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门铃清脆地响着,江以苿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活,听见声音赶紧擦了擦手去开门。门刚拉开一条缝,就见顾钊明站在门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神像淬了冰,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就是那个贱货?”

江以苿被这没来由的辱骂惊得一愣,随即皱紧眉头,语气也冷了下来:“你怎么说话呢?嘴巴放干净点!你是谁啊?找错地方了吧?”

两人正僵持着,程星眠抱着个布娃娃从客厅跑过来,看见门口的人,眼睛一亮,甜甜地喊了声:“顾叔叔!”她仰着小脸看了看顾钊明,又望了望江以苿,没察觉气氛不对,脆生生地说,“我爸爸出去了,顾叔叔你进来等吧。”

顾钊明的视线落在星眠身上,那股狠戾的气稍微敛了敛,却依旧没给江以苿好脸色,冷哼一声,径直从她身边挤了进去。江以苿站在原地,攥着门把手的手指泛白,心里又气又疑,不明白这男人哪来的火气。

程迢也刚推开家门,还没来得及换鞋,顾钊明的拳头就带着风砸了过来,结结实实地落在他侧脸。程迢也踉跄了一下,捂着腮帮子火冒三丈:“你干什么?疯了吗?”

顾钊明喘着粗气,眼底翻涌着压抑多年的火气,却忽然低低笑了起来,笑声里裹着股说不出的憋屈:“我?我是想告诉你件事。”

“有话不会好好说?上来就动手是什么意思?”程迢也咬牙瞪他,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顾钊明没理他的质问,转头看向站在客厅角落、被吓得眼圈发红的程星眠,声音尽量放平缓:“星眠,乖,先回房间玩会儿积木,叔叔跟你爸爸说几句话。”

星眠怯怯地点点头,抱着布娃娃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卧室,轻轻带上了门。

客厅里瞬间只剩下两个男人的对峙。顾钊明上前一步,眼神像淬了冰,一字一句道:“我真后悔,后悔那天晚上给你打了那个电话。早知道你今天会这么对她,当初我就该先下手为强。”

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声音里带着压抑多年的痛:“我喜欢阿冉,喜欢了多少年,你不是不知道。现在你把她丢了,我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让我能光明正大地去疼她、护她。”

程迢也被他这话砸得一愣,脸上的怒气僵住,随即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像是被戳中了什么隐秘的痛处,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一个字。

程迢也摸了摸被打疼的侧脸,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淡淡地说:“如果最后是你陪在她身边,那也不错。”

顾钊明反倒被他这平静的态度噎了一下,气不打一处来:“不是,你就这反应?”他上前一步,眼神里满是鄙夷,“你就一点不心疼?一点不愧疚?真是个没良心的渣男!”

“他怎么会没良心?”江以苿不知何时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脸上带着几分挑衅的笑意,往程迢也身边靠了靠,“因为他现在爱的是我呀。”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根针,精准地刺向两人之间紧绷的空气。程迢也皱了皱眉,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她的话。顾钊明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心头火起,攥紧的拳头差点又挥了出去。

顾钊明深吸一口气,像是把那股翻腾的火气强压了下去。他松开攥紧的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神复杂地看了程迢也一眼,又扫过江以苿,语气沉了沉:“算了。”

“爱情归爱情,友情归友情。”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疲惫,却透着股斩钉截铁的认真,“咱俩这么多年的情分,总不能说断就断。以后该是朋友,还照样是朋友。”

他抬眼直视程迢也,语气里带着点自嘲,又藏着点没说透的无奈:“要不是把你当兄弟,把阿冉当自家人,我今天犯不着来这一趟,更犯不着跟你动拳头。”

说完,他转身往门口走,脚步有些沉,像是卸下了什么,又像是扛着更重的东西。走到玄关处时,他没回头,只撂下一句:“星眠我改天再来看,你……好自为之。”

夜色漫进窗棂时,阮桃西坐在沙发上,怀里紧紧抱着那个冰凉的不锈钢骨灰盒。盒子被摩挲得有些发亮,边角的弧度都磨得温润了些。

她把脸贴在盒面上,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来,让眼眶里打转的热气稍稍退了些。“阿昊,”她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浓重的鼻音,“今天店里来了个小朋友,圆滚滚的,笑起来眼睛像月牙儿,特别招人疼。”

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盒盖的缝隙,指甲泛白,“如果……如果我们儿子没走丢,现在也该跟他一样大了,也该会奶声奶气地喊妈妈了。”

