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旒的病房就在隔壁。

齐翊拆下手上的针头,匆匆起身往隔壁走去,在床前,他缓缓顿住了脚步。

向导蜷缩在柔软的被子里,他睡姿很不规矩,像一只打洞的豚鼠,一头毛茸茸的白发被压的凌乱,脸颊因为发烧而染上浅红,皮肤在清晨的阳光中呈现出极通透的质感。

齐翊探出手,试了试他的额头。

温度滚烫。

而陆旒像是眷恋着他手上的凉意,居然就着这个姿势,很轻的蹭了蹭。

齐翊猛的缩手,手指在空中停顿片刻,却又放了回去。

他转身问灰犀牛医生:“情况怎么样?”

犀牛医生苦笑:“初步诊断是精神海异常导致的发烧,进一步的诊断就没有了,老大,你也知道,向导的病,我们不擅长。”

舰船山全是哨兵,而哨兵都是精神海方面的苦手,陆旒等级高达SS,等级越高精神海的情况越复杂,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甚至无法进入陆旒的精神海,给他下一个诊断。

犀牛医生:“我的建议是,要不,第一,找舰船上那位,嗯,白雯……找白雯过来,给陆旒大人的精神海做一个初步的扫描。”

齐翊垂眸:“其次呢?”

以白雯的卑劣,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不愿意将陆旒交给他。

犀牛医生:“第二,等陆旒大人自行清醒,这并不是很严重的发烧,大人应该能对自己下诊断,就是……”

他停顿片刻,苦笑:“就是怕耽误了最佳治疗时机。”

病房里陷入沉默。

医生继续道:“第三,将陆旒大人送回白塔。”

陆旒明面上还是哨兵的俘虏,是白塔被劫掠走的高层,他们可以扣下白雯,将陆旒送回白塔,在白塔中,陆旒能得到有效的救治。

“……”

齐翊指尖一顿。

他低头看向病床上蜷缩着的青年,他睡得很不安慰,眉间蹙起,抓握着被子,像是很难受的样子。

齐翊不得不承认,他一点也不想将向导送走。

他喜欢向导柔软的白发,喜欢他的拥抱,喜欢他那只活泼可爱的小豚鼠,甚至……他还很喜欢给向导做蛋糕。

打蛋器的噪音和奶油绵密的泡沫中齐翊恍惚间有一种错觉仿佛哥哥离开后的黑暗时光从未降临死亡和失控的阴霾也不曾笼罩

可爱到他愿意为他穿上围裙为他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做一个巧克力小蛋糕。

但齐翊明白这个方法是最好的方法。

“给白塔发通知吧。”齐翊按住眉心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就说白雯我们扣下了但作为交换可以把陆旒还回去让他们来接人顺便准备下一支谈判队伍……”

话音未落指尖却传来了磨蹭的触感齐翊低头看见陆旒半睁开眼湛蓝色的眸子里满是迷茫。

他抬指抓住了齐翊的手嘟嘟囔囔了几句像是想要和他说话。

齐翊便俯下身半跪在了病床边缘将耳朵送了过去轻声问:“什么?”

陆旒:“我不要回去。”

他小声的抱怨:“我……才不要回去……”

陆旒刚刚醒转正昏昏乎乎不知身在何处倒头就要再次睡去结果就听见齐翊说要送他回去。

系统艰难的转动着高烧的脑袋心想原始时代机器CPU发热大概也就是这样了吧他的算力运力都被降到最低唯一的念头是他不要被送回去。

被送回白塔什么的根本不在剧情里啊!

他明明是死在了哨兵的舰船上的!

他死也要死在哨兵的舰船上!

齐翊一顿胸腔被古怪的涩意填满了附身将向导沾湿的额发别到脑后哄道:“陆旒你生病了我们这里治不好。”

陆旒:“我不。”

他抓着哨兵的手无声的僵持起来。

他身后灰犀牛医生目瞪口呆愣愣的看着老大低三下四的哄人忽然被扯了一下接着他们一群人就被季修筠直接抓出了病房。

军师不满道:“里面什么场合你们就直挺挺的立在那儿?能不能懂点儿气氛。”

医生当下一愣却见他们军师带上门凑到了门上的窗口处小心往里面张望。

“……”

病房内齐翊还在试图和晕乎乎的陆旒讲道理。

黑暗哨兵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你的精神海出了问题舰船上治疗水平有限可能会耽误治疗的。回到白塔你能得到最好的救治。”

陆旒:“!”

