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阿嫲追出来,看楚慈走进电梯,忍不住提醒。

“再忙也要吃饭,别忘了吃饭!”

“知道啦!”

楚慈看着站在门口的阿嫲,挥挥手。

以前总是一个人生活,习惯了独来独往。现在和阿嫲一起,被人惦记的感觉真不错。

她坐公共巴士去了九龙城区,下车去姜彩霞家的时候,路过之前住的房子。

没想到居民楼下面聚集了一群人。

楚慈刚开始以为是程珍珍又在大闹,多看了两眼才发现不是。

一个老太太扯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年轻女孩儿的头发,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你老母当年油麻地企街执你返!(你妈当年在庙街站街才捡你回来)你个发霉莲蓉包!我孙女做了什么孽,遇上你这种丧门星!

“你欺负她,害她跳楼,现在还敢来欺负她!我跟你拼了!”

被扯住头发的年轻女孩儿毫不退让,战斗力同样不容小视。

惨叫一声后,就开始用指甲抓老太太的脸。

“死老太婆,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活该你断子绝孙,就只剩下一个快死的孙女!

“冚家铲,老八婆,你不得好死!”

老太太被戳到痛处,大叫一声,用力把女学生压在地上,巴掌不要命地往女学生脸上扇。

“王八蛋!小畜生!挂臭裆的烂货!你害我孙女变残废,你还敢说!

“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信不信我请柳灵郎(湘西巫蛊小鬼)钉你棺材钉,等牛头马面拉你落油镬(油锅)!”

身边还有好几个穿着相同校服的学生,眼看自己的同学落了下风,几个学生纷纷去拦老太太。

老太太被按住,被她打的女学生爬起来,反手骑在她身上给了她几巴掌。

“你才是畜生!你才是挂臭裆的烂货!明明就是你孙女自己想死,还威胁我,害我差点被退学!

“她如果真的想死,就应该选个高点的楼跳!从四楼往下跳,她摆明了就不想死!你个臭不要脸的老货,还想讹我爸妈钱?

“讹你个大头鬼!你个老货别想从我爸妈哪里得到一分钱!敢打我,你就看着你孙女死在医院里吧!”

老太太被几个坏学生按着,根本没法反抗。

女学生打完她,似乎还不解气。

甚至伸出长指甲,在老太太的眼前晃来晃去。

“老不死的,再敢去我学校闹,信不信我弄瞎你,让你变成老瞎子!”

回答她的是老太太吐在她脸上的一口口水。

“我呸!你个烂心肠的黑叉烧!我孙女不好,你也别想好!

“我孙女好不了,我就天天去你们学校闹,不把你劝退,我就去找记者,让全香江都知道你们白家女儿干的这些坏事!”

不知道她那句话戳到了女学生的肺管子,她脸色瞬间变了,望着老太太的神色怨毒。

就在她伸手想戳瞎老太太的眼睛时,突然被人从后面踢了一脚。

她整个人在地上滚了两圈,后背生疼,气得破口大骂。

“谁啊!哪儿王八蛋连我都敢打!信不信我让我老爸弄死你!”

楚慈把地上的老太太扶起来,看向眼前叫嚣的女学生,神色变了变。

“香江可真是小啊,我竟然又看到你在欺负人。”

对面的女学生看到楚慈的脸,顿时噤了声,张张嘴,脸色惨白。

“你……你是陈欣欣的姐姐?”

没错,楚慈又遇上了熟人。

是她去找陈欣欣的时候,正在霸凌陈欣欣,扒了陈欣欣衣服拍照的女学生。

她至今还以为楚慈是警察,连忙指着那个老太太解释。

“阿sir,不是我啊!是她,是这个老货欺负我一个小孩子!

“她孙女在学校里学习压力大,跳楼了,她非说是我的原因!她就是看我家有钱,她没钱给她孙女看病,所以想讹我!”

“我呸!你胡说!”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明明是你们这几个坏学生,天天带头欺负我家阿女,我家阿女受不了才跳楼的!你们就是害她的罪魁祸首!”

楚慈明白他们说的是校园霸凌的案件,但这种案件最让人头疼。

受害者和施害者都是未成年的学生,不论在什么年代,事关未成年的案件都复杂得很。

更何况,受害者似乎还是迫于压力才做出的自我伤害行为。这种事情即使放在三十年后的法院,也不好判。

她扶住发抖的老太太,“报警了吗?”

老太太哆嗦着摇头。

或许是突然被人关心,她刚刚表现出来的疯劲儿突然泄了个干净,浑身瘫软坐在地上,捂着伤痕累累的脸痛哭。

“不管用的,阿sir!她是白家的人,白家家大业大,警署也不敢招惹他们,没人管啊!

“阿sir,没人管,也没人敢管啊!”

她枯如树皮的双手紧紧抓着楚慈的衣角,浑浊的双眼充满希冀望着她,似乎希望她能站出来帮忙。

这种事如果放在上辈子,楚慈肯定早早站出来了。

可她这辈子不是孑然一身,家里还有个年纪大的阿嫲要养。

况且,她现在也不是警察了。

手在身侧握紧、松开,松开又握紧,她最终扶起老太太,“先去报警试试看,我陪你去。”

老太太眼睛里燃起一道光,重重抓住楚慈的手,颤抖点头。

“好……”

看着她们一前一后离开,白安娜脸色接连变了几次,咬了咬唇跟了上去。

“阿sir!”她语气不满,“难道就因为她长得老,走路慢,打不过我,哭得惨,你就相信她吗?我是被冤枉的!”

