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魔神’离不开湖,更无法摆脱压在自己头顶的巨树,以往的花魁,想必都是被鬼哭婴推搡而落湖,才造成了被魔兽蚕食的悲剧。

身上宽大而隆重的嫁衣穿着妨碍行动,阿离便将外衣和头上的金簪一一褪下,扔在随身携带的乾坤袋里,终于卸去了头顶的重量,阿离得以舒服的呼了口气。

做完这些动作后,阿离正要将乾坤袋系回腰间,忽然瞧见依旧挂在身上的丑荷包。

说来这丑荷包还是祁渊赠予的,作为她辛苦吃药的酬劳。这几天以来,这个丑荷包一直放在阿离身上,奇怪的是,阿离似乎从没有撇开荷包的冲动。

小小的荷包上附着一种很奇特的气息,像久病之人的药膳里一味不可或缺的药材,这几分气息,在不知不觉间安抚着她身体里那个空缺的地方,灵力因为这气息似乎开始回转,如暖流般流淌在她的血脉之中。

祁渊,分明只是个凡人道士,为何总做出一些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不管是有关于妖界使者的身份,还是花月楼在背后的龌龊勾当,亦或是那叫她头疼的毒药,还有这荷包上的气息。世上不会有那么多意外,阿离不信祁渊所做的一切都是巧合,她相信这奇怪的一切都是有缘由的,和她失去的记忆有关。

冤有头债有主,只有找到浮生镜,就能确定最终的正确答案。

随着一声扑通,幽深静谧的湖面掀起一阵圆盘似的波澜,经久不散。

湖中巨树直插地底,如今它的根却被那头魔兽硬生生撑了起来,暴露在冰冷刺骨的湖水之中,深潜再看,四周还有四根布满经文的铁柱,铁柱之上是条条玄铁链,往巨树的方向,一截在水中,一截被埋入地底,似乎正是束缚那头魔兽的枷锁。

阿离屏息,本想趁魔兽不备悄然靠近,利用赤羽的除魔之力,刺死魔兽,可不料,湖水的搅动惊醒了它,一只巨大的紫色魔瞳骤然睁开,又是一声低吼,阿离竟被它强震开,脊背不慎撞上了冰冷又坚硬的湖中石壁,疼得发抖。

再看,那埋于土中的魔兽竟然能够摆动自己的身体,挣开土地,顶着巨树猛然抬头,这时阿离才惊觉,巨树的根早已被这只魔兽食了个干净,除开头顶这种碰不到摸不着的地方的根,能束缚魔兽的,便只剩四周的玄铁链。

但……

顾不得其他,阿离开始奋力向湖面游去,谁曾想这么一个动作竟然将沉睡的魔兽彻底惊醒,四条玄铁链发出金属的沉闷响声。

原本平整的湖底因为这个庞然大物的起身骤然崩塌,四周湖水如漩涡似的涌向崩塌的湖底,形成一股强大的引力,将快要逃出生天的人又往回猛然一拉。

千钧一发之际,露出湖面的手腕上被套上了一根藤蔓,在阿离将要被吸回去的时候,藤蔓被人拉直,阿离便被它从强大的漩涡里抽了出来。

重新回到陆地,阿离呛了几口水后,心中不由升起一阵心悸。

好险!

手腕上的藤蔓被祁渊收回变回了一个圆环,阿离被祁渊搀扶起身。

“没事吧。”一道烘干符施下,阿离身上迅速变得干爽起来。

阿离摇头,眼睛却不动声色地盯着祁渊手上的圆环。

这是月影藤,藤身是皎洁的月牙白,生于九幽之外的月影池旁,那是人外之境。

短短数秒,偌大的湖泊中的湖水已被抽干了大半,魔兽顶着巨树伸出头来,阿离才得以看见它的全貌。

该魔兽体型庞大,形似蟒蛇,头顶半截鹿角,周身布满了深紫色的毒液,古书上记载其名为九幽地冥蟒。

湖底的四根玄铁链竟是以一种穿过身体骨肉的形式牢牢将其束缚,此时四根玄铁链被狂躁的蟒蛇剧烈地晃动着,几番折腾,倒是让原本便血肉模糊的蛇身与玄铁紧紧交、缠了起来,似乎下一秒就要被震断一般。

“放心,凭它的力量暂时摆脱不了玄铁印。”

阿离顺着祁渊的目光看去,发现四根玄铁的确坚韧无比,不论魔兽怎样挣扎,都只有被勒的份,再往下看,崩塌的湖底围绕着魔兽竟能呈现一个尸坑的形状,泥泞的湖床上,尸横遍野。

“她们,都是花月楼送来的花魁?”

阿离紧着眉头,不敢想这些女子在被活生生撕碎的时候会有多痛。

阿离:“这畜生要如何杀?”

