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假不能上朝,冼行璋派去的御医回禀时也道她积气郁结,一时内虚邪风入体,大夏天的患上了风寒。
冼行璋赏了她不少药材,让她好好休息。
送赏赐的内侍被班府恭恭敬敬地接待。
内侍提出要看看班水蓝情况如何,好叫陛下安心。
班水蓝撑着病体接待了内侍,对方很是恭维地开口转述冼行璋的话。
“班卿好生休养,朕在朝中等你痊愈。”
又道陛下或许会出宫,留下这句就告辞了。
班水蓝头疼发热难以入眠,睁眼到天亮。
然后女帝就出现了。
冼行璋是真来看望她了。
虽然只是顺道,但也足以让班水蓝感动。
她唇色苍白,脸颊处却有异样的红,眼下青黑,看上去实在虚弱,即便想撑着身子行礼也不能。
冼行璋按住她,让她安稳地躺着。
班水蓝只能虚弱地出声,“谢陛下,臣感激不尽。”
冼行璋温和地轻拍她的手,随后离开了班府。
直到上了马车,她才长舒一口气。
水杉连忙递上润湿的锦帕,又倒茶给她。
林茨憬看着冼行璋有些不适的模样,也不禁皱了下眉,帮水杉接过倒茶的活,好让对方可以替冼行璋打扇。
“陛下如此惧热,何必前来看望班大人,她只是得了风寒,又不是大病。”
林茨憬讲话还是有些随心所欲的。
不知道是不怕死,还是压根单纯的嘴毒。
水杉为冼行璋轻柔地打扇,心疼地看着她。
听见林茨憬不客气的话时还忍不住瞥去一眼。
林女官也太没规矩了些。
冼行璋却无甚在意。
她叫林茨憬陪伴在侧,早就想到对方的态度会是怎样。
“风寒,在这时可不是小病,致死率很高,不可小觑。”
她温声解释,没有不耐。
所以在离开之前,她才会给了班水蓝一包药粉,是扶理宫医学院之前制成的水杨酸成品。
这样的赏赐,班水蓝只当是宫中御医所制的寻常药剂,此时还不甚在意。
冼行璋也没有特意点出。
所以林茨憬也不知晓。
她只觉得冼行璋说的话有点怪,但是又想不出怪在哪里。
马车内也放着冰鉴,水杉挥了片刻的扇便放下了。
解热便好了,再贪凉对陛下身体不好。
马车行到大同街时被冼行璋叫停。
“难得出来一次,去西市看看吧,在宫里听了许久的戏,还没去过梨园呢。”
齐孟在外应了声,赶着马往康乐街去。
进了康乐街,再想往前,马车便有些不便了。
冼行璋也跟着下了车,只带着面纱。
幕笠太闷,她实在不愿戴。
林茨憬对于逛街不感兴趣,但是梨园她还是很感兴趣的。
从前在原府,她就听过梨园的名声了。
她还幻想过,梨园背后的那个少东家说不准就是穿越的。
否则,怎么偏偏从这时有了戏剧,还叫“梨园”这个约定俗成的名字。
齐孟护在一旁,经过几个摊子时,几个孩童被他的身形骇到。
“啊!”
一个小童撞到他的小腿,跌坐在地。
小童朝上望了半晌没看到头,瘪了瘪嘴,“哇”的一声哭起来。
齐孟惊了。
他连忙弯腰举起小童,“莫哭莫哭,你阿父阿母在哪?”
小童被举得高高的,不安地蹬了几下脚。
但他压根不理会齐孟,扯着嗓子嚎,把冼行璋嚎得捂头。
“唉,”她低低地叹了声。
街上人来人往,偏偏没有小童的父母。
见状,水杉将小童接过,轻声安抚他,林茨憬也微微弯腰哄他,终于是叫他止住了哭泣。
齐孟有些窘迫,垂下的手握了握。
冼行璋却朝着街对面径直看去。
只是寻常的百姓,各自做活谈天,不见异常。
垂下手,轻轻拂过腰间玉珏,冼行璋收回眼。
小童被放下,林茨憬掏出荷包正拿出几个铜板递给他。
小童也歪着头伸手要接。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猛地冲过来。
他灵巧的身体穿过人群,一瞬的功夫,准确无误地扯下了冼行璋腰间的荷包。
然后一扭身躲过她们隐入人群,再一眨眼,便是影子都不见了。
冼行璋:...
林茨憬僵住了手,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少年远去的身影。
林茨憬:?为什么,明明我的荷包就在手上,为什么不拿我的?
齐孟到底是习武之人,来不及思考,他一个跃身,追上了少年。
这边的三人也回过神了,正打算跟上。
一个低头,发现小童也不见了。
冼行璋笑了,“竟是连环计吗?”
林茨憬木着脸,握紧了瘪瘪的荷包。
“不识好歹的小偷!”
等冼行璋等人到的时候,少年已经被压倒在地。
这个巷子很深,里面有不少人。
这个地方已经靠近城郊了,算得上是贫民窟。
巷子里用木头茅草搭起了简易的棚子,里面用茅草堆着的像床的位置。
即便离沥青路如此近,此地却仍是些破碎的地砖和黄泥组成的路面。
除了偷东西的少年外,后面还有些跃跃欲试的少年人。
林茨憬一眼就看到那个拿了自己铜板的小童。
他正低着头把玩铜板,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个麦饼。
巷子里约莫有五六个孩子,大的跟地上那个差不多,约莫十一二岁,最小的便是那个小童,大概四五岁。
齐孟见陛下来了,用了巧劲,卸掉了少年的臂膀,痛得他闷哼出声。
齐孟有些警惕,站到了冼行璋面前,威慑着这群莫名的乞儿。
他微微偏头,“女郎,您先离开吧,此处人多,他们似是故意引人来,或许有埋伏,难免危险。”
水杉也挡在冼行璋身前,闻言赞同地点头。
冼行璋却没听从,她弯弯眼,反倒走向前,走到那个少年面前。
她弯腰俯身,用脚尖踢了踢他。
对方本就断了手,稍动一下便痛得打颤。
冼行璋这一踢更是叫他痛得龇牙咧嘴。
“你跟了一路,明知自己打不过还敢惹我们,现下也合你意了,到了这,还不说你的目的吗?”
秦雨两只手都被卸了,实在爬不起来,他只能仰着头看她。
对上对方好看的眉眼,他露出个混不吝的笑。
即便额上布满冷汗,也还是嚣张。
“贵人知道我跟一路,竟还是默许,怎能说是只我别有目的,贵人不也有吗?”
他笑嘻嘻的,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己身上的痛。
冼行璋直起身,往巷子里聚起的乞儿看去。
又垂眸瞥了地上的人一眼。
“我荷包里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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