两个老人倒是成天哭哭啼啼的,不过也快哭完了,昨天晚上就一个鸡蛋都是张平康吃的呢,从前他哪有这种福气。”

被她的笑容感染,王水桃也情不自禁微笑起来:“那你多注意他们。”

朱秋果点点头,表示明白。

她不会放松警惕的,两个都是打过她的男人,她还和李鱼混着呢,谁不听话就叫李鱼过来打一顿。

不过这两兄弟的胆子越来越小了。

和朱秋果挥别,王水桃看了孟颂英一眼,不知道宋百草和黄青杏两个人怎么样了。

仿佛是心有灵犀,孟颂英忽然说道:“革委会的林九阳吧宋百草和黄青杏带走了,两天前刚放回军团农场。”

是军团那边的人发现两人久不回来,以为是潜逃了,到处找人,才找到革委会那边。

林九阳放人放得很痛快,孟颂英估计他是把东西都搜刮干净了。

宋百草能藏下半块玉佩,藏东西的本事还是有的,但也抵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搜查。

王水桃:“嗯,还活着就行。”

她并不喜欢这对夫妇,虽然他们是孟颂英的亲生父母,每回见到他们,都能感觉到身上黏腻着两股打量的视线。

而孟颂英甚至比她更厌恶宋百草和黄青杏。

进入百货商店的大门,孟颂英有目标似的直奔二楼,一路走到售卖手表的柜台才停下来。

售货员懒洋洋地掀开眼皮子看了两人一眼,继续窝在椅子上再阳光下打盹。

王水桃比量了一下椅子和柜台间的距离,很肯定椅子是售货员自己拖过去坐着的。

她不再关注售货员,看向柜台玻璃下的一块块手表。

好吧,没有一块块,手表数量很少。

午后的阳光已经照不到这里,但也能看清表盘闪烁的微光。

柜台里头一共七块表,排成了一列。

左边三块是上海牌全钢的,看着宽大厚重,应该是男表。表盘是沉稳的墨黑,12点的位置嵌着颗小巧的红五星。

中间两块是宝石花牌的,稍微小一些,表盘是温润的米白色,指针细巧,表壳边缘刻着圈浅淡的花纹。

右边两块是钻石牌,表盘是深棕色的,微微凸起,表带是压了格纹的皮带。

王水桃只用过手机和教室前后挂着的钟看时间,对后世的手表就一窍不通,现在的就更不必说了。孟颂英倒是做过功课的样子,一一为她介绍过去。

“你是想买一块新的吗?”王水桃问道,她记得孟颂英有一块表的,就是和这里的都不一样,不像是金属的,更像是陶瓷的,黑色陶瓷,泛着温润的光。

孟颂英摇头,拿出一叠工业券和钱,敲敲柜台,轻咳两声:“劳驾。”

打盹的售货员又一次掀开眼皮子,扫过那把钱,才终于慢吞吞地走过来,打开玻璃盖子,手一撑就架住了。

“自己挑,要哪个。”

王水桃警觉地看向孟颂英:“我不要的哦,你买就自己戴好了。”

售货员换了个姿势,没那么不耐烦了,偷偷竖起耳朵。

孟颂英水润的眸子看过来,王水桃神情软了下去,她觉得这双眼睛像、像泡在奶茶里的珍珠圆子。

不是形似不是神似,是味道相似,都很甜。

她举起双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大号叉叉:“不行,你一招鲜吃遍天呐,看我也没用,不许学小狗!”

售货员在旁边呵呵乐,小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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