回到白塔!那还了得!

那这剧情就不是崩了是崩到九霄云外了!

陆旒拉过被子将整张脸埋了进去无声抗拒:“我不要。”

齐翊的手还被他压在脸地下指尖触感温热古怪动弹不得。

他轻声叹气拍了拍被子卷试图将向导拉出来:“那你想怎么办呢?”

陆旒晕乎乎的睁眼打量四周开始提要求:“我不要住在这里。”

无论是那个世界的医院病房的味道都不好闻满是酒精消毒水和药物的味道墙壁刷成一尘不染的洁白似乎在提醒着病人这是生命即将走向枯槁的衰败景象。

陆旒不喜欢这里。

而且!他明明应该在牢房啊!牢房啊!怎么给他搞病房来了!

齐翊:“那你想去哪里?”

陆旒嘀咕:“反正不要在这里。”

他说完自觉被送走的危机解除便压着齐翊的手再度陷入了睡眠。

等齐翊安抚好向导走出病房季修筠和灰犀牛医生还没离开。

几人堵在病床门口眼巴巴的提问:“老大这怎么办?”

陆旒不想住病房但牢房是回不去了舰船上条件艰苦黑暗哨兵们又都是不喜欢纵欲享乐的一时还真没有单独的房间给陆旒住。

季修筠看向齐翊欲言又止。

灰犀牛医生却已经开口了:“老大你那间房有一室一厅吧?”

齐翊的房间是唯一一个套房带单独的客厅厨房把卧室让给向导齐翊可以睡沙发。

黑暗哨兵神色漂移:“嗯嗯……嗯对。”

季修筠:“那也没什么好商量的了就这样吧。”

于是哨兵折返病房对着床上纯白的被子卷比划了一下悄然伸手一手超过卷的膝盖一手抄过脊背将他抱了起来。

对于哨兵的体力而言向导轻的过分齐翊能抱着卷在舰船跑两个来回或者做几百个深蹲

季修筠和医生还在门口张望,就见他们老大咚的一声,将房门锁死,隔绝了所有视线。

值得庆幸的是,后半夜,陆旒的温度逐渐退了下去。

他依旧不太清醒,困倦的只想睡觉,还昏昏沉沉的做着梦,偶尔梦中呓语,会吐出几个单词。

比如“渴”“冷”“想睡觉。”

齐翊接过水,小心的喂给向导,然后加了床被子,可向导嘟囔两声,还是说:“冷”。

中央空调已经调到最大,哨兵的舰船上没有热水袋这种东西。

于是,猎豹从哨兵的精神海中幻化出来,悄然抬爪,落到了床上。

它钻进了被子,用毛茸茸的肚子贴住向导,然后尾巴一卷,绕在了向导的腰上。

陆旒在朦胧中感受到了温度,便抬起手,将大猫猫头抱进了怀里。

“……”

凯撒的鼻尖怼在向导胸口,头顶是向导的下巴,它僵硬成了一根棍儿,一动也不敢动。

齐翊开始同手同脚了。

他的精神海经过治疗,情况已经稳固了许多,虽然没有完全恢复和精神体的链接,但大部分的触觉是能共感的。

他察觉到陆旒的下巴在猎豹的额头蹭来蹭去,嘟嘟囔囔不知道说了什么,最后一张口,突然含住了猎豹半圆形的耳朵。

凯撒尾巴上的**一层层炸开,却僵硬着没敢动,向导的牙齿在耳朵上磨了两下,不疼,但痒。

齐翊的耳朵全红了。

然后,他听见陆旒抱怨:“好苦,想吃巧克力蛋糕。”

俨然将猎豹可怜的耳朵当成了巧克力蛋糕。

“……”

呼吸吹过猎豹的耳畔,将耳廓里的细小吹的倒伏,齐翊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腿都软了。

他从来没有和谁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

哨兵五感敏锐,齐翊身为SS级向导,他的耳朵能听见数百米外的风吹草动,这是他们在战场上的最大优势之一,可现在,他从来没有这样希望过,这敏锐的五感不复存在。

耳垂仿佛被濡湿了,带着麻痒的触感,耳廓里也痒的厉害,活像有人拿羽毛伸进去拨弄一样。

他落荒而逃。

陆旒丝毫不知道,他只觉得口中的触感又软又

弹,像含住了一块。

于是他又吸了吸。

“……

哨兵撑着灶台边缘,深深呼吸两口,暗骂了一声。

向导还在病着,神志恍惚,他不能和向导计较,但是,但是……

但是这也太过分了!

