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ndm30/“致2018年7月10日的林彌初”
时间倒回到2008年7月初,附中教室。
日光透过白纱落在桌面,形成一块小小的光斑,窗外槐影绰绰,绿意浓厚。
林弥初趴在课桌上,把厚厚的复习教材堆在两人座位中间,整个身子背对着这头,遮挡着手里的信纸。
柯叙凛写了没几个字,就有些不耐烦地伸直了长腿,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响动。
他侧着脸坐得松垮,斜额盯了她一记,吊儿郎当地转着笔,水笔在指尖翻飞出流畅的弧度。
“这个落款你写几号?”
“你写完了?”
“还没,就是先问问。”
林弥初探头过去,他飞速伸掌将手头的纸往下一压,藏在怀里收起来,嗓音散漫:“干嘛?偷窥啊?”
“让我看看会怎样?”
“不是说写给十年的你,你现在看了,十年以后看什么?”
他拿笔戳她的胳膊:“喂,到底写几号啊?”
“写7月11日,考试那天咯。”
“你是有自信考试会考得很好吗,还搞个考试纪念日。”
林弥初火速改口:“那就写10号好了,你快点写啦。”
她垂着眼,自顾自低下雪白的颈写得专注,认真到连发丝飘到额前都浑然不觉,好像真的在和十年后的他说些什么话。
是期许?祝福?还是别的什么?
柯叙凛猜不到,半眯着眼睛,心头被好奇的情绪折磨得微微发痒。
目光落回到自己的那张空白的纸上,却始终没什么头绪。
他没有什么浪漫细胞,也不太喜欢写这些类似于寄语的东西,让人感觉好像马上就要分别。
可他和林弥初并不会分开,五年、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他们会一直和现在这样呆在一块。
无论她想听什么话,他都可以在十年后当面和她说。
柯叙凛抵着额,百无聊赖地盯着她的背影,一直一直看着。
修长的手指侧握着笔,在纸张上随意落下几笔,很快勾勒出一个少女的轮廓。
林弥初写了多久,他就照着她的样子画了多久。
快要完稿的时候,柯叙凛忍笑挑着唇,在她那张肖像的脸上,加了几根小猫胡须。
那张原本有些冷淡的脸,一下子变得张牙舞爪生动起来。
林弥初写完干脆利落地收笔,目光瞥过来的时候,正好撞到他不动声色地放笔,迅速收起纸张。
她疑惑地问:“你写完了?”
柯叙凛一脸镇定地将那幅大作装模作样地叠起来,点点头:“早写完了啊。”
“那我们去找个地方埋起来吧,”林弥初把自己的那张纸,连同另一张东西,神神秘秘地一块放进那个时光胶囊里,“我听说在台大附近,有棵年纪比我们还大的树,不然的话我们就埋到那里吧。”
柯叙凛的心思还在那张没画完的画上,压根没怎么听她在讲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说好。
两人坐公车去了那棵据说根系特别旁大的加罗林鱼木前,借了把铲子合力挖土,把手里胶囊郑重地埋了下去。
随后一块回了家。
林弥初站在家门前,掏钥匙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过头,问身后的人:“我怎么感觉你刚刚好像没写多少字。”
“怎么会,”柯叙凛偏过脑袋,额前的黑色碎发半遮着眼,“你想多了。”
“写了一整页,满满一大页,够你以后看一天了。”
林弥初推门进去之前,还用怀疑的目光不放心地凝视着他。
确认他神色坦然自若,这才轻轻地回身关门。
柯叙凛在林弥初家门楼下,点了根烟站了一会儿,抬头看见楼道上的灯一盏盏亮起,她背着书包的纤细身影沿着台阶拾阶而上,接着消失。
确认她到家后,他骑着自己的那辆机车又折返回去,不顾满手的泥泞,把刚刚一块埋下去的东西又重新挖了出来。
柯叙凛指间夹着烟,半蹲在地上,黑色的卫衣帽子几乎遮住了整个脑袋。
他的手指蹭了点泥土,翻了翻那几页还没完成的纸,折起来全部塞进衣兜。
他后悔了,决定好好想一想,重新再给她认认真真写一封。
毕竟既然答应了要写,总不能到时候让人失望。
把空胶囊埋回去的时候,柯叙凛的胳膊不小心碰到旁边挨着的那个胶囊,动作微微一顿。
下午在教室好不容易忍住的心思又强烈地涌上来,有那么几分钟,他想不管不顾地当个卑劣坏人,看看林弥初究竟想和他说什么话。
在原地静了大约有二十分钟,柯叙凛直起身拍了拍掌心的泥灰。
挺拔的影子被路灯拖得很长,最终还是没有打开那个胶囊。
柯叙凛把土又全部重新埋了回去,盖得严严实实,接着戴上头盔离开。
狂烈的风吹透了他的黑色卫衣。
他遵守了约定,林弥初不让他看,那他就十年后再来。
反正他们还有无数个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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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封很长的信,对于柯叙凛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脑袋转得快,习惯了与数字符号和公式打交道,用简洁清晰的数字逻辑表达一切。
所有的科目里,他最讨厌的就是国文课,每次的应试命题,也是用尽方法才能凑足字数。
国文课的老师曾经评价过他的作文,是篇连阅读都会觉得浪费时间的烂文。
当时柯叙凛不以为意,没有那点分数,他照样能够轻轻松松考进百人榜。
但现在他却为了写满一页纸的信,把之前囫囵学过的那些修辞手法全部都翻出来,逐一对照着修改自己的句子。
花了整整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柯叙凛终于在考试前一天,把那封信完整地写完。
他偷偷地读了一遍又一遍,确定没有什么出现太大的差错,这才把信纸连同之前的那幅画,一并装进了信封。
他几乎能够想象到林弥初读这封信时候的样子。
肯定是一副感动得要死但是表面仍然死撑着不哭的表情。
每想到一遍,他就忍不住笑。
柯叙凛趁着还有时间,把那封信装进兜里,准备再去一趟台大。
还没跨上机车,他忽然远远在林弥初家门口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眉心微微皱起,神色瞬间冷下来。
他把头盔摘掉,快步走过去,黑色的碎发在风里飞扬。
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柯叙凛脑中出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又想搞什么坏事。
王在明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从后扣着手臂,抓着狠狠地摁在墙上。
他视线受制,看不见是谁,只能一个劲大喊大叫。
“你回来干什么?”柯叙凛手上力道不减,反而更狠了一些,“上次被停了职,给的教训还不够是吗?”
王在明听出了他的声音,渐渐停止了挣扎,他喘着粗气道:“你先别那么激动,我们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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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去了柯叙凛常去的那片海。
王在明脸上还留着片渗血的擦痕,他拿了两根烟,其中一根递给柯叙凛。
他抱着臂无视,没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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