空气里只有她压抑的抽气声,窗外的月光落在她肩上,冷得像一层霜。“都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没找到他。”她收紧手臂,把骨灰盒抱得更紧,像是抱着最后一点念想,“阿昊,求求你了,在天有灵,就保佑我吧。让我们儿子快点回来,哪怕让我看看他现在什么样也好……我真的……真的好想他啊。”

最后几个字碎在喉咙里,变成压抑的呜咽。她低着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怀里的骨灰盒安安静静,映着窗外一点微弱的光,像在无声地听着她年复一年的祈愿。

顾钊明把车停在云冉知公司楼下,等她坐进副驾,才状似随意地开口:“有件事,想问问你。”

云冉知正系安全带的手顿了顿,侧头看他:“问吧。”

顾钊明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指节微微泛白,喉结滚动了一下才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喜欢你很多年了,你觉得……我有没有可能追得到你?”

云冉知像是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愣了两秒,随即垂下眼帘,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如果?那就没有如果了。”

顾钊明心里那点鼓起的勇气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倏地瘪了下去。他避开她的目光,转头去拧车钥匙,发动的引擎声掩盖了他一瞬的狼狈,声音也放得更随意些,像是在给自己找台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问问,你现在有没有重新谈恋爱、甚至再婚的打算?要是有的话,我也好……考虑考虑要不要给你介绍合适的人。”

话出口,他自己都觉得这借口蹩脚,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瞟向云冉知,心里暗暗捏着把汗。

云冉知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侧脸在路灯光影里显得有些朦胧。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开口,声音轻得像风拂过水面:“没有。”

她转过头,眼神里带着点近乎透明的坦诚,又藏着点只有自己才懂的执拗:“这话我只跟你一个人说——其实,我还爱着程迢也。”

顾钊明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紧,指腹蹭过冰凉的皮革,发出细微的声响。

“不过你别担心,”云冉知笑了笑,那笑意里没什么苦涩,反倒有种奇异的平静,“我早就想明白了。大概是从某一年开始吧,我就告诉自己,要是哪天我的爱人不爱我了,我就放过他。”

她望着前方亮起的红绿灯,语气轻轻的,却异常笃定:“我可以一个人继续爱着他,只要这份喜欢还在,我就觉得开心,觉得心里有个念想。至于他爱不爱我,我们还在不在一起……这些,其实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车厢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引擎平稳的运转声。顾钊明看着她脸上那份近乎自洽的释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却一句劝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云冉知解开安全带,侧头对他说了声“谢谢,早点回去”,便推门下了车。顾钊明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她的身影走进楼道,直到那扇单元门缓缓合上,才慢慢收回目光。

车厢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窗外的路灯透过玻璃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像是终于卸下了所有伪装,低声自言自语:“原来心上人还是有心上人。”

话音落下,只有车窗外偶尔驶过的车流声回应。他就那么坐着,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方向盘,眼底翻涌的情绪慢慢沉淀下去,最后只剩下一片沉沉的落寞。

方案很快就敲定了,林书淮过来交定金时,阮桃西正对着电脑调试着什么。见他进来,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屏幕:“这边做了VR模拟视角,你点进去看看效果。”

林书淮依言操作,虚拟画面里的儿童房渐渐清晰。阮桃西在一旁解释,语气里带着点雀跃:“你看,床头我特地加了拉布布的图案,就是圆圆喜欢的那个。还有墙上的壁画,也嵌了几个拉布布的卡通形象,孩子应该会喜欢。”

她顿了顿,想起那天圆圆兴奋的模样,嘴角弯了弯:“本来想问问你意见,又怕提前说漏了嘴,就先按这个设计了,要是不合适……”

“合适。”林书淮打断她,目光落在虚拟画面里那个满是童趣的房间,眼底漾开点暖意,“他肯定会喜欢的。谢谢你,这么用心。”

阮桃西笑了笑,关掉VR界面:“应该的,毕竟是给孩子的空间。定金我收了,后续有什么想法随时跟我说。”

阮桃西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对林乐圆总有种莫名的亲近,连带着对这个孩子的房间也格外上心。装修期间,她总忍不住抽时间过去看看进度。

这天下午,工人刚装完顶角线,她正站在房间中央端详细节,头顶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截松动的顶角线就带着水泥碎屑直直往下掉——落点正是她站着的位置。

“小心!”

一声惊呼刚落,阮桃西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力量猛地往旁边带。天旋地转间,她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后背重重靠在墙上。耳边是重物落地的闷响,伴随着工人的惊呼。

她惊魂未定地抬头,撞进林书淮带着急色的眼眸里。他还维持着把她抱开的姿势,手臂肌肉紧绷,呼吸都带着点不稳:“没事吧?有没有被砸到?”