这样对待别人的精神体,和性骚扰有什么区别!

惨遭性骚扰的哨兵身体发虚,却还是认命的系上围裙,开始给向导做巧克力蛋糕。

毕竟向导那么难养,万一醒过来不愿意吃东西,非要吃蛋糕,齐翊能怎么办呢?

他心中腹诽了一句向导的娇气,深吸一口气,强迫身体忽略耳尖上的触感,开始做蛋糕。

隔水融化巧克力,加入蛋黄吉利丁,打发奶油,随着动作,甜品奶香的味道穿过厨房,飘入卧室。

陆旒有点不满足于咬耳朵。

他梦游一般坐起来,在凯撒茫然的目光中下床,走出房间,走过客厅,走到了厨房。

“啊,是这里。陆旒心道,“我总是梦见这里。

梦里,他会变成一只巴掌大的豚鼠,骑在凯撒的脑袋上,巡视过大半舰船,推开某个房间的门。

齐翊总会在厨房里。

陆旒不明白为什么他老是梦见齐翊,但是梦中的哨兵对豚鼠很温柔,他的橱柜里还总是放着好吃的小蛋糕。

于是,他轻车熟路的走了进去,瞧见了哨兵的背影。

齐翊正浑身难受,身体热的仿佛发烧的不是向导,而是他,便脱了外套,只穿了件修身的无袖背心,罩着围裙,正面容严肃的盯着水锅,计算巧克力的融化时间。

由于向导不安分的动作,他努力屏蔽着五感,等他惊觉不对时,陆旒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齐翊好笑:“怎么了?不想睡觉了?蛋糕还要等一会儿……但你只能吃一点。

病人是不能吃油腻的东西的。

齐翊做好了和向导讨价还价的区别,可惜陆旒丝毫没察觉这并不是梦,他也不是梦中的小豚鼠,只是想要像当豚鼠时那样,扒拉着哨兵的胳膊爬上橱柜。

于是,他很自然的伸出手,抱住了哨兵的腰,脸蹭在哨兵的脊背,将自己挂了上去。

齐翊险些将锅铲铲飞出去。

热度从

脊背源源不断的传来,混合着向导神志不清的呢喃:“想吃巧克力。”

“……吃,给你吃。”

齐翊稳住心神:“还要等几分钟,现在还没好……”

他又说不出话了。

向导寻到了他的颈窝,像豚鼠那样,很轻的嗅了嗅。

他梦游着呢喃:“味道,喜欢。”

是牛奶和巧克力的味道。

齐翊的铲子啪嗒一下,真的掉了。

他僵着身体,任由向导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最后一缩手臂,心满意足的抱住了。

齐翊:“……”

“喂。”他开口,“你……你这人,你还想不想吃巧克力蛋糕了,你这样,我完全没法做事了。”

陆旒艰难的分辨着他话里的意思,歪歪头,松开了手。

他开始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齐翊动作。

“……”

向导的视线漫无目的的落在了哨兵身上,从漂亮的肩胛骨到围裙系带勒出的窄腰,再到休闲长裤包裹着的臀腿,那视线如有实质,齐翊捻着锅铲的手紧了又紧,鸡皮疙瘩起了一背,终于将蛋糕弄完了。

他动作混乱,手指上也沾了点奶油,可哨兵无暇顾及,急匆匆切了块小的,装在瓷盘中:“喂,我做完了。”

说话间,他那根沾了奶油的手指就晃在陆旒面前,纯白的奶油点缀上偏深色的皮肤,就像巧克力热可可上顶着一层芝士,总之,非常美味。

陆旒便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腕子,将手指拎到眼前,歪头端详起来。

哨兵的鸡皮疙瘩已经要飞起来了。

“喂,我说。”齐翊艰难道道:“蛋,蛋糕在那边,你抓着我的手是要干什么?”

他全然忘记了,他曾经在指尖沾上奶油,去逗向导的豚鼠精神体。

于是,在本能的驱使下,向导含住了手指,轻轻舔了舔。

“!!!”

齐翊窜的比凯撒还高,他噌噌噌的后退,腰抵在了灶台上。

好在,向导的目标并不是他,陆旒慢吞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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