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发现就像一缕光,照亮了薇洛。

与夷渊相处后,这蹀躞带早在差点摔在地上的她心底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尤其是那浅色的鱼尾纹路,在疯狂对薇洛叫嚣着:看啊,你的记忆没有问题,那群说你记忆出了问题的才是傻瓜。

薇洛愈发坚定了。

她要戳破祂的假面。

事实就是这位河神使用了些阴谋和手段,以大画家渊公子的身份成了她的夫君,让她留在祂身边。

但不管怎样,现在,填报肚子是天下头一等大事,这也是“孤狼”的必备素养。

饭馆里,薇洛与夷渊四目相对。

疲惫但认真的眼对上有些深邃的笑眼。

她检索着这位“石头里蹦出来”的夫君全身已久,试图再找出其他佐证。

店小二过来见到的就是这副场景,一时有些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抱、抱歉,打扰二位了。”他似乎打扰这对男女了。

店员转身要走,被双臂交错的薇洛出言打断了,“不打扰,我正要点菜。”

女声清丽,店小二转回身去,好奇得第一时间望向薇洛的脸。

清雅如莲的姑娘品着茶、并不回望,“店小二,麻烦你们将这有名的河鲜、海鲜都上一碗,再来杯烧开的水,越热越好。”

小二疑惑了,他头一回见这种客人,大夏天喝开水,而且,“……客人当真要这么点这么多水产吗?”

这两个人吃,总共有六盘菜了。

“就按她说得办吧。”扮作阿渊的夷渊笑笑,望着她扁扁的小肚,心里感慨:居然这么能吃?

薇洛冲夫君阿渊勾了勾唇,但话却是对着店小二说的,“没事,我就尝尝,主要是他吃。”

都说神爱子民,既然他本体是河神,那应当不爱吃这些河里的子民,那要是河神吃了海神的子民,又会不会海鲜过敏呢?

佐证与试探中,掺着些好奇,夷渊都不用听心声,一下就感知出了娘子此行的目的。

祂暗暗勾唇,自己的确不太能吃海鲜,但薇洛此举让祂品出些不一样的味道。

没错,娘子,就像这样。

无论是悲伤、推开、厌恶也好,喜欢、紧拥也罢,只要是想着祂、关注着祂的,怎样都好。

薇洛饭量小,每盘正常扒个五、六口就已是极限。

在她吃的时候,阿渊没有动,就撑着下巴微笑着看她,薇洛只勾勾唇,当祂这是怕了。

待她吃完,巧笑着看丈夫阿渊拿起碗筷,与六盘虾、蟹作战。

瞠目结舌。

不到一分钟,木桌的桌布上只余空空如也的菜盘。

薇洛看着祂那一点也不鼓的肚子,还有一点没事的皮肤:“?”

这要是河鲜、海鲜过敏,已经是摄入致死量了……今天孤狼也在怀疑世界了.jpg

阿渊抬头,对上她震惊的眼神,扬起灿烂的笑,“娘子真会点,还省给我吃,好吃!”

谈笑间,轻薄水雾遮住了腿上些微泛起的红点,这将是祂隐瞒的小秘密之一。

可他不知道,自己原本想向薇洛反应的‘她点什么他都会吃、爱吃’这点,由于惊人的干饭速度和吃饭时总看她的眼神变了味。

这家伙果然是河神夷渊吧。

是和她结了婚、同时还有仇怨未消的那位神明夫君。

惊讹间,薇洛起身,却不小心打翻那杯做后手试探之用的开水。

滚滚水流直冲她的手,还冒着热气。

避无可避,薇洛提前在脑中预演了针扎似的感受。

这下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那种火烧火燎的针扎感迟迟未落。

“嘶——”阿渊伸手挡住了那杯水。

“!!你没事吧!”薇洛当即弹了起来,叫店小二端来冷水,便帮阿渊吹吹。

阿渊被烫的表情不似作伪,薇洛暗骂,她真该死啊,那手可是画家最重要的东西,老是纠结河神之梦,害人家不能靠手吃饭了怎么办?!

她这番在低着头自责,自然也就未看出夷渊呲着的嘴角有微微上扬的弧度。

是满足她对于祂的关注,也是得意于小伎俩的得逞。

是的,祂是装的,水也是祂趁机扯了桌布弄翻的。

*

今日整了这么一出,本就打算以渊公子娘子身份“借住”镇河府的薇洛,更得咬牙入住了镇河府。

尽管第六感告诉她离此人越远越好,但她不小心烫伤了人家,又没有钱赔偿这位有钱有闲的大画家,梦想还是在长安城拥有一套房……

总之,等阿渊公子伤好了,她攒够钱了就走。

进入府邸后,薇洛也没有闲着。

罗列了下现有条件,得出了以下这份孤狼保卫计划(紧急!重要!),并予以执行。

第一、严格守卫自身清白,杜绝夫君以此赖上她,或者她赖上夫君的可能性。

第二、收集夫君是河神或与传闻不符的证据(额外附加:此条需不伤及阿渊本人)。

第三、通过镇河府上各种资源暗中攒钱、学习防身术,以便以后进行快乐的孤狼踏青计划。

心里计划完,薇洛第一个瞄准的目标,就是上午才出现在府邸里,打扫卫生的下人阿柴。

这位仆人看着是个憨傻的大个头,又时常睁着那双狗狗眼,有点动静没点动静都在四处打量,无疑是个对这地方了如指掌的。

“你知道河神吗?”薇洛问他。

阿柴循声看向她,摇了摇手里的扫把,道:“神、神。”

“……”薇洛怀疑这是河神设下的什么禁制,又问,“你对自家主子公子阿渊了解吗?”

“不是渊、渊。”阿柴答她。

无法沟通,薇洛暂且认定他的确表里如一,是个憨傻的,放弃这个目标。

下午。

薇洛又跑到厨房里,找上了备好晚饭的下人阿爷,“阿爷,你知道河神吗?”

阿爷个头不高,留着些白胡、齁着背,闻言眯着眼的眼忽而睁开,有些锐利的视线扫过她。

迅速扫完,他又闭上眼,“知道哦,河神,传说嘛。”

薇洛知道,他说的是平乐镇自古就有的河神传说,由代代人唱响童谣传承。

现在流传的有两句,但不知为何薇洛总感觉它并不完整,她紧了紧挡在颈前的手。

总算碰上能好好沟通的人,薇洛追着他问话:“那阿爷,你知道我和阿渊是什么时候成婚的吗?”

“你们定的娃娃亲啊,时间……七月初七,你们自己定的。”阿爷边答,边收拾好了厨房,离开了这宅子。

怪了。

这群人说话和行事都好奇怪。

回过头,薇洛差点撞上一个身影。

她刚护住鼻子,就被大手扶住了肩膀,看清来人后,尴尬笑笑:“阿渊,你来了?”

“嗯,娘子在和下人聊什么呢?”阿渊又在灿笑,标准到每次的弧度都近乎一模一样。

这样的表情,就好像祂没有在为她和别人聊天而生气,如果忽略阿渊紧捏了她肩膀的话。

薇洛打着哈哈,说没什么想略过此事。

可阿渊却无端回了句,“如果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直接问我哦。”

语气轻柔,薇洛背后却无端升起一股凉意,也就是说,她刚才问的,他都听到了。

那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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