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踩到牛屎
这些天每逢街日子，他们就会去卖凉皮，倒也没忘记家中的农事。
又是新的一天。
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带着淡淡的花香和泥土的芬芳，令人心旷神怡。
先前水田已经育好肥，田叔特地来提醒她这几日要去插秧，千万别忘了时辰。
谢清涟早早就起来，一边吃着谷雨带回来的包子，一边思考插秧的技巧。
短短的时间里，谷雨已经吃好饭喂了鸡。
这几只鸡是谢涟刚到这个世界，跟田叔买的，一共四只，三母一公。
家里的农活不多，除了每天到菜园里浇浇水，除除草，就没有什么事了。
但是今天过后还得加一项，每日去稻田看水稻情况。
这几日天气晴朗，是个种田的好日子，经过村上老人的经验总结，田叔决定号召大家在这几天完成插秧。
谢清涟家自然是响应号召，秧苗早已种好，现在的插秧指的是将育好的苗移植到水田里。
谷雨的体力日渐增强，大概是正在长身体的原因，饭量也日益增多，估计用不了多久，他的身形就能超过谢清涟。
其他不必在意，他们村有一个好村长，什么问题他都能轻易解决。
谢清涟和谷雨出门，走在田坎上，周围的水田里都是人。
基本上每家每户都是全员出动，就连三岁小孩也不例外，即便不能和大人一样，也要在附近看着。
他们先到了育苗的地里，将育好的苗轻轻拔出来，尤其是要注意根部，尽量不要断。
接着谢清涟带着谷雨来到他们家的水田，前些日子请张伯家水牛犁田，如今还有很多痕迹。
到现在太阳也才刚全部升起，周围气温渐渐升高。
树叶上凝固的水珠打湿他们身上的衣服，穿过小路回到水田。
“清涟，你们来了呀。”
隔壁的水田正好是田叔家的，田叔一家都在田里忙活，不止田叔李婶，还有他们不常见踪影的儿子田茂。
“田大哥早上好！”
田茂比谢清涟大几岁，虽然不经常在家，但平时关系也还不错。
“田大哥早上好！”
谷雨自然也跟着谢清涟打招呼。
“这是谷雨，是我的远方表弟。”
谢清涟顺势介绍谷雨。
田茂拍拍谷雨的肩膀，“是个好小子，体格不错。”
“多谢田大哥夸奖。”
从田叔那里得知两人第一次独自插秧，田茂说了不少要领。
谢清涟是插过秧的，可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如今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谷雨当然是没有插过秧，毕竟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即便过得再不好也没有尝试过种田。
仔细倾听田茂传授的经验，人家种了那么多年，都已是轻车熟路，信手拈来。
谢清涟比对了自己先前的经验，似乎大差不差，她自己的那些经验也是流传下来的，自然是差不多。
但对谷雨来说，这些都是新知识，他听的格外认真。
谷雨带着他新学到的知识，雄赳赳气昂昂地奔赴“战场”。
谢清涟不由发笑，她倒是要看看谷雨能种成什么样，不过自己也要努力，至少不能让谷雨比下去。
清晨的阳光下，广袤的水田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仿佛一片未被触及的镜子。
踏进泥泞的水田，溅起一串串水花，谢清涟手上拿着个篮子，里面放满了秧苗。
左手从篮子里抽出一小把秧苗，右手巧妙地分开几根，然后迅速且稳健地将秧苗插入泥土中。
当然这肯定不是谢清涟和谷雨的样子，这是田茂在给两人示范。
谢清涟按照他的样子照猫画虎，一步一眼地插进土里。
田茂的动作利索，力道适中，每一次都深浅一致。
而谢清涟和谷雨这边却是歪歪扭扭，甚至谷雨力道太轻，秧苗随着水面漂浮不定。
“啊，好难啊！”谷雨仰天长叹。
谢清涟没有理会，独自揣摩着技巧，要说要什么技巧，其实并没有，大多数农民都是熟能生巧。
速度慢下来没什么，倒是得好好插进去才行，否则风一吹就被吹起。
右手取出几根秧苗，探入水田之下，大约进到两个指节的距离。
弯着腰，慢慢沿着一条直线往后走，一步一步后退，新鲜的绿意在她面前延展开来。
谷雨注意到她的变化，跟着她的节奏插进去后退。
汗水从他们的额头滑落，滴入水中，泛起涟漪，与泥土和水融为一体。
偶尔直起腰来，用手臂擦去额角的汗水，然后再次投入到这繁重的劳动之中。
大家都在认真劳作，偶尔能听到彼此的交谈声，听到更多的是远处的鸟鸣和近处的蛙叫。
太阳已然升到最高处，整片水田已经完成一大半，周围家里人来得多的已经回家，剩下的三三两两基本上也已经差不多完成。
田叔一家都是插秧小能手，还没到午时就已经完成，田茂见他们进度有些慢，还来帮两人插了一段时间。
弯腰太久，有些腰酸背痛，骨头酸痛，尤其是尾椎到腰部分的位置，谢清涟锤了锤胀痛的位置，没什么用，还是很酸胀。
谢清涟感到有些饥饿，这时候的太阳又很热，和谷雨商量要不要先一起回家吃饭，下午再继续。
结果谷雨主动请缨，“涟姐你先回去吃饭吧！剩下我来就行。”
谢清涟见剩下的不多，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完成，想了一下决定留下来一起插完剩下的田地。
“我和你一起，早点完成早点回家吃饭！”
“好喔！”
谷雨的积极性被调动起来，各自负责一块空地，埋头苦干。
谢清涟没过多久就完成了她的任务，准备过去看看谷雨的进度。
谷雨紧跟其后，也完成了，谢清涟注意到他的表情有点奇怪。
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我，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了，软乎乎的，有点像泥土，可是脚感比泥土舒服。”
谢清涟一听这话，有些憋不住笑，“啊，你先出来，站田埂上。”
谷雨听话地站上田埂，疑惑地盯着自己的脚，看看自己的再看看谢清涟的。
好像……
有点不一样。
谢清涟脚上是泥土的土黄色，可是自己的怎么怪怪的，有点黑。
谢清涟让他在水田里来回晃动，将脚上的东西涮走一大半，再带他到附近的小溪边。
“好好洗干净，别用手碰哈，两只脚放水里互相摩擦，我去找些叶子给你擦擦。”
“噢。”
谷雨照做，他还是没有想明白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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