楚慈瞄了眼她慌张的神色,语气淡淡:“办案最忌先入为主,所以你们两个人的话我都不全信。具体的事实怎么样,要看证据,我只信证据。”

“对,证据!”

老太太又对着白安娜啐了口,“小畜生,你给我等着!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既然干了坏事,我就一定能找到证据!”

白安娜脚下步子一顿,恨恨瞪了她们两人一眼,转身跑了。

她一跑,待在原地的那些学生也一哄而散。

原本围着看热闹的人也消失了大半。

楚慈扶着老太太走了两步,房东阿姨追出来。“阿慈!”

相较于程珍珍出事前,房东阿姨的样子憔悴了不少。

但可能这两天的程珍珍没怎么闹,所以她这个当妈的精神状态还算可以。

房东阿姨笑着看了眼老太太,拉过楚慈,“你来都来了,过来一下,帮我给你阿嫲捎点东西。”

楚慈本想说等她陪老太太报完警再回来,但房东阿姨直接把她拉走了。

等一路拽着她走进了单元楼的楼道里,房东阿姨这才松开手,提醒她,“阿慈,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管了,免得落下一身腥!”

她一指老太太所在的那个方向,“那个郭老太太,你不记得她了?就是之前跟你和你阿嫲吵架,非说你偷她家东西的那个!

“当时她儿子儿媳还没死呢,一家子欺负你和你阿嫲祖孙俩,逼得你们差点搬家,你都忘了?”

经房东阿姨这么一提醒,楚慈想起来了。

原身的记忆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她家和郭老太太的家隔得不远,郭老太太的家还是原身上下学的必经之路。

有一天晚上郭老太太家丢了东西,正巧赶上原身从她家门口过。那时原身追鸡逗狗,名声不好,郭老太太二话不说,直接赖上了原身。

不管原身怎么解释,郭老太太就逼着原身把东西交出来,原身交不出来,郭老太太就让儿子儿媳拎着原身的衣领找到了家里。

还和阿嫲发生了冲突。

那时候如果不是房东阿姨急事报警,还有邻居们的帮忙,原身和阿嫲的家差点被那对夫妻给砸了。

楚慈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真有这么回事!”

“你想起来就行。”

房东阿姨摇头,“自从儿子儿媳死了以后,这郭婆的脾气就越来越古怪。加上她本身也不是讲理的人,这件事谁是谁非还不一定呢。

“阿慈,你听阿姨一句劝。她本来就跟你们家有矛盾,白家也不好惹,这件事你还是别管了。”

“阿姨,就事论事。”

楚慈认真想了想,笑着摇头。

“我和她之前有矛盾是真,但她现在受了委屈,这也是真。刚才如果不是我拦着,那个姓白的女生就把她的眼睛扣瞎了。

“所以不管之前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她现在遇到这种情况,孤立无援,我想帮帮她。”

“……”

她的一番话,让房东阿姨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看着面前眼神清明的楚慈,房东阿姨张张嘴,所有的话凝聚到嘴边,只剩下了一声感叹。

“阿慈,你是真的长大了。”

这样的心性,太难得。

放在两个月前,她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个小骗子能说出这样的话。

人果然还是要多经历一些事情才能成长。

只希望她女儿从现在的磨难中走出来后,也能有所成长吧。

她从家里拿了个玻璃罐出来,塞到楚慈手里。

“这是我妈自己炒的糖莲子,你阿嫲之前最好这口,你带回去给她吃。”

楚慈接过道谢,要走的时候,房东阿姨犹豫叫住她,请求道:“阿慈,你如果有时间的话,能不能来找珍珍玩?”

她低头落寞扯唇,“这孩子被救回来以后什么都不跟我说,平常生活都正常,就是不想跟人说话,看得我心里发怵。

“阿慈,阿姨知道你忙。你如果没空来找珍珍,我让她去找你,行吗?”

对上房东阿姨恳求的眼睛,楚慈最终没忍心拒绝。

“当然可以,如果她想来,随时都可以来。”

但被她撞见了难堪的时刻,程珍珍会不会来,还很悬。

跟房东阿姨告别后,她到了和郭婆分开的地方。

但原本答应在原地等她的郭婆已经不见了。

她去了郭婆家去找,原身记忆里气派的大门变了样子,变得陈旧破烂,家里没人。

听到她的喊声,邻居提醒她,“你找郭婆啊?她孙女出事后,她就没回来住,一直在医院陪着她孙女呢!你要不去医院找找她?”

楚慈担心郭婆是自己去报警了,先去了趟警署,但警署并没有接到老婆婆的报案。

之后她又去了医院,幸好,这次找到了郭婆。

不幸的是,郭婆突然回医院,是因为她孙女去世了。

头发花白的郭婆抱着已经咽气的孙女,赖在病房的地板上不愿意走,哭声久久回荡在走廊。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老天爷收走了我儿子儿媳还不够,非要把我小孙女也收走!”

“老天爷你睁开眼看看啊!我孙女学习好,人也和善,怎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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