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27章
江慕云眼瞅着那股仙光中裹挟着无尽威压，铺天盖地得朝她扑了上来，依旧没有丝毫退缩，直勾勾得站在原地。
但那一双瞪的极大的眼中还是暴露出她所有的惶恐。
就在此时，一道极其威严又夹杂着些慌乱的号令在她不远处响起，另一道金光闪到她面前，光影变化之间，形成一张巨大的金盾。
“咣”一声，那道仙光径直撞到了那盾上，随着这剧烈碰撞所带来的余波瞬间向外蔓延，甚至连周遭的草木也被掀翻不少，沼泽中的泥水炸起向外飞溅。
原本正冲上来想救江慕云的林霄也被那道碰撞的余波震得弹到了百米开外，吓得‘将军’围着他只转圈圈。
江慕云捂着耳朵错愕得看着眼前这一幕，她的心跳震耳欲聋，劫后余生让她浑身一软，一屁股跌坐在了那泥潭子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林霄被震得四肢百骸都攀上了细密的疼痛，干咳了几下挣扎着爬起来，没有思考犹豫和停顿就冲朝着江慕云再度冲了过去。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地将江慕云扶了起来，打量着她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受伤的迹象，才松了一口气，满脸后怕地抓着江慕云一顿晃道：“小姑奶奶，你是疯了吗？你干嘛啊？要是真死了或者魂飞魄散了怎么办啊！”
‘将军’也跟着在两人头顶上盘旋，大声重复着“小姑奶奶！小姑奶奶！”
没人注意到，那张在江慕云身前展开的盾已经默不作声的恢复了一抹细小金光，飞回了顾屿深身边。
那道金光正是‘司迎’，它刚经受了与仙力的强力对冲，正弱弱地漂浮在顾屿深面前卖乖求奖励，可它愣是转悠了半天，自己主人都没半分回应，只能气鼓鼓得去沉睡了。
顾屿深缓步朝着江慕云走去，每走一步眼角泛起的那抹红便散了几分，直到再也看不到任何情绪。
江慕云没有回应林霄，僵直的转过头，望着那巨兽平安无虞，只觉一阵鼻酸。
“为何要奋不顾身救它？”
“它灵魂已破碎，即便勉强救活，对它而言也是无尽的折磨。况且它体内的邪力极具传染性，若不及时处死，会危害更广！”
顾屿深声音沙哑地将一个又一个问题抛了出来，每一个字都说得极慢，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林霄感觉到背后一阵极其浓重的寒意，转头看见顾屿深幽沉凝重的表情，被吓得心中直突突，赶忙抬手将‘将军’召回，悄悄退到一旁。
乾坤观那群老道总念叨“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可不是什么危言耸听。
江慕云倒是没感觉到什么寒意，只是被他问的心里蓦地一恸。
看着那巨兽眼中流露出的绝望与痛苦，下意识开口，“万一能有一丝可能呢？”然后转过身抬头望着顾屿深，忽然就笑了。
笑的极为灿烂，笑的没有一丝后悔。
“顾使长，能不能……让我去试试？”江慕云没等到顾屿深的回应，深吸一口气，发出一声请求。
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它死去。
“你？”
顾屿深眉头微蹙，显然被她的这一系列回答整的有些混乱，但也不认为她有能力处理这等复杂的局面。
“对，我想救它。”
江慕云握紧了拳头，“我能感受到它的痛苦。或许，我能找到它灵魂深处，那一点尚未泯灭的生机。”
顾屿深沉吟片刻。
他知道江慕云的仙力虽然低微，但她身上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和力，能让动物亲近。
可眼前这东西，早已超越了普通异兽的范畴，更何况那股邪力……
他犹豫了。
这不是儿戏，一旦有任何闪失，江慕云很可能会被反噬。
“江仙官，你可别再冲动了呀！”
林霄在那大石头后面微微露头，也跟着小声劝道，“这东西看起来就不对劲，万一伤到你……”
江慕云没有理会林霄，只是直直地看着顾屿深，眼神里是不可置否地执着和恳求。
顾屿深是真的不想让她以身犯险，可若是自己直接将它处理掉，她相信江慕云还是会再一次冲上来阻止，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妥协了。
“可以。”
顾屿深声音低沉，带着警告，“一旦它有任何异动，我便会立刻出手，你只有一次机会。”
“好！”
江慕云眼中一亮，立刻朝着那巨兽走去。
她缓缓伸出手，掌心向上，一缕仙力凝聚在指尖，闪烁着柔和的白光。
那巨兽似乎感受到了她的靠近，挣扎得愈发剧烈，口中发出痛苦的哀嚎，像是一头被困住的野兽在嘶吼。
符箓锁链也随之剧烈摇晃，似乎随时都可能断裂。
“别怕……”
江慕云轻声呢喃，声音温柔，带着一股奇异的安抚力，“我知道你很痛，但请你相信我，很快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缓慢地靠近，试图将指尖的白光触碰到那巨兽的头颅。
那白光是她仙力的显化，上次接受了天庭的补给，已经比从前要更为纯粹，且带着生机。
那巨兽混浊的眼睛，在江慕云靠近的那一刻，似乎有了一瞬的清明。
它感受到了那股纯粹的仙力，挣扎的动作竟然奇迹般地缓和了几分。
江慕云趁此机会，将指尖点在了它那扭曲的头颅上。
柔和的白光瞬间蔓延开来，像是水流般渗入那巨兽的皮肉。
江慕云闭上眼，将自己的意识完全沉进那巨兽的感知中，霎时间，无尽的痛苦、混乱、绝望，还有一种被强行撕裂的窒息感几乎将她吞没。
但同时，她也感受到了，在那层层叠叠的痛苦之下，有一丝微弱的生命力，在奋力抗争，她瞅准机会，循着那股生命力，深入巨兽的灵魂。
那灵魂深处是一片支离破碎的识海，无数的碎片在其中漂浮，每一个碎片都代表着一种生物的意识，它们彼此碰撞，却无法融合。
江慕云看着这场面也忍不住跟着这些生物共情起来，虽痛彻心扉，但她也明白，这就是那巨兽痛苦的根源。
她知道自己仙力虽有增长，但根本无法治愈眼前这般盛大而又破碎的一切。
所以她能做的，只有安抚。
“你若想活下去，就放轻松……”
江慕云继续轻声安抚着，她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穿透了巨兽的混乱意识，直抵它灵魂最深处。
她继续发力，将自己的仙力包裹住那些撕裂的灵魂碎片，试图用自己的力量，让它们放下所有的惶恐不安和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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