阮桃西摇摇头,心脏还在砰砰狂跳,后知后觉地感到后怕。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他胸腔的起伏。她猛地回过神,挣开他的怀抱,脸颊有些发烫:“没、没事,谢谢你。”

林书淮松开手,目光落在地上那截脱落的顶角线,眉头紧锁,转头对工人沉声道:“怎么回事?赶紧处理好,检查所有连接处!”说完,他才又看向阮桃西,语气缓和了些,“以后别站在这种刚施工完的地方正下方,太危险了。”

阮桃西看着地上的碎屑,脸色还有些发白,声音里带着点后怕,也藏着自责:“是我的问题,是我们工程做得不够仔细,才出了这种事。”她抬眼看向林书淮,眼神里带着点歉疚,“你没怪我,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哪还敢说别的。”

刚才那一瞬间的惊险还没褪去,她指尖微微发颤,心里暗骂自己疏忽——明明是自己反复叮嘱工人要注意安全,结果还是出了岔子,甚至差点伤到他。

林书淮见她这副模样,眉头皱得更紧,却不是生气,反倒带着点无奈:“跟你没关系,是施工的问题。”他弯腰捡起那截脱落的顶角线,语气沉了沉,“我会让他们彻底排查,你别往心里去。”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依旧有些发白的脸上,又补充了一句:“你没事就好。”

林书淮望着窗外施工的脚手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语气里带着点犹豫:“你说……我要去相亲吗?那天圆圆说想要个妈妈,我这心里就总七上八下的,拿不定主意。”

阮桃西正蹲下身检查地板的平整度,闻言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看着他笑了:“你这大好的青春年华,长得又这么周正,干嘛非得去相亲?”

她走近两步,语气认真了些:“别为了孩子就急着凑活。多看看身边的人,慢慢找,总能遇到个你真正喜欢、也对圆圆好的。感情这事儿啊,得心甘情愿才有意思,靠相亲硬凑,哪能长久呢?”

林书淮被她说得愣了愣,转头看她时,阳光刚好落在她脸上,碎发被风吹得轻轻动着,眼里的认真劲儿看得他心头微微一动。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心里那点摇摆不定,好像忽然被什么东西轻轻拨正了些。

林书淮被她刚才那番话说得心头微动,看着她收拾工具的背影,鬼使神差地问了句:“那你呢?你怎么也没结婚?是……太挑了吗?”

阮桃西的动作顿了一下,手里的卷尺滑落半截,在地上轻轻敲出一声响。她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异常平静,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我结过呀。”

她抬手按了按心口的位置,眼神飘向远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男人不在了,不过……他在我心里,永远活着呢。”

空气里静了几秒,施工的噪音仿佛都远了些。林书淮看着她眼底那片藏得很深的怅惘,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喉结动了动,想说句抱歉,却又觉得多余,只能讷讷地移开目光,低声道:“抱歉,我不知道……”

“没事。”阮桃西弯唇笑了笑,那笑意却没到眼底,“都过去挺久了。”她弯腰捡起卷尺,转身继续忙活,像是刚才那句轻飘飘的话,只是随口带过的寻常事。

周末的商场门口人来人往,程迢也牵着程星眠的小手站在约定的位置。星眠穿着条粉色的小裙子,嘴里哼着刚学会的儿歌,时不时踮脚往路口望:“爸爸,妈妈怎么还没来呀?”

程迢也刚想说“快了”,目光就被街角那个熟悉的身影攫住。云冉知穿着件米白色的风衣,头发比上次见时短了些,正提着个纸袋朝这边走,风掀起她的衣摆,步子轻快得像踏着风。

有那么一瞬间,程迢也觉得周遭的喧嚣都退成了模糊的背景。他看着她走近,看着她脸上扬起的笑意,看着她弯腰跟星眠打招呼,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传来一阵陌生的悸动。

多久没见了?好像也没多久,可又好像隔了很久。离婚后刻意避开的那些日子,此刻在她出现的瞬间,忽然变得清晰又遥远。他甚至有点恍惚,忘了该说些什么,只觉得眼前这个人,既熟悉又陌生,陌生到让他生出一种久违的、带着点慌乱的心动。

“爸爸,你看妈妈来了呀!”星眠拽了拽他的手,他才猛地回过神,掩饰般地清了清嗓子,目光移开,落在别处:“来了就进去吧,星眠不是说想吃披萨吗?”