“砍蛇砍七寸。”祁渊腕上一转,一把金色长剑现出,神光浮现。

“现今有玄铁束缚,这魔兽身上的魔气自是无法释放,不必担忧,小心它身上的毒液,不要受伤。”最后半句,深邃的瞳孔里泛出幽幽的光,语气里沾满了忧心的思绪。

“自然。”

得了许诺,祁渊挥剑而去,剑鸣三声,如凤凰之息,不绝于耳。他与手中的长剑似是融为了一体,剑意森然,剑势如虹,拧身而出,锋利的剑锋如山般倾倒,直直刺进了魔蟒的眼睛。

魔蟒仰头一声长啸,嘶嘶一声,以头相迎,祁渊提剑相挡,这才不至于被撞飞。

这边将魔蟒的注意力尽数吸引,那边阿离身子轻盈地游走在魔蟒的庞大身躯之上,来到那树根的位置,阿离将赤羽往空中一抛,汇聚妖力使赤羽以短刃之身挥长刀之能,刀身随着树根斜刺于顶,竟然将魔蟒逼得浑身颤栗。

阿离拔刀而起,下一刀精准无误地插进了魔蟒的七寸之间,但是,还不够

只见她凌空而起,将源源不断的妖力汇入赤羽,短刃在巨大的长蛇身躯里疾进而出,刀法凶残无比,每刺一寸,坚硬的鳞片下瞬时间喷涌出无数毒液,阿离轻盈躲过,竟神奇的未染上一滴。

金色长剑紧随在旁,抓准了时机将躁动的尾部迅速钉在地上,不予反抗。

赤羽可化魔气,随着方才这几通贯穿,魔蟒的气息逐渐在痛苦的嘶叫声中褪去。

浑浊的紫色眼珠里,竟然现出了几分绝望求生之意。

“花月楼想用你这种凶残之魔做什么呢?不要妄想会有人来救你,看看你身下的罪孽,这是你应得的结果。”

奄奄一息的魔兽不甘地盯着眼前的妖怪。

一番折腾,眼前的魔兽早已失去了反抗之力,身上的毒液在慢慢流干,也因赤羽的化魔之能失去了作用,阿离来到魔蟒面前,手中是沾满了毒血的赤羽。

“而花月楼,罔顾他人的性命,私自滋养魔兽,其心当诛。”

余下的眼睛猛然一痛,是那把赤色短刃捅了进来!

千年之前,也是这样的血色……

“阿离!小心!”

奄奄一息的魔蟒在生命的最后一瞬将自己的内丹吐了出来。身为毒蟒,它的内丹自然是剧毒之物。

这内丹本该是送给阿离的大礼,却被祁渊抬手一挡,一颗毒丹就这么被布满纹路的掌心吞了进去。

“祁渊!”

阿离见状,心下一急,一掌将可恶阴险的魔蟒送去归西,又急急地将祁渊带回了湖岸之上。

“你怎样?”施力将攥紧的手掌掰开,阿离这才发觉祁渊的掌心竟被毒素浸了个通透。

方才内丹融进手掌的瞬间,祁渊便迅速运转内力抑制了毒内丹的扩散,所以如今毒素深种的手掌只是表象,而祁渊面对阿离着急的关切,却皱着眉头胡诌了一声,“很疼。”

闻言,阿离更是紧张了,迅速抓起赤羽,往祁渊手掌上砍去。

“慢着!”

“慢不了,到时毒素侵身,命都没了!”

“我明白,只是方才,我已将毒止住。”

“这是何意?”阿离盯上祁渊的眼睛,眸中含怒。

尚停在面前的宽大手掌被阿离啪地一声打落,“既是如此,道长便自己运用内力治伤吧,喊什么‘疼’?”

祁渊怔了一瞬,兀自将手收回,嗓音沙哑,似乎还有些撒娇的意味,“真疼。”

阿离实在不敢相信面前这人竟会这般不要脸,她抬头,对方睫羽低垂,漆黑的眸子如深夜星辰,亮着莹莹白光,明镜般的眼眸,只映了她的影子。

他撒娇时脸不红心不跳,看上去像惯犯。

阿离鄙夷。

“我救人,向来要有足够的酬劳。”

“医者仁心,救人怎能单讲酬劳。”

“我并非医者,而是杀手。你想让一个杀手救人,不给钱?怎么行?”

祁渊看着她一本正经地模样,噗呲一乐,“好啊,小杀手,想要什么?”

“月影藤。”阿离脱口而出,这倒是让祁渊忍不住愣神。

他用那双黑沉沉的眸子看着面前的妖怪,眸底不知闪过何种思绪,最后薄笑了一声,点头应了。

“这是我从师父的法器库里淘出来的,阿离大人见了眼熟,可有何见解?”祁渊说着,便将月影藤呈于阿离手中,语气奉承。

阿离满意的将手中的月影藤对着太阳打量了一番,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月影藤生在人外之地,靠近天界,像我们这种小妖怪自是少见,上回在妖市远远的瞧了眼,你猜猜,值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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