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笺闻声也转头去看妄尘。

妄尘见裴世突然冒出来,既不惊诧也并未阻拦,听他发问,只答道:“老龙的确有一法。”

陆云笺微微睁大了眼睛。

“吾从前跟随参世仙人时,常见魂魄不全之象。若是魂魄碎裂,那便无法前往转世,因此若是力所能及,仙人与吾便会为亡者开启合魂法阵,聚合魂魄,以便亡者转生。只是陆仙君有一半魂魄似乎才刚刚归体,并不稳定,眼下施不得合魂之法,且仙君的魂魄实在分裂得太过厉害,几乎无法融合,因此还得等年岁交替、灵气丰沛之时再行合魂。”

陆云笺听妄尘如此说,第一时间竟不是对合魂这件事作反应,而是想——年岁更替之时,那么算起来……算起来,还有两月有余。

她忽然笑了起来。

两个月其实很短。

如果是想快点熬完,赶紧撒手不干,那么一眨眼也就过去了;如果是认认真真想把剩下的旅途走完,那两个月的日子会过得更快,快到什么担忧煎熬悲伤都追不上来。

所以想不想得通都不重要了,两个月之后,她就可以把这一切都还给这个时空的陆云笺,她将一身轻松、全无挂念地离开,那么其中因果缘由,又有什么好想的呢?

陆云笺笑得眉眼弯弯、酒窝深深,道:“好,那到时候就拜托妄尘前辈帮我开启合魂法阵了。”她偏过头,才发现秋日阴云下的海,原来也还挺好看的。

回到院中时,才发现季瑶与贺江年早就回来了。

陆云笺原以为这一路上比不得他们之前在云间世和镜阳宗的生活,季瑶他们定然是要瘦了,结果今日一见,居然发现他们比往日待在门派里头还要容光焕发,不由得心情更好,刚跨进门瞧见两人,就立马挥了挥手。

贺江年原本正坐在石桌旁和季瑶说话,看见二人也是眼睛一亮,也挥手道:“云笺!裴世!”他笑吟吟地起身,“好久没见你们了,你们伤都好了没?云间世那边怎么样?”

陆云笺笑道:“都挺好,都挺好。”半晌才意识到少了个人,于是问道,“季衡哥呢?”

贺江年道:“他补觉呢。最近在这一带奔波巡逻,大概是累着了。”

陆云笺有些意外,虽说季衡似乎体质不大好,嗜睡,但光从他平日的状态来讲,这一点完全看不出来,平日里为了蹲邪祟也有整日整夜不睡觉的时候,如此想来,大概也只是强行撑住了。

贺江年变戏法似的一挥衣袖,登时出现满满当当一桌子好菜,他颇有些阔少的姿态,得意洋洋道:“我们去集市上买了些饭菜,给你们摆个接风宴。怎么样,够丰盛吧?”

陆云笺看见红艳艳火辣辣的一片,眼睛一亮。

裴世看见红艳艳火辣辣的一片,眉尖一抽。

他的目光在桌上扫了好几圈,终于在一片红艳艳中,看到了小小一盘蔫了的绿色。

贺江年挠头:“不好意思啊裴世,这地界也都是些辣菜,好不容易找着盘青菜……你看,提回来都蔫儿了。”

裴世却是心情好得很,竟盯着那盘黄绿黄绿、没一点精神的青菜也勾出了一抹笑,道:“无妨。”

“那成。”贺江年说着带头坐下,“季衡哥说我们不用等他了,你们吃好要紧。”

他显是眼馋这一桌子菜许久了,刚坐下就要动筷子,季瑶不动声色用指尖点了点桌面,贺江年立马弹起来,彬彬有礼道:“给你们准备的,你们先吃,你们先吃。”

陆云笺没注意他们的举动,闻言并不推脱,在桌边坐下,搓搓手:“好好好,多谢多谢。”

正要下筷子,瞥见一旁裴世夹了块水煮肉片,于是贴心提醒道:“裴世,你悠着点,这个很辣的,要不试试那边那个麻婆豆腐?可能还稍微好点。”她没说的是,你可别再辣得咳出血来了。

裴世悠悠摆出几碗清水,道:“试试,无妨。”说着便夹着水煮肉片往水里涮,在一众惊讶的目光中,涮过几碗水,送到嘴里时,却还是皱起了眉。

陆云笺看不得水煮肉片在水里涮,也看不得他再咳嗽,于是起身将他面前的肉片和蔫青菜调了位置。

一顿饭用到天将黑,季衡还在屋里没出来,几人吃饱喝足正要收拾,季瑶道:“听闻几日后同渊阁要来蓟上,将挂售一柄宝剑,据说通体漆黑,流光溢彩……乃是神龙鳞片所制。”

陆云笺诧道:“神龙?”

