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妙真从床上伸了个懒腰,还是家里的床舒服。恋恋不舍的起床后,她就先和梅氏一起用饭,还见到了两位弟弟,把自己从无锡带回来的玩意儿分给她们,又去陶家拜见了茹氏,方才去找马玉兰玩耍。

却没想到马太太支支吾吾的,妙真不解:“伯母,马姐姐她怎么了?”

“真真,你回去吧,你马姐姐生了病,不能见人。”马太太打发她回去。

妙真回来后,立马问起梅氏:“这马姐姐她怎么了?马伯母也不让我见她。”

梅氏小声道:“我听说是患了恶疾,还请过道士辟邪,也不让见外人,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既然这样,想必也是不想惊动别人。”妙真怕是阴私之事,也就不再多问了。

这些年她跟随师父治病,多有富户大家,你要主动看病,病才会好,若是说话藏藏掖掖,大夫辨证不准确,那也是白治。

中午,她搓枣核大的艾柱,隔着生姜帮徐二鹏灸手三里。

徐二鹏灸了之后,妙真又帮他刮合谷穴,他舒服的往躺椅上一靠:“家里有真真这个大夫,可比什么都好,我这手都感觉气血全通了。”

“爹,您也太夸张了。”妙真只是笑。

徐二鹏原本常常因肩膀手疼睡不着,今日中午灸了之后,竟然舒服的想睡觉了。

若说茹氏在女科上颇有成就,常常辨证准确,然谈氏则非常擅长温灸之术,可以说得上是起沉疴,愈固疾。

又非常重视丹溪学说,所以妙真如今看的很多书都是朱丹溪有关的。

徐二鹏这么一灸,丰娘也来了,她是左边脖颈处有包块,她很是担心:“我用鸡血和香火涂抹都没效,小姐,我这是什么病啊?这还能动呢。”

妙真摸了摸,先消除病人的紧张气氛:“这不打紧,以前我遇到过,这是痰核之症。《丹溪心法》说一人患虚损,全身都是块。”

丰娘在梅家的时候就劳碌,到了自家稍微好一点了,她也闲不住。妙真带她进了内室,先让她褪去外衫,灸了左侧的翳风穴和肩井穴。翳风穴是手足少阳之会,肩井穴就更重要了,在灸的过程中,她又开了方子。

“我给您喝当归连翘汤,能扶正托毒,透脓生肌。再加二陈汤,您不知道二陈汤是一身的痰都能治,苍术二钱,这苍术也是能绝痰的,青皮给您也下了一钱,这能散结消痰。”妙真解释道。

虽说她有谈允贤弟子的头衔,但是总得自己闯出自己的名堂来,现代可以在医院慢慢积累名声,古代就得先做起口碑,所谓口碑就是从里到外。

先帮家里的人看好病,再开始医治街坊邻里,如此名气很快就传出去了。

想到这里,她还怕丰娘不肯拿钱吃药,准备拿自己的体己,丰娘赶紧道:“小姐帮我诊治就罢了,还要帮我买药,那我就不是个人了。”

丰娘虽然是梅家的人,但到徐家后,深得梅氏信任,每年过年都会给一笔赏钱她,她将来也是准备在徐家养老的,所以对妙真和两个弟弟都当自己孩子似的。

妙真阻止她:“我手里还有钱的,您放心吧。”

说罢,让丫头把药方拿到前面让小厮去药铺抓药。

丰娘满脸感激,妙真却让她不必在意。

等丰娘离开之后,她正欲歪一歪,要知道帮人家针灸治病,自己也是有点累的,更何况前几日舟车劳顿的。

刚眯了一会儿,就见妙云来了,妙真忙起身:“大姐姐怎么来了?”

“我听我爹说你回来了,所以过来看看。”她见妙真在家穿的药斑布的上衣,下面是白棉麻的裙子,很简单素净,完全不像是富家千金的样子。

妙真也并不觉得自家是富家千金,他爹如今手里也不过几百两银子,一大家子都指着书铺,又没田地又没祖产,只要来一场大事就风雨飘摇。

但见妙云专程来看她,还带了果子来,妙真笑道:“咱们俩也有几年没见了,且说说话吧。”

妙云微笑点头,又说她娘如今去给方家人做嫁妆,要做两年之久,还道:“我娘如今眼神不大好,真希望她别一直绣了。”

“绣娘就是很容易这般,你到时候买些菊花枸杞给大伯母泡茶喝就好了。”

苏州多绣女织户,很多到了四十多岁就几乎是眼神模糊了,也有少数一些天赋异禀的人到八九十岁的年纪仍旧能够绣花的。

二人闲话几句,妙云不动声色道:“我记得你绣花是跟着你们家女先生学的吧?”

