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幔如水波垂落,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朦胧界限,隔开了一方小小的空间,武晴安紧绷的背脊陷入软枕,终于放松下来,吐出一口绵长的气息。
听着帐外传来的窸窣声响,武晴安却心如止水,开始冷静思考起来。
当下最为紧要之事,便是保住自己的性命。同样刻不容缓的,是尽快找出那系统管理员。
他能篡改记忆,将剧情强行拉回既定轨道。若不将他找出,自己无论做什么,都可能被他轻易抹杀。
只要确立目标,其他诸事皆可暂且搁置,包括荀野。
虽说失去荀野让她满心悲戚,但原本男主便不属于自己,她也不愿耗费心力去重新挽回。倘若对方再次被抹去记忆,自己只会陷入无尽痛苦的循环。
财富没有了,可以想办法挣,爱情没有了,大不了孤独终老,可这性命却只有一条。
今日遭遇的冲击太大,武晴安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帐外的灯火被吹灭,武晴安床头的夜明珠散发着温润柔和的光。
她将夜明珠藏进锦被之中,屋内瞬间陷入一片墨色的黑暗。
荀野听着床榻上的动静,想着或许是自己的突然造访,使得对方难以安睡。
可若是从前,她早该寻着由头邀他同榻,何至如此疏离?
为何武晴安与记忆中的模样大相径庭,简直判若两人?仿佛她的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的灵魂。
想起刚刚武晴安藏起的药罐,荀野不禁好奇心起。
夜色已深,荀野侧耳细听,武晴安呼吸均匀而绵长,显然已然进入梦乡。
他坐起身,摸索着掀开了撒花床帐,只是屋内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见。
正思索着是否要点亮灯火,床榻上的人轻轻翻了个身,锦被缝隙漏出一缕柔和的莹光。
荀野轻轻掀开被角,便瞧见一颗夜明珠散发着莹润的光芒,照亮了这小小的一方空间。
怎么会有人抱着夜明珠入睡?
荀野唇角上扬,心中暗忖:床上该不会还藏满了金银珠宝吧?
心口蓦地一动,产生出一种异样感。
他将夜明珠放在床头,便看到枕边放置着那个药罐。
那药罐乃是用上等白玉精心制作而成,打开玉盖,里面是雪白膏体,幽香扑鼻。
这是……玉肤霜?
不对,这分明是之前他特意为凌暮雪寻来的雪颜膏。
此物为何会在武晴安手中?难不成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武晴安从凌暮雪手中夺回来的?
可她不是只有胸口有旧疤么,刚刚却伏在床榻上让人涂抹药膏,显然后背也有伤疤。
“叮”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炸开,荀野有一瞬间的耳鸣,紧接着头便疼了起来。
他手撑在床板上,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
而这细微的动静似乎惊动了武晴安,她拢了拢被子,翻过身平躺在床上,那张娇俏的小脸近在咫尺。
若有若无的体香萦绕在鼻尖,抚平了荀野纷乱的思绪,却又无端生出几分旖旎的念头。
荀野凝视着武晴安娇憨的睡颜,瞥见她微微敞开的领口,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竭力压抑内心涌动的情绪,轻轻将雪颜膏放回原处。
回到已经冰冷的被窝中,荀野逐渐冷静下来。
他竟会因一时好奇做出这般荒唐事——夜半爬上武晴安寝榻,此刻想来只觉荒谬至极。
更令他心惊的是,这般行径做来竟如此熟稔,仿佛之前他便有过这般荒唐一般。
尤其是武晴安身上那股干净温暖的甜香,如羽毛轻扫过心头,搅得他心绪难平。
荀野一夜未眠,直至东方泛白,他便匆匆起身去了浴房。一桶冷水兜头浇下,连早膳都未用就跑去练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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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空放晴。
武晴安吩咐丫鬟将红木摇椅搬到院中,她倚在摇椅上,惬意地晒着太阳。
身侧置有一小案,上面摆放着干果点心与香茶。
翠雀抱着一个长匣,眉头紧皱地走到武晴安面前,打开匣子问道:“夫人,这紫檀弓您不是极为喜爱吗?当真要还给侯爷?”
“人家昨日都张口要了,能不还么。”武晴安随手捏起一块坚果仁放入口中,不甚在意的说道,“库房里弓箭多得是,待我想玩之时,再挑一把便是。”
翠雀依旧皱着鼻子,不满的说道:“侯爷怎如此行事,送予您的东西,竟还索要回去。”
武晴安瞧了瞧腕上的那对羊脂玉镯,那是荀野之前送给自己的,心情愉悦了几分,笑着说:“没关系,我宝贝多的是。赶紧送去吧。”
翠雀合上长匣盖,抱着东西退了下去。
武晴安仰面望着碧空,抬手遮住刺目阳光,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自言自语道:“没关系,武绵绵,不过是重新开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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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崇收到翠雀送来的长匣后,打算将其收入墨池书房内,途中,恰好遇到手握两个大包子的余典基。
那莽汉一口咬去半个包子,声音洪亮地与林崇打了个招呼,大笑着走到他身旁,问道:“老林,抱什么好东西呢?”
林崇侧身躲开余典基伸向长匣的手,啧了声说:“莫要乱动,里面是侯爷珍视之物。”
“珍视之物?”余典基好奇心起,追问道,“什么宝贝?”
“便是那把紫檀反曲弓。”
余典基塞包子的手顿了下,满眼了然:“哦,你说那把弓啊,你这是要给夫人送去?”
“当然不是。”林崇答道,“要将东西送回墨池妥善放置。”
“送回墨池?”余典基满脸不解,“可前日将军教夫人射箭之时,不是说要把这弓赠予夫人练手吗?”
林崇脚步一顿,嗤笑道:“怎么可能,你一定是听错了,肯定也看错了。”
“没有啊,我听得真真的。我回去还问过你,将军与夫人感情怎这般好,你还说夫人如今变了个人,侯爷亦是如此。”
“你定是听岔了。”林崇对此事却完全没印象,摇头说,“这弓对侯爷何等要紧,岂会随意赠人?况且,将军与夫人的感情,我们再清楚不过,不过是为安抚老夫人,维持表面的和睦恩爱罢了。”
余典基这下真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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