“不知这‘神龙’所指为何。”季瑶道,“不过即便拍卖会上挂售的并非我们要寻找的龙鳞宝剑,同渊阁的炼器阁也值得我们一探。”

贺江年道:“噢!这同渊阁的炼器阁我也听说过,先前是德昌行的炼器阁,阁主是个变态妖人,但偏偏德昌行被同渊阁取代后,德昌行什么都不剩了,只有这炼器阁还活得好好的,现在又转归同渊阁了。”

季瑶点头:“总之这几日还是好好休整,待几日后,同渊阁来时,再去一探究竟。”

同渊阁是建在神龟背上的一座通天楼阁,是天下第一大商行的总会,其阁主也就是富甲天下的第一大商贾,世人不知其名姓,只称他为“同渊先生”。

这同渊先生与修真界来往甚多,尤其与云间世相熟,平日里也常常宴请各仙门豪杰,阁中挂售的宝物,无论修士布衣还是妖魔鬼怪,只要有缘,都可前来一观。

同渊先生广济天下,亦是不分身份种族,因此也算得享誉天下。只是同渊阁踪迹不定,的确要看缘分,几人之中只有季衡、季瑶进过同渊阁,却也仅有一次,不甚了解。

这么些天季衡、季瑶、贺江年三人都在溟海村一带巡逻,虽说溟海灵气丰沛,妖魔鬼怪多了些,却大部分都是老实的。左右没什么事,几人决定这几日都在溟海村休整,等同渊阁“大驾光临”。

陆云笺帮着收拾完了桌子,回到房间刚关上门,还没喘口气,门又被砰砰砰拍响了。开门,见是贺江年,不免略感意外:“江年?什么事?”

贺江年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左顾右盼,模糊灯影下,他的脸似乎有些红了,又刻意放低了声音,道:“云笺,方便屋里说话吗?”

陆云笺不明所以:“行啊,你有话直说。”

贺江年进了屋,先转身神秘兮兮地合上门,而后在桌边坐下,轻咳一声:“是这样的,我和阿瑶也……也一年多了嘛,我想给她备个礼物,前几日我拐弯抹角地打听也没打听出个什么来,刚好云笺你来了,我就想……请你帮我出出主意。”

“啊……”陆云笺点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蓦地转身,瞪大眼睛,“啊?!”

她绕着贺江年走了好几圈,压不下心里那阵难以置信,冷笑一声:“好啊,我说到时候哪头猪能拱我家好白菜,原来是你!”若说她从前还觉得贺江年有那么些人模狗样,那现在就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简直青面獠牙面目可憎。

贺江年倒是浑然不觉陆云笺眼睛里喷出来的火,自顾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头没脑地说:“我也、我也觉得我是猪。”

“……”陆云笺无语,“成吧。既然是季瑶喜欢,那我也没什么话说。你小子最好给我……”

贺江年有事求人七分软,连连点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不过云笺你得给我支招啊,当年你说要接近裴世,让我帮你演戏,我可也是好好演了的。”

听他如此说,陆云笺才猛然记起来现今是何年月,方才一番话,竟像在现代一般熟稔,不免有些担心自己说错了话的后怕,又是一阵失落。

不过只有一瞬。

陆云笺垂眸一瞬,再抬眼时,眼睛里半点担心害怕悲伤失落都没了,她问:“演戏?演什么戏?”

“呃……说实话,都挺缺德的。”贺江年有些不好意思,瞟陆云笺好几眼,“我不太好意思讲。”

陆云笺道:“没事,做都做了,还怕再讲一遍吗?”

“好吧。”贺江年道,“比如等他要出门的时候,偷偷用法术把门槛加高,绊他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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