“对啊,从画花样子到打样怎么配色选线都教了的。”妙真说来还有些想念仇娘子。

妙云当然是来套话的,她娘虽然做过女塾师,但那是看在叔外公的份上,现在可没这么好的事情了,自己既然以仇娘子的徒弟自居,当然得了解。故而,她又要看花谱,妙真不知道妙云存着这样的心思,就把花谱的册子让小喜拿了来。

这妙云把册子拿在手里,一边和妙真说起徐四娘成亲送些什么,一边暗自把花谱的顺序记下来。

但她也不好做的让人看出来,又说起别的话题来:“喏,我看你这花谱从易到难。就跟咱们读书似的,我记得你当时在余秀才那里读的,后来到仇娘子这里,有区别吗?”

“有啊,区别大了。仇娘子教我们读书写字庖厨女红这些不说,主要是在诗词歌赋上很下功夫。”妙真笑道。

妙云又很感兴趣似的闹着要看妙真的笔记,妙真指了指左边书柜:“喏,就在那儿呢。”

“我去看看,看和我学的有什么两样。”妙云笑着过去。

妙真起身道:“那姐姐就看吧,正好我要整理医案了。”医案是非常重要的一项工作,到时候患者治疗效果如何,都是有所本的。

医案写了,她还要搓艾壮,做香囊,还是有不少事情要做的。

妙云就偷偷看妙真的笔记,但见她看了半个时辰后,见屋里真安静,遂立马起身告辞,妙真让丫头送她出去。

等丫头回来了,妙真才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大姐姐仿佛今日对我女学的东西特别感兴趣?”

小桃素来钝感,觉得不知道,小喜却道:“您花了那么些钱学的东西,她肯定想借故学了去,不如奴婢帮您先把书收起来放箱子里吧。”

“也成,外面摆着医书就好。”妙真道。

妙云不知道妙真已经察觉了,回去后,先把自己在她那儿看的用纸笔记下,至于花样子她不愁,因为她自小学画画,还跟着她娘学刺绣。

但是要自己做花谱,就得买颜料,她的颜料早就不够了。

可颜料的钱还得找她爹要,她娘对每一文钱的出处都看的紧,她爹虽然不通人情世故,有时候还假清高,却是个软心肠经不住人家求的人。

她立即去徐大郎那里哭求一番,“女儿好容易得到这个活计,又是那样的富户人家,若是不拿出些真凭实据,怕是人家会说女儿。”

见女儿哀求,徐大郎只好把徐二鹏借给他赁房还剩下的五两,拿了三两出来给女儿,另有二两自己偷偷收着,这二两还要给徐四娘添妆用。

给完之后,他才苦笑一番,自己这才真真是一无所有了。

却说徐四娘婚期在隔日,妙真新做的衣裳就已经送来了,在家穿的简朴些不打紧,出去外面还是要像样些。

白挑线的裙子,豆绿的比甲,再有一串金三事的禁步挂在胸前,耳朵上挂着金柳叶的坠子,妙真调了些脂粉薄薄的扑在脸上,看着靶镜里的自己,虽然算不得倾国倾城容貌出众,但也算得上秀丽端雅了。

打扮完了之后,随爹娘一道去了枫桥,楼房前面早早就搭起了棚子,后面灶房请的是包氏的娘家弟弟过来烧饭的。

梅氏就略显不满意:“怎么请他来?”

“这其中有什么事故么?”妙真还不知道。

梅氏道:“上回你弟弟洗三,你三婶把她兄弟叫到咱们家里来,家伙什都搬来了,我们就同意了,说是九桌的客人,偏预备十桌。不仅如此,一桌就收五钱,客人们用完饭,他也不让他的人来收拾。”

“怪道的,就是如今市面上五果五菜的筵席,狮仙斗糖桌面,也不过五钱而已。”妙真想这包家舅爷真黑心。

梅氏又道:“还有呢,卖烧饼的老高得了重病,人还没死呢。包大舅架着一班人要上门给人家办丧事,被高家人打了出来。”

妙真听了都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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