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洱到家时,雨还没下。崔凤和路国烊的房门紧闭着,这个点,两人应该在午睡。
她清理了桌上残羹,洗好衣物,回了房间。
天气燥热,一觉睡起来容易油头垢面。路洱决定去厕所把头洗了。
洗着洗着,她听见雨滴敲窗户的声音。莫名的分神,使得泡沫蹭到了眼皮梢,路洱忍不住关上眼。
短短两秒,她睁开眼,周边的景象霍地变了。她定定盯着前一个人因犯困垂得快要亲上桌面的脑袋,心里猛呼一口气。
又,变,成,他了。
下午是数学课。补习老师是个约摸五十的严肃小老头,说话怎么都不清晰,好像有陈年老痰卡喉一样。阮西颜听着听着就觉得那声音越来越远了。
下雨天还是适合睡个回笼觉啊。他扫了眼阴沉沉的天空,心道。
说干就干。阮西颜右臂撑着桌,左手支住脸,试图用一个蒙混过关的姿势打会瞌睡。
只是怎么样都不如在床上舒服。阮西颜稍微地紧了紧眉,眼睛打开的刹那,他看见了一片片白绿纹理的瓷砖。
教室的地板长这样吗?
阮西颜诧异地挠挠脸,谁料一伸手,就抓到了满掌心的白泡泡。
阮西颜:“……”
他终于后知后觉,这里不是补习教室,他也不是他。匆忙冲好双手,阮西颜顶着还飘着新鲜泡沫的头发东张西望。
好吧,他又变成路洱了。
眼下没办法,阮西颜帮人把弄了一半的头发洗干净,拿条毛巾边擦边出厕所。路洱下午没课,直接回的家。
一回生二回熟了,阮西颜进她房间,坐床上开手机,编辑微信过去询问情况。
另一边的路洱,反应过来后,不同于周边人地坐直了身体。她低头看着摊在眼前的数学笔记,有点心烦地揉了揉眉宇。
“说了这么多,大家知道三角函数常考的几种题型了吧?看这道题,我不仅要你说出解题过程,还要说这题考的什么类型。”
小老头视线在教室里巡视几圈,台下的同学们拼命躲避着目光。小老头确定了目标,开口说:“那个坐最后排的男同学,你来吧。”
被点到的陶仰年,一时不知道该挂个问号脸还是空白脸。他硬着头皮站起身,嘴巴自觉地把题干先念上一遍:“……阔、阔死括号阿法加六分之派……”
周边响起嘁喳的笑声。
“那个读cos,扣赛,你想读cosplay啊?”
哈哈哈哈。教室里的笑声变多了。
陶仰年委屈地缩缩头:“……老师,我不会。”
“那你前边的那个男生来吧。你们两应该挺熟的吧?上课前就见你们俩说个不停。是叫……阮西颜吗?”小老头“砰”地合上花名册,“患兄患弟,来,帮他一把。”
陶仰年回想了一下阮西颜的中考分数,然后心死了。你说为什么我们能玩在一块。
路洱站起来,她眼睛注视着题目,语气冷静地说出了答案:“用诱导公式把后边的sin换成cos,再变形成cos的二倍角公式,答案应该是三分之一。”
“这题主要考的是二倍角公式。”
小老头眉目流出些赞许的神色:“对,这题不用二倍角解不了。你先坐下吧,后面的同学,也坐下吧。”
“这题不难。你们只要会用诱导公式和二倍角就行。”
小老头转过身。四十五分后下课,到了休息时间。
陶仰年带着小兴奋地叩了叩路洱的肩:“哇塞,你啥时候背着我蜕变了,啥是诱导公式啊?”他趴在路洱耳旁嘟囔,“我还以为刚才我俩要一起接受众矢之的了。这可是我们初中干得最多的事。”
“……”路洱无心应付,她径直翻出手机,当下有另一件燃眉的事等着她解决。
果真先收到了阮西颜的消息。路洱努力捋打结的思路,跟他交代清楚待会儿要做的事情。
【11】:你不是还要去补习吗?两点半开始,对吧?
【慢毛毛】:嗯,等下在公交车上见,麻烦你了。
【11】:没关系。
他发了条小猫摸摸头的表情包。后面的,路洱没有回复。
—
门铃响了,正在看动画片的姜言言小朋友跳下沙发,踮起脚尖望猫眼。看清了熟悉的人影,他立马打开门:“路姐姐。”后边的人跟着晃出来,姜言言顿了顿,“西颜哥哥。”
“啊哈哈,又见面了。”阮西颜笑得一点都不自然,“……你妈妈还是不在家吗?”
“嗯,妈妈今天去给外婆拿药。”
姜言言关门,看两个人一前一后挨着的身影,心里腹诽。还说不是情侣,黏这么紧。妈妈不在家了就一块过来了,肯定是怕藏不住马脚吧。
而且。姜言言回想起小区里孩子对他说的话,哪里有人做家教是两个的呀。这个念头在姜言言小朋友心里已经根深蒂固了。
这轮补习依旧由阮西颜装腔作势,路洱暗地操纵进行全程。
“这幢楼一共有50层,15米。小江住9楼,他家的地板离地面有多少米?”
姜言言沉思:“每层楼都一样高吗?会不会第一层比第二层高那么三四十厘米?”
阮西颜:“……假设,那种情况忽略不计吧。”
姜言言计算着,半晌后叫起来:“路姐姐,我算的怎么跟答案不一样?”
“你想想,是不是如果从地板算起,他家就不算一层楼?”
“哦。”姜言言握住笔,一会儿之后,“路姐姐,还是不一样。”
“……”路洱幽幽地开口说,“你们看要不一下,到底是50层楼还是15层楼。”
“……哈哈,看错了。”
表演也会乏的。阮西颜正心累着,叹声气,旁边的姜言言就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在他脑门上来了一锥子:“路姐姐,你今天看起来很开心。”
姜言言认真解释:“路姐姐总是板着脸,看起来不开心的样子。今天就经常笑……所以感觉很开心。”
苦笑也算吗,阮西颜命苦地想,眼角接收到路洱一个余光的警告,连忙敛了表情。
结束时,姜言言送两人出门:“路姐姐,西颜哥哥,下次见。”最后一刻,他喊住阮西颜,对着他疑惑的面孔,姜言言细若蚊声地从门缝里挤出一句话:“放心吧。明天我妈妈也不在。”
阮西颜:“……?”
等电梯的空隙,路洱静静偎在墙边,顺口问了句:“你们说了什么?”
“没什么。一些……玩笑。”
两个人盯着上升的数字,相顾无言,还是阮西颜首先打破了沉默:“为什么咱们还会变回来?”
“不知道。有一次,不代表没有第二次。”老实说,她们中就没哪个人想得到还会有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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