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小慈喝完一碗抑制发情的药,就和他们一道出去办案。

今日要去到那些肚子很大、身形却瘦削的孕妇家,看看她们的肚子是否真的和那些双胎池水有关。

他们去了好几位有孕妇的人家。宋鹊给她们全把了一次脉。但脉像全都显示没有异常。

又进了一户大宅院。

宋鹊隔着一张帕子给一有孕的妇人把脉。

“如何?”沈禹疏在宋鹊把完后问。

“脉象正常,只是气血有些亏空。”

这大宅院里有住宅大夫,也和主人家的在一旁,知道他们所来定然是有异动,闻言也有话道,“是的,老夫也一直把到这个结果。”

“不过也奇也怪哉。”大夫对宋鹊道。

“夫人喝了池水后,半月不到我就确诊出了双胎的孕脉,那时也是气血亏空,我以为是夫人瘦弱,想着时间还早,补补就好了。”

“这大宅里也不缺钱,人参灵芝需要都能要来,我按照以往的经验,一一给夫人补了,但成效都甚微。”

“后来我如实告之老爷,他又去请了几位大夫来瞧,都和我一样的结果。”

“那时我们就都以为可能是夫人天生吸收不好。”

“但气血不好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孕妇孕子对身体负担沉重,没几个气血是多好的,所以也就慢慢放下了。”

宋鹊见这大夫经验丰富,且对此地双胎知之甚多,便屏退了大宅里的其余人,留下这大夫打算单独问问。

“先生在此处任了多久大夫?”

李大夫笑了笑,“大约也有二十余年了。”

“那最近你可有听闻有什么不对劲的病例?”

李大夫思索了片刻,疑惑地摇了摇头,“未曾听闻过。”

“和从前差不多。”

“难道有妖精在胎儿上作祟?”

“这倒没有。”

“我们只是怀疑。”宋鹊含糊道。

“先生有没有见过未到足月,肚子突然就一夜瘪了下去的?”

李大夫没有摇头只说,“流产也是一夜消下去的。”

“不过倒是有听说过,有几户人家的妇人,五六个月,熟睡之际,第二日醒来,肚子便空了。”

“原先的南都监察寮来察过几天,见也没出人命,与找不到缘由,便草草结案,不理了。”

“那这几年,因怀孕去世的女子比以往多吗?”沈禹疏问。

“感觉没什么变化。”

“孕双胎本来风险便高些,也容易流产。”

一下子又没了下落。

在场的自己人和妖都用暗语交流。

“那孕妇兴许怀得不是孩子,而是寄生虫。”

“可那些孕妇确实生出是孩子,若是虫,如此离奇,不可能不上报监察寮。”

“不一定,这么久了证明这池水确实有孕双胎的效果,可若是生出了虫,而有的人的的确确生出了双胎,那么那人只会觉得晦气,闭口不谈,毕竟这么久了。”宋鹊道。

又去把了好几家孕妇的脉,和当地好几位医师聊过,也越发验证了宋鹊观点的可能性。

尤其过了几天,宋鹊得知那户大宅院里的那个妇人,腹部扁平,郁郁寡欢又来到祈福寺饮泉求子。

妇人不愿意透露半句。

去到大宅里,全都如常打着马虎,一句有用的话都没。

最后还是因为找到了那位夫子。

“那户人家夜里不知怎么的,突然就生出了虫。”

“密密麻麻地。”

“守口如瓶都是因为不光彩呀。”

“别人去的都生出了健健康康的双胎。”

“也就只能对外宣称流了。”

“毕竟这双胎池都有上千年历史了。假不得,比金子还真。”

回到客栈。

宋鹊着手著明卷宗。沈禹疏恰好过来问他情况如何。

“这毒物应该就是偶然去到那双胎池里繁衍的。有些妇人喝到了带有虫种的,就在五六月之际生出了虫,因为那双胎池历史悠久,且其中又不断有人确实得幸没喝到带有虫卵的生出了双胎,一部分人怕名声不好,就以流产掩盖了过去。”

“而且那毒物应该幼虫时候时不带毒的。”

“我做过几回试验。”

“似乎受过孕的成虫才会有毒,且未被叮咬的老鼠,接触中毒的病体后,也出现了相同的症状。”

沈禹疏听出了宋鹊的意思。

“此物有传染性。”

宋鹊点点头。

“那如今是否有人出现发病症状?”

宋鹊摇摇头,“我得知后立即就安排专人仆杀了大量,又各地寻访有无发热病患,都没有。”

“莲池也抽干水,暴晒两天了。”

“且我观察过了,这毒物极温和,轻易绝不咬人,只在逼急了,才咬那老鼠一口。”

“咬后没一会就死了。”

“没多大威胁,我们注意到了,谨防它大量繁殖,成为瘟疫源就行了。”

沈禹疏点了点头,也不妨碍他写著明。

明日大概全大千的监察寮都知道这毒虫了。

“你给它起什么名字?”沈禹疏最后问了一嘴。

“叫胎虫。”

化成胎的虫,沈禹疏一想到就头皮发麻,拂了拂袖,快步走了。

真是什么东西都敢让人喝。

以后该封了那处池。

小慈一见沈禹疏回来了,便问他去找宋鹊说了什么,它也对那种它发现的虫子很好奇。

沈禹疏一一全和它讲了。

小慈生过一个孩子,心里很有触动,惊悚地呲着牙,手捂着嘴,觉得很难以接受。

“生出虫子?”

“密密麻麻的虫子?”

“好可怕。”

“那些妇人肯定怕得要死。”小慈难以自控地代入了自己。

沈禹疏捏了捏它的鼻子。

“而且宋鹊还说了,那些受孕的母虫,若不慎被叮咬,毒性是会传染的。”

还会传染!

小慈又惊恐了几分,说了句,“都好可怕。”然后就扑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浑身盖住。

沈禹疏见状忍不住莞尔。

“你瞧,这个就告诉了我们什么?”沈禹疏坐到榻边,把小慈翻出来,按在怀里。

小慈笑眯眯往他身上扎。

圆圆的眼睛变成半弯的弯月,软又热的脸贴到沈禹疏的手掌上,兴高采烈地问,“告诉了什么?”

沈禹疏轻轻拍了一下它臀部,“告诉了不能乱喝外面的水。”

“尤其有特殊效用的。”

“你以前不是还拿陌生妖送的糖吗?”沈禹疏记仇道。

陌生妖就是端童,小慈现在也知道那事不稳重,热乎乎往它身上凑。

“我记得,呵呵,下次肯定不会了。”

“吃的用的,都不能要,离开过自己视线下的水和食物都不能吃。”小慈捏着手指一个一个念叨,

其实沈禹疏对小慈不光教育上很严格,送它去学堂读书,平时教导也很严格,小慈到如今都清晰记得他对自己的一些要求。

脆蛇和红狐找了小慈好久,但到现如今都还没找到。

脆蛇有些失去信心了。

“红狐,你说我们能找到小慈吗?”

红狐拿着爪上的舆图,单手掐了掐腰,也不太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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