餐厅里满是周末的喧嚣,邻桌的孩童笑声、大人的谈天声混着食物的香气弥漫开来,大多是阖家出游的热闹模样。

云冉知牵着星眠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仰头对程迢也说:“你去点单吧,我们喜欢吃什么,你都知道的。”语气自然得仿佛他们从未有过间隙。

程迢也心头微漾,那些刻在记忆里的细节瞬间翻涌上来——他当然知道,她不喜欢吃牛肉,总说那嚼劲磨得腮帮子累;星眠偏爱芝士,总把披萨边的芝士拉得老长。

他定了定神,走向吧台时扬声报出餐品,声音清晰:“一份鸡排意面,不要香菜;一份原味披萨,边缘多烤两分钟;再加一份芝士条,要现烤的。”

报完才意识到,这些偏好他竟记得分毫不差。转身时对上云冉知望过来的目光,她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轻轻弯了弯唇角,没说什么,只低头陪星眠玩起了桌上的小玩具。程迢也站在原地,指尖微热,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又酸又软。

程迢也和云冉知几乎同时伸手去拿冰镇的可乐。指尖相触的刹那,冰凉的触感混着一丝微麻的电流窜过,云冉知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手,抬眼瞪他时,脸颊泛起一点薄红。

“要死啊你?”她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点嗔怪,更多的却是刻意拉开距离的疏离,“有妇之夫了,就不知道注意点分寸?”

程迢也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她皮肤的温度。那句“有妇之夫”像根细针,轻轻刺了他一下。他看着她别过脸去的侧脸,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只默默拿起那两杯可乐,递了一杯给她,声音低了些:“抱歉。”

云冉知没接,只示意他递给星眠。小家伙正眼巴巴瞅着可乐,接过杯子时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浑然不觉爸妈之间那瞬间紧绷的气氛。程迢也把另一杯放在云冉知面前,指尖在杯壁上凝了层水珠,像他此刻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

邻桌的小朋友跑着取餐,脚下一绊猛地往前扑,手里的半杯可乐脱手而出,不偏不倚正朝着云冉知的方向泼来。

云冉知刚要起身躲闪,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道攥住,整个人被猛地往旁边一带,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程迢也的手臂紧紧圈着她,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那杯可乐擦着她的衣角泼在地上,溅起一片褐色的水花。

云冉知愣在他怀里,眼睛瞬间瞪得溜圆,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须后水味,心跳漏了半拍。下一秒她猛地挣开他的怀抱,往后退了两步,脸上泛起薄红,语气带着压抑的火气:“分寸!我要跟你说几次?”

她抬眼瞪着他,眼神里满是戒备和疏离:“程先生如果这么喜欢出轨,麻烦去找别人,好吗?我可没兴趣当小三。”

程迢也的手还僵在半空,脸上的担忧瞬间被她的话刺得生疼。他皱紧眉头,声音沉了下来:“阿冉,你有必要跟我说话字字带针、句句藏刀吗?我刚才只是想救你。”

“救我?”云冉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那真是多谢程先生‘救命之恩’。难道要我跟你客客气气、甚至相亲相爱?不好意思,我没那爱好——勾引别人的老公,我嫌脏。”

最后几个字像冰锥,狠狠扎在程迢也心上。他看着她眼里那层厚厚的冰壳,张了张嘴,却发现所有解释都堵在喉咙里,只剩下一片密密麻麻的疼。旁边的星眠被这阵仗吓得眼圈发红,小声喊了句“妈妈”,才让剑拔弩张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些。

程迢也推开家门,一进门就看见江以茉窝在沙发里,手机屏幕亮得刺眼,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嘴里还时不时念叨着“上啊”“推塔”。客厅地板上扔着几件换下来的衣服,茶几上堆着吃剩的外卖盒,一片狼藉。

刚才在餐厅被云冉知刺出的火气还没压下去,此刻看着眼前这副景象,一股无名火“噌”地窜了上来。他把外套摔在玄关的柜子上,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你在家就整天打游戏?家务不干,衣服乱扔,都这个点了也不煮饭,你能不能……”

“你有病啊?”江以茉被打断游戏,不耐烦地抬起头,眼里满是嫌恶,“吼什么吼?”她放下手机,抱臂看着他,语气尖锐,“是,我们领证了,但你去查查哪条法律规定老婆必须给老公洗衣做饭?你是找老婆还是找仆人?”

她站起身,踢开脚边的衣服,声音更冲了:“这些事你自己不会干?凭什么天经地义就得是我的活?我上班不累啊?回家放松一下怎么了?不想干你可以请钟点工,少在我面前摆脸色!”

程迢也被她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样子,再想起云冉知从前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的模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疼。他张了张嘴,最终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不可理喻。”转身进了卧室,重重带上了门。

客厅里,江以茉“切”了一声,重新拿起手机,游戏里的厮杀声再次响起,仿佛刚才的争吵从未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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