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柠!小柠!你怎么样了?”
“医生!六号床病人手指动了!”
岑柠撑开眼皮,一股强光射进左眼,右眼也没幸免。
想环顾四周力气却只够翻白眼,鼻尖是消毒水味儿,急促的呼吸放大数倍,接着是医生护士的脚步声。
在心率监测仪平稳的滴滴声中,再次昏睡过去。
这次没睡太久,大概是见她有意识,脱离生命危险,把她转入普通病房,氧气面罩也换成鼻导管。
“你终于醒了,你昏迷了三天你知道吗?”好闺蜜秦爽像是松了一口气,见她要起身,赶忙说:“你还不能动,医生说车祸导致你多发性骨折和内脏出血,得长期卧床休息。”
岑柠张张嘴,半天没说出话,哑着嗓子道:“我哪里来的钱?是小爽你给我垫的吗?”
岑柠一个研究生刚毕业的孤儿,无法负担起一大笔医疗费。
秦爽削苹果的手一顿,“你忘了吗?你身上有几张银行卡,我用你出生年月日挨个儿试了一遍,只有建行那张卡里有钱,刚好够付,一毛钱都没少。”
那张卡是资助卡。
八年前,暑假京师大设立了基金会,资助人慷慨,基金资助了本校大学学子之外还有十分富余的资金。因此抽中了几个偏远地区中学,实行一对一资助。
岑柠高中就读的芦溪一中,因高重本率,得到了这个机会。
那时她正为学费发愁,养母说弟弟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供她读完义务教育已经是仁至义尽,没再供她读高中。
开学第一个星期,她没去,班主任打过来询问情况,岑柠如实说了,
班主任看她是原学校第一考进来的,不忍放弃这棵好苗子,为她争取一个资助名额。
这一资助就是七年。
这七年,岑柠定期向资助人汇报成绩,通过学校寄了很多信件和小玩意过去。
对方似乎很忙,很少回信,偶尔有之,也是寥寥数语,叮嘱她好好学习照顾好自己云云。
大学毕业之日就是资助期结束之时,前夕也旁敲侧击问过校领导资助人相关信息,她并无别的想法,只是觉得对方改变了自己的命运,理应当面感谢报答。
按规章制度,学校自然没给。
这张卡已经两年没动过,有打钱进来,银行肯定会发信息。
岑柠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已经摔碎,机都开不了,遑论看信息了。
岑柠把手机交给秦爽,拜托她拿去维修点看看。秦爽说买个新的得了。岑柠笑笑没说话。
秦双将削好的苹果啃了一口,“你的导师联系不到你,找到我这里来了,说是有留校名额,看你要不要争取一下。”
中国历史学,出了校门就面临失业的专业,如果能留校,那再好不过了。
“谢谢,到时候手机修好了,我会给他回电话的。”
岑柠看着秦双咀嚼苹果,腮帮子撑得鼓鼓的,觉不对劲,刚醒不久脑子不太灵活,好一会才想起什么。
张嘴就要问出,换了个方式,“小爽,谢谢你啊,帮我跑上跑下缴费,还周到的买鲜花水果。”
“这不是我买的。”秦双把啃了半边的苹果往前一伸,“是你别的朋友送来的。”
别的朋友?
岑柠人际关系单薄,秦爽是唯一一个称得上有交情的朋友。
难道是舍友?
也不像,尽管平常在宿舍有说有笑,但相互并没有额外重叠的交际圈。
也就是说,出了宿舍门,基本不联系。
如今毕业了,好不容易能逃脱大学的牢笼,飞向真正的成人世界,谁还会闲得没事再回首呢。
岑柠想半天,都没头绪,问:“长什么样啊?”
“我没看到人。”秦爽继续吃着,嘴里含糊道:“就来过一次。当时我守了你一夜,给你请了看护,回家补觉了。第二天来看,ICU门口长椅上就摆了这些,还有一张卡片,是祝你早日康复。”
“会是谁呢……”岑柠身上看着雪白的被子,喃喃道。
此时,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推门而入。
岑柠是最里边的病床,外面病床上还有两位老人。
那人刚进来时只落了一眼,就移开视线了,根本没想过会是来看自己的。
直到他走近,“岑小姐您好。”
这恭敬的一声令岑柠将看向窗外的眼睛移了回来,那毕恭毕敬的模样,不由得同样起身客气。
刚撑起一点身子,那人就开口,“不用不用,您躺着吧,刚醒多休息休息。”
“请问你是……?”
“哦。瞧我这记性……”
男人约莫二十五六,寸头眼镜,斯斯文文。两只手都提满了东西,床头柜的还没消化掉,又拿了这许多,没地方放,只得放在病床另一头。
秦爽搬了个凳子给他坐,对岑柠指指门口,告诉她自己走了。
岑柠朝她点点头,认真听人说话,“八年前有人资助你上完了高中和大学,你还记得吗?”
“当然。”
“我是那资助人的朋友。前几日,资助人妈妈收拾他房间时,发现了很多信封,辗转找到你,同时听闻你出了车祸的噩耗,他妈妈二话没说又往你卡里打了点钱,还吩咐我来看看你。那时你还没脱离危险。”
“今日来除了探病,我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我定竭尽全力去办。”
“是这样的,资助人在三个月前同样发生车祸了,至今未醒。”
闻言,岑柠放松摊在被子上的手指骤然紧缩,身子紧绷仰起来了。
男人安抚她躺好,继续道:“家里有老人比较迷信,见你死里逃生,想沾沾福气,期望资助人也同你一样早日醒来。”
“那我该做些什么呢?”
“你有什么比较长带的贴身物件,赠与资助人,算是给老人家一个安慰吧。”
“我有一个玉佛,贴身带着的。”岑柠动作比语言快,脖子上的红绳玉佛已经取下来了,放在掌心递给他,“希望他早日康复。”
男人双手接住,“回的,谢谢岑小姐。”
“我先告辞,不打扰您休息了。”
“能否告知资助人基本信息呢,”岑柠急急补充,“一个姓也可以。”
男人摇摇头,“他妈妈私下联系你已是违规,透露更多会惹出事端。”
岑柠遗憾妥协。
眼镜男离开后,岑柠发起了呆,其实她还没完全进入现代状态,总有种这病房下一瞬就会变成古香古色的闺房,病床化成坠了帘帐的拔步床。
她这是完成任务回到现实世界了,还是系统所说是暂时回来?
或许是后者吧,可她现在身体慢慢恢复着,又怎么才能回去呢……
想着想着,困意袭来,打了个哈欠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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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摸黑爬上树梢,光照进房间,窗下一张红木妆台,菱花镜子映着半边月亮,台上整洁,一应家具都泛着新,仔细点还能闻出木头清香。
男人坐在榻边,手里握着柔夷,平躺在床上的人,突然皱了皱眉。
李自蹊顾不上判断是否恍神看错,欣喜得唤大夫。
胡大夫提着药箱进来,捏着胡子把起了脉。
“怎么样?”
正要开口,床上的人喃喃道:“我好渴……”
玉壶将人扶起,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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