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八。

云雾翻涌,连带着天地都混为一色,雨势湍急,将人的视线降到极点。

原本今天会安然无恙,计划也能得以延续,却不知是谁走漏风声,沈华兴一行人的会议刚进行不久,便突遭围剿。

所有人都被困在楼里,僵持半日,他欲带着人安全出去,却找不到适宜的办法。

楼里虽有暗道与外面相接,可外边的人都堵在门口,毫无可能就这样带着全部人出去。

水珠顺着房檐往下淌,沈华兴的肩胛被雨淋湿了大半,眼看时间已来不及,最后一次突围前,他想了个法子。

所有人都是荷枪实弹,若能先放枪引走大部分围剿的人,那他们便大有可能安全突围。

情急之下,沈华兴后背抵墙,压低了声音开口。

“允成你带着他们先躲进暗室里,听见枪声前绝不能出声,枪响后立即带人走密道离开。”

利用时间差,虽不能完全保证外边的敌人会全被沈华兴的枪声吸引,但至少可分走半数。

同时,他同李嫚玉必须要在敌方来之前走密道出去,留给他们的世间不过尔尔,要想出去,难如登天。

在场所有人都知晓他们出来的概率微乎其微,皆商量好了平安出去后带人反攻回来。

“那你怎么办。要是他们大部分都来你这儿,你同嫚玉顶不住的。”宋允成虽赞成这提议,心里却打鼓,右眼皮跳得厉害。

方才这法子提出来之后,李嫚玉便做主要陪着沈华兴一同掩护大家撤离。

多个人便多分安全,他一人也拗不过在场数十人的声音。

沈华兴却不以为意,神色散漫地笑了:“那就在我墓前多放两瓶酒,陪我喝了。”

李嫚玉却有些不乐意:“必须活着出去,说什么丧气话。”

“你们出去路上注意,小心埋伏。”沈华兴听完她的话,眼底是弥漫开来的笑意,一边叮嘱,一边给手中的□□填子弹。

雨仿佛下够了,渐渐变小,风却依旧,吹得人衣摆飘摇。

“我们在约好的地方等你。要是没见着你,我们也会想法子的,一定不会放弃每个同志。”宋允成实在放心不下,被人带着离开前焦急叮嘱。

话还未完,只剩下了声音。

雨还是下,滂沱得似天漏了个洞,四周没点灯,黑漆漆的,只隐约能见他的轮廓。

李嫚玉本想让他先走,自己留下来断后,刚欲开口,话却被堵在喉咙里。

因为身旁人先她一步开了口:“等会儿枪一响,你就先走密道同他们汇合,剩下的交给我。”

他本就不愿她涉险,这世道男人死能死个干脆,女人一旦被捕,那跟进了窑子无半份差异。

这种关头,李嫚玉怎可能同意这要求,她也将手中的枪填上子弹,眉眼间多了两分平日里不曾见过的凌厉:“要么一起死在这,要么都活着出去。”

沈华兴听见这话,唇角扬起弧度:“看来你这辈子是赖上我了。”

李嫚玉不由分说地给了一掌在他肩上:“对啊,就是赖上你了,死都要死在一起。”

心跳似年轮,一点点将爱恋绕成了圈,树干中心的心思被藏进了无数个春夏秋冬里,凝成深色的印记。

表上的秒针还在转着,他垂眸看了眼,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便站起身来拍拍衣服上沾染的尘土,偏头对着李嫚玉说:“耳朵堵上,要开枪了。”

话音刚落,干净利落的枪声便在耳边回响。

不久外面传出动静,时间所剩无几,他移了柜子抵住房门,闷声对着李嫚玉道:“你先走,剩下的交给我。”

来不及多想,她便走暗门离开。

柜子抵住的门挡不住外边势如破竹的劲头,被轻易破开后,涌进来的人如下雨前缺氧而浮出水面的鱼一般,贪婪地审视房间里的一切。

他躲在暗处,不等人反应,便对着领头的放了冷枪。

屋内只剩下暗色调,而雨虽渐渐停了,风声却不止,刮得窗帘翻飞一遍又一遍,往上是云层翻涌,似海啸时灰色海水卷起的惊涛骇浪。

光线还是少,沈华兴躲在暗处,又一枪。

这次不走运,枪声暴露了位置,他被毫无悬念地揪了出来。

“就你一个?”为首的有些不可置信。

沈华兴点头:“不然呢,还需要几个。”

话说完,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血顺着唇角往下淌,所过之处留下一抹殷红。

“敢耍老子,你自己开个狗屁的会?!问你你不说,等把你带回去,老子有的是办法撬开你的嘴。”陈陵嘴里叼着根烟卷,听完这话反被气笑,骂道。

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原本他以为来的人会少些,却不曾想那群人只留了十余人守在外面,剩下的全进了楼里。

今天是得折在这儿了。他心想。

不过算算时间,李嫚玉也应该与宋允成他们成功汇合,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陈陵的话刚说完,忽然便直挺挺倒在沈华兴面前。

他心头一愣,拉开视线往不远处看,却发现李嫚玉神色愤恨地举着枪,枪口缭绕过一圈似有若无的白烟。

“愣着干嘛,走啊!”

他虽迅速反应过来 ,枪却还是被人踢到一旁,转了几圈后安静地躺在桌子旁。

李嫚玉抬手又是一枪,这次却没打中,惹怒了其中一个肥头大耳的警员,劈手夺了李嫚玉的枪,还不要脸地在她身上乱摸。

“小娘们儿给老子老实点……腿还挺白……”

李嫚玉反身往他下身踢,才让那人收敛了点,可嘴上依旧不饶人地放着骚话。

拳头如雨点般砸下来,沈华兴恨到极点,拼命想挣脱,可奈何双手被锁得死死的,疼痛在此刻已经失灵,更多的是麻木。

腕表在暗沉的光线下透出抹不可多得的光,他极力想看清表上跳跃的指针,可眼睛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再怎么用力想看清楚,也是星星围着眼睛打转。

“你还想跑?这女的到了我们手里,你知道下场,都带走,一个都活不了!”陈陵手下的人朝着沈华兴淬了口唾沫,发狠道。

陈陵死了,他手下的人自不会放过沈华兴,连带着李嫚玉一起都被掳走。

虽暂时捡回一条命,可与其被捕,他宁愿死个痛快。

他一男的倒能死得干净,可嫚玉一个女子进了贼窝,下场只有凄惨二字。

……

啪嗒,啪嗒,窗户被吹得开合不定,将沈华年从梦里叫了出来。

不知何时落了场急雨,劈里啪啦地砸向地面 ,也湿透了木制雕花窗棱,周遭的刚掉落的树叶也被风吹得打转,在空中盘旋后停在窗台上,带来一抹夏的痕迹。

沈华年在床上翻来覆去,只觉心脏发紧,想说话却说不出,大滴大滴的汗从额头间渗出。

几个来回后,她忽然惊醒,随后坐起身来将灯打开,脑子却还是懵懵的。

睡在隔壁的张沅正巧起夜,看见她房里的灯亮着,忍不住敲了敲门。

“进来吧。”沈华年坐在床边,揉着脑袋出声。

从沈华兴墓地回来那天,宋允成实在放心不下沈华年,便求了张沅搬去同沈华年同住。

沈华年虽说不会做傻事,可难过是难免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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