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修然和周念说话时都有着蜀地独特的口音,路昙一听便知他们不是都京本地人。

周念敛眸回忆了一会儿,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说话时确实有蜀地的口音……”

骆修然很快与路昙想到了一处,“路姑娘认为,贺岚是故意让师父捡到他的?”

“没错,”路昙语气坚定,“倘若贺岚是蜀地人,那他必然熟悉山上的环境,知道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除非他想找死。”

“但贺岚却主动走进了老虎住着的山洞……”经过路昙的提醒,周念也察觉出了其中的微妙。

骆修然的语气冷了下来,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成拳,“贺岚从一开始,就没把师父当成真正的师父。”

大抵是他们在这里待得太久了,舒径舟竟同凌知许一并走了过来。

见他们三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舒径舟心下一沉,忙问他们究竟发生了何事。

路昙将方才讨论过的内容又讲了一遍,舒径舟默默听着,神色变得越来越严峻。

“这座祠堂原先并非你们今日看到的这副模样,父亲去年病逝后,我接手了松涧镖局,做主将这座祠堂翻了新。不过当时负责安排工匠的人是元鹤,他今日告了假,现在并不在镖局里。”

“元鹤平时住在哪里?我可以过去找他。”路昙问。

“元鹤是我的贴身小厮,平日就住在镖局内院。我等下通知其他人,看到元鹤叫他立刻过来找我。”

舒径舟顿了一顿,又道:“你们确定制作这道门锁的人就是贺岚?”

周念用力地点了点头,“我和师兄破解门锁后,误触了武库里的机关,被师父发现臭骂了一顿,那之后师父就彻底换掉了武库的装置,所以破解过当年那块机关锁的人除了我和师兄,便只剩下贺岚了。”

路昙“欸”了一声,“在同一个地方踩了两次坑才想到换锁,你们师父的心也真够大的。”

骆修然见不得旁人挑师父的错处,连忙解释道:“机关牵一发而动全身,贺岚那件事过后,师父立刻调整了装置结构,碍于武库整个架构的限制,才没有换掉核心锁。”

舒径舟斟酌片刻,问道:“你们可知贺岚犯了命案后去了哪里?他可曾回过奔雷堡?”

“贺岚杀了人后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堡主派了许多弟子寻找他的下落,也没能找到他。“

舒径舟似乎并不相信骆修然和周念单方面的说辞,他又抛出一个问题:“你们并不清楚贺岚的动向,又为何突然怀疑起这个人?仅凭这一块机关锁么?”

骆修然解释道:“机关锁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我们会怀疑贺岚更多是因为舒公子说过的,松涧镖局之前押镖时出的那两次意外。”

松涧镖局押镖时发生两场意外,也是松涧镖局“闹鬼”流言的起源。

将活生生的人和箱子里的玉石都融成一滩水,听上去确实是很阴毒的手法。

舒径舟语气淡然,“我特意让人保留了那两起意外现场的东西,也请擅长毒术的西槐人查验过,但对方说下手的人用的并不是毒。”

骆修然执意道:“可否拿来让我看看?”

周念附和道:“我师兄在毒术课上的成绩向来是数一数二的,连我都比不过他。既然西槐人判断不出来,不如叫我师兄看看。再说了,他们西槐人哪里懂大洵人用的毒啊。”

舒径舟见状,低声同凌知许说了什么,凌知许便转身离开。

没一会儿,凌知许就拎着两个木制提箱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合力抬桌子的家丁。路昙见状连忙后退,给他们让出来一块空地。

几个家丁调整好桌子,又将凌知许拎着的两个提箱放到桌上,整齐地摆在一起。

舒径舟依次打开两个箱子,将里面装着的东西展示给骆修然看。

骆修然从腰间的小盒子里取出一对薄得近乎于透明的手套,缓缓地套在自己的手上。

瞥见路昙好奇的目光,周念大大方方地说道:“这是用羊肠衣制成的手套,可以更好地保护手,使用起来也比其他材质的手套方便。不过这东西制作工序复杂得很,也只有师兄这种耐得住性子的人才肯钻研这些。”

骆修然腼腆地笑了笑,随即拿起箱子里的瓷瓶,轻轻拔开塞子,将瓷瓶中的液体倒入空置的瓷碟中,仔细端详起来。

骆修然神色专注又认真,路昙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可惜她位置离得有些远,半开着的箱子还有些遮挡视线,叫她看不清骆修然到底是怎样处理托盘中的那些液体。

她可不想错过这个观察人验毒的机会!

路昙正要凑过去,好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些,手腕却被人倏地从一旁握住。

肌肤相触的地方热得发烫,她猛地侧过头去,险些撞进凌知许的怀里,耳垂随即烧出了连片的晚霞。

路昙努力控制住身体摆动的幅度,不安地张望了一阵儿。所幸此刻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骆修然的身上,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里的窸窣响动。

路昙终于放下心来,她靠近凌知许,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这是作甚?”

“瓶子里装的血水有毒,莫要凑到近处去。”凌知许正色道,他似乎真的只是在为路昙忧心。路昙便没有多想,老实地同凌知许站在了一处,凌知许这才松开了手。

凌知许送来的两个箱子里,分别装着两起意外现场收集来的液体。

骆修然先是检查了那批玉石货物融成的液体,而后用他随身带着的器具检查了镖师衣物附近遗留的血水。

时间越过越久,就在路昙以为骆修然终究会一无所获的时候,骆修然忽然高声道:“这个瓷瓶倒出的液体里有残存的谪仙草汁。”

西槐地处西南,林中瘴气密布,山野间毒虫横行,毒草丛生,更有传闻说他们善养蛊虫,以蛊代毒,杀人于无形中。

路昙曾在书上看到过,骆修然所提及的谪仙草就是一种适宜在西槐生长的毒草。

骆修然道:“谪仙草难以人为培植,野生的谪仙草要经过十年的时间才能成熟。因为太过珍稀,所以通常会被作为几种烈毒的主料使用。”

舒径舟脸色骤变,他急切道:“难道是无昼无夜?那个在西槐也极为罕见的烈毒?”

无昼无夜?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

骆修然微微颔首道:“无昼无夜的主料确实是谪仙草,这种毒的效果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叫人分不清虚幻与现实的界限。人一旦被无昼无夜控制住,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若真是如骆修然所说一般,滨州惨案有可能是镖师们在中毒的状态下失去了理智自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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